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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成了?”
母尸的身體開始縮小,到最后變成了一具渾身燦白,干癟異常的尸體。
她的四肢耷拉在地上,腦袋上卻全都是黃水。
方才尸體化煞的時候,我們感受到了水氣。
爺爺常說,這種邪性的東西怨念上沖,腦袋頂上會聚氣成水。
老張頭他們聽到我們這邊沒有聲音了,湊過來看了一眼。
“不愧是大師啊!”
老張頭上來就給我說彩虹屁。
“沒想到您這么快就解決了!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我們現(xiàn)在并未解決,僅僅是用我爺爺之前的去煞符定住了子母尸。
如果不快點(diǎn)給子母尸下葬的話,這事情沒完。
我不想跟他說那么多沒有用的。
我問他:“今天晚上就趕緊給她進(jìn)行火葬,否則第二次起尸連我也沒有辦法了?!?/p>
“好好好!大師您有真智慧!您來您來!我們都相信您!”
他像條哈巴狗一樣,示意一切由我主導(dǎo)。
我跟王彪用了個眼色,然后叫他們張家人全都出來。
“給你閨女當(dāng)時用的被子碗筷,只要是她碰過的東西你們?nèi)冀o我拿過來?!?/p>
他們聽話的從房間里面搜羅了一番。
火葬不需要多余的贅法。
生火送人便是結(jié)束。
在這火光之中,我感到渾身上下一陣舒爽,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神奇力量。
我困惑的朝著火光伸出手。
“這就是......血靈契約嗎?”
伸出來的時候,我意識到胳膊上面因?yàn)閯倓偤湍桥瑧?zhàn)斗而擦傷的口子全都愈合了。
被狐王掐的青紫的傷口也一一開始好轉(zhuǎn)。
整個人恍若是抽根拔穗,洗髓了一般。
沒想到血靈契約竟然是這種東西?
我以為會是那種陰暗之物。
不對。
我突然領(lǐng)會到,手札附冊上記載的一些內(nèi)容。
“廣修陰緣,自補(bǔ)其命?!?/p>
所謂修陰緣就是積陰德,解決那些游蕩的怨魂,可以修補(bǔ)我的極陰之體。
每次成功積累陰德,就會補(bǔ)陽減陰。
這倒和狐王的血靈契約莫名相似。
以后完成契約任務(wù)的同時還能滋養(yǎng)命格,真是一舉雙得!
殺妖斬鬼,送它們?nèi)リ庨g,都會積陰德。
和狐王說的一樣。
在我?guī)椭臅r候,同樣也是在幫助我自己。
若是忘記我們之間的恩怨,忘記這個要命的契約,可能這還真是人妖和諧共處的一種方式。
不過我清楚這僅僅是種幻想,所謂正邪不兩立,陰陽兩條道。
只是現(xiàn)在我的力量不足以跟它抗衡,不然我非讓它魂飛魄散。
“哎——”
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的我長嘆了一口氣。
“火差不多夠了?!?/p>
我示意老張頭他們給火滅了。
“你們之前找的那個墓地呢?走,咱們直接上山給她倆埋進(jìn)去?!?/p>
老張頭看了看時間。
“大師,都要凌晨一點(diǎn)了......”
“咋的,這東西你以為燒了就算是完事了嗎?”
我發(fā)現(xiàn)他們家人是真的不作不死。
“你們要是不想活的話,我可以成全你?!?/p>
他們害怕,連忙對視了一眼,便換上了一身上山的衣服,拿著大燈,給子母尸放到了棺材里面。
棺材的木材很便宜,整口棺材下來也花不了幾個錢。
我嘆了口氣,一步步的跟著他們上山。
這個陰宅選的倒是還不錯,我一個沒拿白事先生錢的人,倒是給他們干了白事先生的活。
《往生經(jīng)》念完了以后,儀式就算是結(jié)束了。
“子母尸入土為安了?!?/p>
我看他們將土封頂之后,便打算帶著王彪回去。
吳風(fēng),張老三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是不是跟我二姐是一伙的?。?!”
我:“?”
這傻子又干嘛呢?
王彪給他打的那個熊貓眼,打到他腦子上了?怎么腦子一點(diǎn)都不好使?
我瞇著眼睛跟他說:“你知道你姐為什么死嗎?因?yàn)槟銈兗业叵旅嬗兴廊?,死了很多人,那些人的煞氣怨念本來?yīng)該附著在你們身上的,這是天罰,你們家的人都應(yīng)該遭受天罰。”
“但你乃是陽命,加上你二姐剛剛生完孩子,身上的陰氣凝重,故而天罰改到了她的身上。”
“雖然你現(xiàn)在死不了,但以后還能不能活,就不知道了?!?/p>
我話音剛落,他就感受到自己周圍陰氣撲天:“你什么意思?”
“兇獸鎮(zhèn)城,獸在陰門關(guān)。你姐之前是你們家唯一一個好人,她屬于是你們張家的守地精,現(xiàn)在地守沒了,你們村子周圍的孤魂野鬼全都要朝著你們家里的人沖過去咯~”
鬼本體其實(shí)也相當(dāng)脆弱,鬼捉人、上人身的事情一般只出現(xiàn)在荒郊野嶺,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這種不管生氣旺盛的城鎮(zhèn)之中。
張家人在的這個村子光是常住人口就一百多戶,光是活人的生氣,就能將這些小鬼燒的魂魄神散。
饒是鬼物不開眼,它們也不敢冒著灰飛煙滅的風(fēng)險(xiǎn)進(jìn)村亂竄。
我這么說,純純就是為了過一把嘴癮。
嚇唬嚇唬這個傻子。
我前腳說完,后腳他就找他爹繼續(xù)哭去了。
我和王彪對視了一眼,轉(zhuǎn)身下山的速度飛快。
再不睡覺,那都要天亮了??!
或許是太累了,我倆回家便上床昏睡不醒。
要不是有人砸門,根本睜不開眼睛。
我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誰???”
門外傳來四嬸的聲音:“哎呀,長生!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又咋了?”
“張家人全都死了!絕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