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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陳嬤嬤看著帶回來的那個小宮女,擰緊了自己的眉心。
遲遲瑟縮著身子,低著頭站在她跟前。
“嬤嬤......我看這個小宮女實在是可憐......我可以留她在我們宮里嗎?”
到底她是主子,而既然人都已經(jīng)帶回來了,若是再送出去,這五公主的臉也被打的太痛了。
陳嬤嬤雖然心里不喜,可是到底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勉強的應(yīng)下了。
又讓阿如去找了御花園的管事太監(jiān),說了下這里的事。
才拉著遲遲苦口婆心的勸,“五公主,這外頭的人都是不知根不知底的,這樣冒然的帶回來,誰知道是不是誰有什么旁的想法呢?”
遲遲在心里冷笑,面上卻一臉驚慌,“那......那不如送回去?”
這反應(yīng)才是陳嬤嬤最想要的,五公主殿下懦弱、敏感,卻無依無靠。這樣的人最是好拿捏,她想起皇后說的話,嘴角拉起一個笑來,“那既然是殿下你都帶回來了,自然是沒有送回去的道理的。就讓她在院外做一個粗使宮女吧?!?/p>
她嘆了口氣,“只是下次可千萬記得,隨隨便便的人不可帶回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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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之內(nèi)幽深似夜,地牢之中時有水滴的聲音清脆作響。
可那水滴聲音配合著時有傳來的哀嚎聲,就顯得越發(fā)的慎人。
“廠公?!辈芡∮⑽⒌皖^,腰桿低的很下面,是太監(jiān)慣常的行禮姿態(tài)。
如今東廠掌權(quán)還是紀佳,他執(zhí)掌東廠多年,除了皇帝皇后之外,估計所有人都要稱一句廠公表示自己的敬重。
他面白無須,眼皮已是微微下墜,若是遠遠瞧著他身量筆直還能以為他不過是三十出頭,不過如今算起來已是有四十余五了,不算得年輕了。
“人,都處理好了?”他說話自帶太監(jiān)獨有陰柔和綿長,可氣息極穩(wěn),幾乎聽不見呼吸聲。
“是,畫押書都已是交上中庭,等三司決斷了?!?/p>
“三司?!奔o佳冷笑一聲,然后朝他招招手。
曹汀愈塌著腰走到他跟前,紀佳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的事做的十分干凈,陛下都親自召見你了?”
“都是仰仗廠公罷了?!?/p>
“你素來是個謙虛的?!奔o佳帶著他往外走,突然問他,“家里可還有什么人?”
“早年鬧了饑荒,流落至京城,早就不知道還有什么人了。許是都死光了也未可知。”
“倒是個可憐見的,就沒想著再有個親人好扶持?”
曹汀愈的步子一緩,耳朵突然就嗡了一聲,這一輩子竟然是會來的這么快?上一輩子他為了攀上紀佳,不知道是花了多少的功夫和精力,最后雖然攀上了,也未盡得紀佳的信任。
但這些想法在腦內(nèi)也不過就是轉(zhuǎn)過一息罷了,曹汀愈立刻是跪了下來。
“若是廠公不棄,汀愈愿伺候廠公終老,為廠公背棺敲鐘?!?/p>
紀佳輕輕的笑了起來,“還叫什么廠公?”
“干爹,謝過干爹?!痹S是沒有人會想到,曹汀愈是這個運氣最好的人,畢竟如東廠這種世襲的地方。
你當了都督的兒子,那下一任都督,想來也是差不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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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又做了一個夢,這次的夢更清晰一些,她甚至可以清楚的聽見那人說話的聲音,只是依舊是看不清那人的臉。
“殿下,您且忍過一時,未來這些人,都是要跪下你腳下給你磕頭認錯的?!?/p>
遲遲聽見自己的聲音,“到底是皇姐皇兄們,即便對我多有欺凌,也總歸是骨肉至親,我怎好如此?!?/p>
有溫?zé)岬氖致湓谒念^頂,“殿下仁慈,可未曾想過那些人對殿下可是無情的很?!?/p>
遲遲好似絲毫不在意,“我們彼此并不相熟,對我有些意見想來也是正常。”
“那殿下就不生氣嗎?嘉和公主一再挑釁,如今還想要殿下遠嫁北陰,北陰路遠,殿下難道真的放心得下靜妃娘娘自己一個人前去嗎?”
遲遲似乎有點擔(dān)憂,“可,可我可以不去嗎?若是不去的話,父皇要不高興的?!?/p>
他似乎是俯身擁住了她,“殿下別怕,奴才來給殿下想法子?!?/p>
“殿下哪兒都不用去?!?/p>
太監(jiān)陰柔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身上沒有一點太監(jiān)的味道,反而是好聞的皂角味。
遲遲窩在他的懷里,竟是只有覺得舒心和自在,沒有察覺出一點的不對勁。
她一腳踏空,猛地驚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抽筋了。
遲遲疼得齜牙咧嘴,偏偏嗓子就像是被堵住一樣發(fā)不出一點動靜,她面前的去掰了掰自己的腳,等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但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腦子里還盤旋著兩個字,北陰。
她對這個世界的常識所知甚少,但是所幸的是原本錦陽宮中也有幾本雜書,這么些年,她無聊到幾乎可以把那幾本書都倒背如流了。
里面就有北陰,地處極北之地,天氣干冷多變,大多游牧為生,冬日全是皚皚白雪,有點像遲遲記憶里的蒙古等地方。又冷,但北陰恐怕更要荒涼一些。
這樣的地方,一般都是覬覦中原水草豐沛的,所以應(yīng)該這么些年也沒有少打仗。
為什么會夢到這樣的地方,遲遲覺得有點奇怪,但這夢實在是太過清晰了,讓她不得不重新在想。
是不是穿過來十幾年之后,終于讓她開了這第一個金手指。
也就是遇見未來?
可是她身邊的那個太監(jiān)是誰?結(jié)合了下之前做的夢,廠公......
據(jù)她所知,現(xiàn)在東廠可以稱作廠公的那位都督已經(jīng)年逾四十了,怎么著也不像是那個清瘦的太監(jiān)。
那就是下一任的廠公。
遲遲突然興奮起來,如果這兩個夢真的是她未來的預(yù)示的話,那么也就是說,她未來可以抱上東廠廠公的大腿。
絕了,那別說是什么嘉和了,就是皇后也得要更給她點面子。
靜妃出冷宮,也恐怕不是什么難事。
遲遲摩拳擦掌,看身邊所有太監(jiān)的眼神都開始不對了起來。
畢竟她能接觸到的,也不過就是身邊這幾個太監(jiān)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