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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遲遲坐在屋子里頭,身邊伺候的人一句話也不說,明顯就是在給這個小公主臉色看。
對于伺候的丫鬟們來說,主子難說話些,那便是折磨人的差事。
更不說遲遲原本就是個好欺負(fù)的角色。
這會兒她硬是不松口,只怕阿明也討不得什么好去,是真的要被打死拖出去也是有的。
陳嬤嬤看了一眼遲遲,“殿下,若是您說真的就以偷盜罪處,這阿明可是要處死的。那她今后可就再也見不著自己的老子娘了,她那些個好友,也就再也見不到她了?!?/p>
十三四歲的姑娘家,到底都會心軟,更別說這個原本就是畏首畏尾的五公主了。
果然此話一出,遲遲的臉色就變了變,似乎是越發(fā)的糾結(jié)了。
“這......那嬤嬤說要如何呢?”
陳嬤嬤暗自松了一口氣,“依老奴看,阿明也是做錯的事兒,要罰也是得罰的,不如就叫她去下頭做粗使宮女,從此再也近不得殿下的里間,可好?”
自然是不可能好的,這可不就是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最次最次的結(jié)果,也是要把她趕出這錦陽宮的。
遲遲咬著下唇不答,又說,“這樣的事我是不清楚的,不過前兩日去母后宮中的時候,母后教我,御下要嚴(yán),我雖是不諳其道,可母后說的話,我也是素來不敢不聽的。”
陳嬤嬤一哽,她又搬了皇后出來,這下誰人敢駁。
遲遲眼睛一亮,轉(zhuǎn)頭看陳嬤嬤,“嬤嬤,不如這樣吧,我素來知道四皇姐慣會知道怎么處置不規(guī)矩的宮女太監(jiān)的,不如就把人送去四皇姐的屋子里頭?”
陳嬤嬤眼皮一跳,“這四公主殿下自然是有她要做的事兒,這樣的事兒怎么能擾著四公主殿下呢。”
遲遲苦了臉,“那,那可如何......”
阿如拉了拉陳嬤嬤的袖子,兩人走到外頭去,阿如說,“嬤嬤,您怎么還想不通呢?”
陳嬤嬤一拽袖子,一皺眉,“嬤嬤我哪兒想不通了?”
“五公主性子弱,不管出了什么事兒都不敢直言,但眼下她分明就是厭了阿明了,可苦于嬤嬤還在斡旋,便不敢直言罷了?!卑⑷鐕@了口氣,又拍了拍陳嬤嬤的胳膊,“可眼下,若是因著阿明我們和五公主生分了,那可不是娘娘所想的,嬤嬤可千萬不要得不償失啊?!?/p>
“你說的有理。”陳嬤嬤連連點(diǎn)頭,“娘娘是要我們好好看著五公主的,可不能出什么差錯?!?/p>
“正是如此呢,五公主此人,你瞧著瑟縮,但到底年紀(jì)大了,未必沒有自己的想法,我們?nèi)羰侵灰晃兜膹?qiáng)取,那未必就是好事兒,不如是和她親近了,她無依無靠的,除了嬤嬤,還能信誰呢?”
阿如眼底閃過細(xì)碎的光,“再不論那阿明,平日里娘娘就厭極了她的惺惺作態(tài),如今有個機(jī)會,借了五公主的手趕了出去,豈不是美哉。這阿明素來心高氣傲的,在娘娘跟前伺候過兩日,也不知是不是有聽到看到什么不該看的,她一朝失勢,后宮若是有人刻意拉攏,只怕她是個兜不住嘴的。”
阿如嘆了口氣,“她若是活著,只怕夜長夢多,嬤嬤還是早作打算的好?!?/p>
陳嬤嬤一聽,果然是恍然,三兩步的走到了里間去,“既如此,就聽殿下的,就以偷盜罪論處了。咱們錦陽宮原本的宮女太監(jiān)也都是新調(diào)過來的,若是沒有這么一出的敲山震虎,只怕他們還盡數(shù)的不規(guī)矩。”
陳嬤嬤的情緒轉(zhuǎn)的太快,遲遲一頓,然后抿了抿下唇,“可是,嬤嬤不是說......”
“到底是她做錯了事兒,這宮里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即便是送去四公主宮里想來也是一樣的處理,殿下就不必?zé)┬牧??!标悑邒叽蚨俗⒁猓聝壕娃k的很快,未多時,那阿明就被拖了出去。
陳嬤嬤又言,“殿下,這貼身伺候您的人原本就不多,如今還少了一個,您看看可有合眼緣的調(diào)上來,好叫殿下也方便些。”
遲遲自然是有想要的人,可是還不便直接開口,她就說,“我想要個年紀(jì)和我差不多的,如今周邊都是姐姐嬤嬤的,我也挑不起?!?/p>
陳嬤嬤了然,她處理了一事兒,好叫自己不算煩心了,就點(diǎn)點(diǎn)頭,“殿下的意思,老奴知道了。一定給殿下挑個合適的來。”
少不得又是她們的人,但若只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想來也還沒那么難對付。
遲遲病剛好沒兩日,北陰的使臣就入京了。
曹汀愈走在御花園里頭,身邊的小太監(jiān)還在喋喋不休,“這次竟然是北陰皇子親自來了,可見北陰這次倒是誠意十足了。”
曹汀愈微微抬眉,“北陰皇子?”為什么上輩子好像沒有這樣的事兒。
小太監(jiān)聲音尖細(xì),“可說呢,這北陰王生了十八個孩子,統(tǒng)共就這么一個兒子,平日里是如珠如玉的捧著,就怕他是受了一點(diǎn)委屈,這會兒竟然親來了京城,可見這次北陰誠意滿滿了。”
這曹汀愈倒是知道,不過這皇子到底涉及北陰宮廷秘聞,他也是許久之后才清楚的。
且說這北陰皇子,生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絲毫沒有北陰人的粗狂豪放之氣。偏這樣的人最是風(fēng)流,據(jù)說屋子里的侍妾婢女就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可他的記憶里,四公主要許的人,自然不可能是這北陰矜貴非常的皇子的,而是那個半截身子入土的北陰王。
但后來......到底還是叫北陰皇子搶了去。
雖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可曹汀愈卻覺得有兩分不痛快起來。這不痛快來的突然,他也一下收拾不及。
“也不知道陛下這次會送哪個公主前去和親了,若說是年紀(jì),宮中倒是有兩個公主合適了,但若是配這北陰皇子,只怕是只有一個......”
“噤聲?!辈芡∮碱^一攏,語氣低下來,“主子們的事兒,也是你好隨意議論的?”
“是是是,是奴才錯了。”
曹汀愈一攏袖袍,急促的朝前頭走去,四公主是不可能和親的,她是皇后嫡女,金尊玉貴。
遲遲少有的這樣按品著裝,身上的衣服比之前去見皇帝的時候還要隆重,皇后賞來的珠寶首飾,也是烏壓壓的墜了滿頭,要她脖子都往下縮了半截。
“瞧瞧,殿下如此打扮起來,才瞧著也是大姑娘了?!标悑邒咝Σ[瞇的給她整理袖袍,“若是今日叫那些王孫公子們瞧見,可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吧?!?/p>
這話不假,遲遲原本長得好看,樣子盡像靜妃,當(dāng)年的六宮粉黛無顏色,如今遲遲算是更上一層樓了。
可她蓋著厚厚的頭簾,陳嬤嬤屢次想掀開,她都含糊說,“這里有個傷疤,不好叫人瞧見......”
陳嬤嬤小心看過,果然是猙獰傷口,許是靜妃發(fā)瘋時候傷的也未可知,總歸是丑陋非常,她也就打消了要掀了頭簾的念頭了。
遲遲暗自松了口氣,她如今這樣的地位,若是樣貌太過出眾,只怕更容易招惹禍?zhǔn)隆?/p>
她如今單單是想著要保全自己,只怕已是要花費(fèi)所有的力氣。
而今日的宴,必定是來者不善的。
陳嬤嬤招來兩人,一個阿如一個阿韋,便也不是陳嬤嬤想讓阿韋上來伺候,的確是數(shù)遍了錦陽宮,也不過就是她一人年紀(jì)小些。
原本是想去和皇后要個人,可近來皇后事務(wù)繁忙,哪兒有那么多功夫成日的去考慮一個庶女的事兒,自然也就沒有再細(xì)細(xì)搭理了。
陳嬤嬤一合計,便是推了阿韋上來。
“你們兩人今日陪著五公主赴宴,可是千萬要打起精神,若是五公主在宴會上出了什么岔子,就是仔細(xì)你們的皮?!?/p>
兩人自然是沒有敢不應(yīng)的,遲遲低頭看了看胸前的這一串東珠,“嬤嬤,這滿頭的珠翠的確是重的厲害,能不能拆去兩件啊?”
陳嬤嬤拉下她的手,把她往門外一推,“這是公主該有的規(guī)制,殿下可不要亂撥,仔細(xì)一會兒頭發(fā)亂了還得鬧笑話?!?/p>
她的笑里面帶了點(diǎn)異樣的神色,倒叫遲遲有點(diǎn)怵的慌,“老奴恭送公主,還盼公主今夜可以順順利利?!?/p>
遲遲帶了兩人往宴上去,阿韋自然是什么都不會知道的,便是只有一個阿如,好賴也是知道點(diǎn)事兒的,“今夜不知是什么貴客蒞臨,竟是還要安排出這樣大的陣仗?”
阿如果然答話,“說是北陰使臣來了,兩國素來交好,陛下想來也是看重北陰,如此才會這般的大擺宴席了?!?/p>
“原是北陰......那倒是千里迢迢了?!?/p>
阿如抿唇笑,“公主有所不知,北陰之前遷了帝都,如今過來,就不似曾經(jīng)那么遠(yuǎn)了?!?/p>
遲遲奇怪,“這好端端的,怎么會遷帝都?”
要知道所謂帝都可是龍脈之所,不好輕易動的。
阿如揚(yáng)眉,“說是原本的帝都和北陰皇子的氣運(yùn)不合,北陰王多有溺愛,自然是兒子為先了?!?/p>
北陰皇子?遲遲皺眉,總覺得這稱呼來的莫名的耳熟。
可偏偏就是如何也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