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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對與裴氏來說,哦,不,或許應(yīng)該是對與任何人來說,洛錦文雖然功利無情且看起來嚴(yán)厲冷酷,但無論如何,他都要比好色無用的洛錦章要靠得住的多。
裴氏嫁入安陵候府二十年,對洛錦文這位跟承恩公府有很多‘合作關(guān)系’的安陵候府掌權(quán)者,比對自己的丈夫了解還深,此刻,面對險情,她也毫不猶豫的對‘大伯’道了實(shí)情。
雖然這個‘實(shí)情’對女兒來說并不美好。
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說的明明白白,當(dāng)然對女兒隨口所說的‘無心之語’,裴氏還是進(jìn)行一定的‘美化’,又重點(diǎn)說明了洛錦章的‘瘋魔’,他竟然要去承恩公府找她大哥?。?!
“大伯啊,我知道今兒這事確實(shí)是芬兒做的不對,可她不還是個孩子嗎?二老爺這當(dāng)?shù)?,怎么好下這樣的狠手,我這也是急了,行事才有些不妥當(dāng)?shù)模 迸崾蠈χ邋\文一通哭訴,眼淚鼻涕滿臉,“可是二老爺他也不能去找我哥啊,毀了我裴家女眷的名聲這對他有什么好處?萬一真壞了太子的事兒,哪怕只有一丁點(diǎn),咱們安陵候府也承擔(dān)不起?。 边@不是上趕子找禍?zhǔn)聝簡幔?/p>
洛錦文一直安靜的聽著裴氏的嚎哭,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只有眉間那道豎紋越加明顯,終于等裴氏哭訴完了,他才側(cè)過頭,用一種看‘稀奇物兒’般的眼神看向弟弟,口中道:“二弟,裴氏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要去承恩公府?”
“不錯,承恩公府就是教壞了我的女兒,我要去問問清楚。”洛錦章梗著脖子,不大有底氣的強(qiáng)硬道。
沒辦法,面對大哥那張比親爹還嚴(yán)厲的臉,他實(shí)在是習(xí)慣性的肝顫兒。
“嗯,好!”洛錦文上下打量了弟弟兩眼,什么也沒在說,只是對跟在身后的隨從一揮手,吩咐道:“二老爺生病,有些燒糊涂了,你們把他‘扶’回房去,好好養(yǎng)病,別讓他出來了!”
“是!”幾個健壯隨從齊聲應(yīng)是,從洛錦文身后步出,兩步竄到洛錦章身前,伸手鉗住他的雙臂,幾乎沒費(fèi)什么力氣,就將他原地拔起。
“唉啊,你們干什么?犯上的狗奴才,大哥快放開我!”洛錦章驚慌的高喊,可就那小身板,正經(jīng)兒的連裴氏都敵不過,更別說這好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了!
被鉗著原地拔起,洛錦章兩腿懸空,一路高罵著被‘抬’走了!
“大,大伯,二老爺他......”這是上哪兒去了!裴氏干咽了口唾沫,搓著手問。
“你不用管,承恩公府的事你也不用擔(dān)心,明天我會去翰林院給老二請假,在事情解決之前,不會讓老二出府?!甭邋\文皺眉看著二房的院墻,隨口答道。
“還,還能有什么事啊?”裴氏喃喃不解一句,隨后又連忙問道:“那大伯,我們芬兒她......”就沒事了吧,洛錦章那混蛋剛才還喊著把她女兒‘祖譜除名’呢!
“芬兒辱罵生父,自然要罰。禁她三個月的足,抄孝經(jīng)百遍?!甭邋\文對洛楚芬也算是煩透了,干脆禁她的足,讓她少在眼前礙事兒,順帶還教訓(xùn)了裴氏,“今天的事我雖處置了老二,但也不證明你和芬兒就是對的,無非顧忌著宮里的太子爺罷了!”
“裴氏,你要記住,你如今是安陵候府的人,是老二的媳婦兒,老二在不爭氣,他也是你的丈夫。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三從四德你都忘了不成?誰給你的底氣讓你毆打親夫......”
洛錦文一句一句的把裴氏斥的頭都不敢抬,可他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頭。事實(shí)上,如果不是為了通過給裴氏,對承恩公府表示自己的態(tài)度。他說不定早就走了!
要知道,安陵候府住的這條王府街可是權(quán)貴扎堆兒的地介,不說公候門地,就連王府都有一座。而在安陵候府左側(cè)的‘鄰居’,就是安慶伯府,這代的安慶伯在五城兵馬司任職,跟洛錦文一慣的不對付......
二房的院子在候府邊上,跟安慶伯府的西院兒就隔著一道墻,老二夫妻吵架的聲音不小,說不定就讓人家聽見一句半句的......
平常爭吵就算了,就算讓人安慶伯知道,頂多也就叁老二個內(nèi)闈不修,可今日爭吵的內(nèi)容卻事關(guān)太子......
洛錦文簡直一個頭兩個大,皇家無小事,尤其是還扯上了太子,要知道,雖然裴太后是永平帝生母,裴貴妃也有寵愛,對太子,他似乎也算看重。
但太子又不是永平帝唯一的兒子,不過庶長子而已,他還有三個弟弟呢,個個如狼似虎,雙目烔烔的盯著他,就等著他犯錯好把他拉下寶座呢。
洛錦文做為一個隱形,想往上靠的太子黨,自然知道以太子的狀況多謹(jǐn)小慎微都不為過,今兒這事雖不大不小,但事關(guān)裴氏女眷的聲譽(yù),被人叁上也是麻煩的很,尤其,還會讓太子對他的印象變差......
看著二房的院墻,聽著對面安慶伯府傳過來的隱隱響動,以洛錦文那般堅韌的脾氣,都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來,他得想點(diǎn)別的辦法,把事兒岔過去了......
還真是麻煩?。?!
......
安陵候府發(fā)生的驚魂一夜,洛楚塵一點(diǎn)都不知道,在陌生的宅子里做了幾天安靜的美少女之后,她不得不面對曾經(jīng)口口聲聲說要接她進(jìn)府的親爹——洛錦章消失不見的事實(shí)!
“都快三天了,這人上哪兒去了?”她整個人都茫然了!
雖然沒指望洛錦章說話算數(shù),能直接接她進(jìn)府,但......好歹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吧!
一去無蹤影這是什么意思?
“你爹啊,指不定那天回府之后說起了你,結(jié)果讓裴氏給撅了,又或者,他根本沒敢提接你的事兒,然后想想覺得對不住你,這才不好意思來見咱們母女!”萬蘭春一點(diǎn)也不意外的聳肩,這么跟女兒說:“指不定在哪兒個溫柔鄉(xiāng)里喝酒呢!”
跟了洛錦章那么多年,誰不了解誰啊!萬蘭春打根兒上就不覺得洛錦章說話能算數(shù)兒,那晚的相幫,不過是為了安撫女兒的情緒罷了!
“這,真是......”洛楚塵無言以對,這么不靠譜的洛錦章以前是她二叔,現(xiàn)在是她親爹,真是想想都感羞恥和......絕望??!
話說洛錦章一去三天無蹤影,但洛楚塵卻過的不錯,對‘自己的身份’也更加適應(yīng),說起來洛楚芬打上門那天,她剛還魂了不到一天,腦子還糊涂著呢,行事規(guī)矩都沒摸透,又遇到‘突發(fā)事件’,應(yīng)付起來才會露出那么多破綻。
好在,萬蘭春似乎一直以她是受了刺激,性格變怪僻了,這才讓她拿話應(yīng)對過去。
“姑娘也別擔(dān)心,二老爺就是那個脾性,習(xí)慣就好了!等過段日子,他緩過來了,自然會來找娘子?!币慌?,相柳提著食盒走進(jìn)來,聽見母女倆兒的對話,便隨口安慰道。
“柳姨,我來吧!”洛楚塵連忙起身上前,伸手去接食盒。
“不用,不用,哪兒用得著姑娘,有你玉姨在呢!”相柳側(cè)身相讓,又對著里間揚(yáng)聲喊道:“玉如,早膳我提來了,你趕緊出來擺桌子!”
“來了來了!”里間,一直伺候萬蘭春梳洗的玉如快步出來,支開炕桌,和相柳開始擺筷著菜。
“柳姨,玉姨,我來幫你們吧!”看著相柳和玉如兩人吃力的提著半米高的食盒,洛楚塵也顧不得她們的拒絕之意,自發(fā)自的上前幫忙。
相柳和玉如,就是洛楚芬上門那日抵擋堵門的壯實(shí)婆子的那兩個嬌弱丫鬟......
她們是萬蘭春的貼身丫鬟,從萬蘭春還是藏香院花魁的時候就跟著她了,明說是丫鬟,其實(shí)藏香院那些伎人的訓(xùn)練,她們也都受過,雖然未破身就隨著萬蘭春一同被贖出來,但行動間多少還是有些花院的作派。
雖然她們倆相貌普通,算不得什么美人兒——如果真是絕色的跟萬蘭春這么多年,早被洛錦章給啃了,不用太相信他的下限,因為他就是那么好色——且年紀(jì)也不小了,比萬蘭春還大兩歲,但那一舉一動,舉手投足之間,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纖纖細(xì)腰,如風(fēng)擺柳,明眸善媚,萬種風(fēng)情......
這都是職業(yè)特征,多年訓(xùn)練出來的結(jié)果。按萬言春的話說:睡覺的時候都這味兒,沒治了,這輩子也改不過來。
那日洛楚塵帶人跑的時候,這兩丫鬟不知藏哪兒去了,那時候情況緊急,她也實(shí)在顧不上,本以為這這兩人是兇多吉少,肯定被憤怒的洛楚芬?guī)嘶钏毫?!沒想到她倆到是機(jī)靈的很,竟然毫發(fā)無傷的一路尋來,非常順利的就找到了她們。
雖然她們沒受傷,但洛楚塵多少還是有點(diǎn)愧疚,畢竟,小院兒里的所有人她都帶走了,就只差她們倆而已。
不過,她倆對此到很是不以為然,相柳還頗帶笑話之意對洛楚塵說過,“姑娘別在意,當(dāng)初我們在藏香院的時候,什么陣仗沒見過!大婆兒帶人來抓.奸砸院子,我們都是有一個跑一個的!非連成一串兒,同生共死?那不是晴等著讓人一窩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