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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晚間,如詩給玉相瑤端了碗暖身子的藥,想到忽略的細(xì)節(jié),疑惑地提了句:“小姐走著好好的,那日怎地失足落進(jìn)河里?”
“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庇裣喱幙粗须硽璧臒釟馍裆醋?,卻是心有余悸。
如詩、如畫皆驚呼了一聲。
如畫后怕地捂唇:“小姐有沒有看清是誰推你?”
玉相瑤道:“眉飛入鬢,眉間黑痣,刻意裝扮過的,作不得數(shù)?!?/p>
“會不會是夫人?夫人之前一直不喜小姐,之后又發(fā)生了玉大小姐的落水事故,夫人就更看小姐不順眼了?!比缭婓@嘆道。
如畫也深以為然:“是,還有在小姐落水后夫人不但不關(guān)心小姐身體,還想要借機(jī)取消小姐參加春日宴的資格,說不定夫人早就想好了這一步!”
玉相瑤搖搖頭,按理說,玉韓氏還沒必要對她痛下殺機(jī),畢竟她對玉湘靈構(gòu)不成實(shí)際性威脅,算不上眼中釘肉中刺。
再者平時有些矛盾也只是玉韓氏與玉湘靈出于貪婪與高傲而引發(fā)的小打小罵罷了,小碰撞還不至于需要制造丞相之女溺水而亡的大動靜。
仔細(xì)想想,丞相之女遇害轟動浩大,加之丞相府戒備森嚴(yán),買通家仆,難以浮出水面的幕后之人仿若只手通天,心底不禁平添涼意。
但她平日里盡量與人為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實(shí)在想不到誰還想要取她的性命。
喝了藥,如詩、如畫為她梳洗好后,玉相瑤因著心中煩悶依舊懨懨的。
月色在樹枝樹葉間篩落迷霧般的陰影,玉相瑤躺下后沉思半晌無果,也就先睡了。
翌日清晨,草細(xì)堪梳,柳長如線。
春日宴如期來臨,玉府上上下下早早地開始準(zhǔn)備。
用了早膳后,玉韓氏摟著玉湘靈,叮囑一番,害怕上了馬車就不方便說了。
那得意洋洋的語氣止也止不住,眉間飛舞:“靈兒,今天進(jìn)了宮可要好好表現(xiàn),行、語、坐、立,都稍稍注意些,”眼光一掃玉嫣然、玉相瑤,意有所指:“為娘相信你會比這些不懂規(guī)矩還癡心妄想的做的好?!?/p>
她走時路過玉劉氏玉嫣然幾人,狠狠剜了一眼,藐視般地輕哼出聲,臉上滿是譏誚。
這會兒,玉劉氏對玉嫣然也是一頓叮囑:“為娘教導(dǎo)你的規(guī)矩禮儀還有舞蹈都不要忘了,父親與我都對你予以厚望。”
玉嫣然只得應(yīng)承著。而后準(zhǔn)備一同進(jìn)宮。
一切準(zhǔn)備就緒,玉湘靈、玉嫣然、玉相瑤三人上了同一輛馬車。大房、二房夫婦乘轎暫且不提。
玉府對這次春日宴格外重視,三人梳妝打扮俱是精巧細(xì)致,卻又不過分富麗堂皇。
尤其玉韓氏命下人采買了不少新貴胭脂閣的各色妝粉螺黛等。玉湘靈細(xì)膩的肌膚,上好的脂粉,高雅的香粉,相得益彰。
玉湘靈身著紺藍(lán)水霧百褶裙,映得她也是嬌花一朵。
她上馬車時玉嫣然與玉相瑤已并坐在馬車?yán)?,看見玉嫣然一身淡鵝黃羅衣裳,耳飾用的是孔雀尾魚修剪整齊制作而出,一種簡明的美感,而玉相瑤淡妝素抹卻嬌艷欲滴渾然天成,玉湘靈儼然被人艷壓幾分,不緊冷眼輕哼,卻也沒說什么,只尋了個旁邊位置別臉不看她們。
玉湘靈一路安靜得出奇,玉相瑤不禁狐疑地多看了她幾眼,玉湘靈一向是不肯吃虧的性子,但凡看到她就是刺頭兒往上撞,哪里是現(xiàn)在這副忍氣吞聲的樣子?
玉嫣然找了玉相瑤說話,難掩擔(dān)憂:“妹妹身體痊愈了沒有?可曾受了風(fēng)寒?竟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不過是失足落水,休養(yǎng)幾天就好了,你看我現(xiàn)在不好好的嗎?”玉相瑤破冰盛開的笑意將僅剩的一點(diǎn)憔悴蕩漾全無。
馬車行進(jìn)著,帷裳翻飛時,照見途經(jīng)的光影瞬變。玉相瑤見此不禁問道:“我昏迷的這幾日,府中的很多事情都不知曉,姐姐能否給我講講?”
玉嫣然道:“前日,府中侍衛(wèi)搜查到了刺客,不過是個小賊,圖些小偷小利,這小賊也是有些身手,不過還是落了網(wǎng)。這幾天你沒來學(xué)習(xí)舞蹈,可惜了,母親還去看望過你,昨日大伯母想要取消你的參加資格,母親不服氣,兩人又是一副水火不容?!?/p>
說著她臉上愁云密布。
下車后,抬眼是高大威武的崇福門,門前人口聚集眾多,大部分都是參加宴會的人,衣裝高貴。
入耳是熟悉的音色,含嬌細(xì)語,鶯聲出囀。
玉相瑤血色失了一半,這聲音她一輩子不會忘記,恨意與不甘如濤交織翻涌在眼底,冷著眼死死盯著不遠(yuǎn)處裊娜窈窕的身影在丫鬟的幫扶下正躬身下了車,高傲嬌寵,魅惑妖嬈。
榮沫兒冥冥中感受到了玉相瑤直直的視線,回身輕佻一笑,挑釁意味十足。
玉相瑤眼眸緊縮,前世你欠我的,今世必定加倍奉還!撕裂理智的恥辱恨意和血咽下,垂落在身側(cè)的手卻不自覺緊捏成拳。
身旁的玉嫣然見玉相瑤失了魂般神色凋敗,問了句:“妹妹怎得了?”
玉相瑤回過神來,淡淡一笑:“無礙?!?/p>
進(jìn)了崇福門,宮道平整開闊,眾人緩步向前,難得一場盛況,各家家貴婦攜待嫁閨閣女一同赴宴,故人群中多為嬌俏少女、翩翩公子。
百花園里,日含畫幕。蜂上羅薦,百花盛放。
一排裊娜多姿的柳樹發(fā)芽不久,鄰著皺纈的綠潭,頗具觀賞性,與肅穆莊重的宮殿氛圍迥然相異。
時不時會有儒雅公子信步走向她們?nèi)?,榮談幾句,他們的父母們也交談甚歡。
玉相瑤心緒紊亂,榮語不多,多是玉湘靈、玉嫣然應(yīng)答著,而公子們皆是面朝玉湘靈嫣然二人說話,眼神卻時不時瞟向一旁獨(dú)立著的玉相瑤。
漸漸地,人聲窸窣,焦點(diǎn)竟都指向了玉家三女。
玉湘靈雖有些腴態(tài),但勝在珠圓玉潤,少女嬌憨,肌膚嬌嫩。
玉嫣然則勝在靡顏膩理,溫婉端莊,裊娜娉婷。
玉相瑤風(fēng)頭更勝,淺畫淡妝,柳眉杏眼,一張臉如琬似花,明麗動人,一襲純色素衣卻能襯得清純可人,飄逸輕靈的輕紗隨一步一履都將人的心泡在春水中沉沉浮浮,腰間簡單系了條淺綠色的緞帶,襯得腰盈盈一握,一行一止,抬手舉足,風(fēng)姿綽約,仿若融入了這片春色園里,教她人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