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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南山之女?
眾所周知,南山尚未婚配,一直在外養(yǎng)病,什么時候出來了一個女兒?
眾臣想著,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上座的那個小女孩兒身上。
仔細(xì)一瞅,眾人皆是一驚。
剛開始沒有仔細(xì)看,現(xiàn)在這么一看,和當(dāng)年南山上朝的時候差不了多少。
二人可以說極為相似。
“敢問陛下,那小姑娘可是南山之女?”
右相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眼睛一直盯著夕夕。
夕夕一手拿著提子串串,一手抓著荔枝,正在往嘴里塞。
塞的夕夕嘴里鼓囊囊的。
在聽到右相的話之后,夕夕一把將手里的東西放到了自家外公手上。
然后撲騰著腳丫子跑了下來。
“爺爺,外公說我娘叫南山,你認(rèn)識我娘嗎?”
湊近了看,更像了。
右相往旁邊走了一步:“陛下,據(jù)老臣所知,南山公主并未婚嫁,何來子女?”
右相此言一出,四下大臣皆是交頭接耳。
“南山公主不會是未婚先孕吧?”
“皇家未婚先孕可是大忌,陛下居然還如此堂而皇之地將南山公主之女帶入朝堂,這到底是要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肯定是要給封號,你們別忘了當(dāng)年的南山公主是怎么來的?!?/p>
眾臣聞言,思緒立馬倒回到了當(dāng)年南山公主出生那年。
那年,陛下抱著年僅三歲的小公主上朝,說什么也要封她為南山公主。
按理來說,公主當(dāng)及笄才賜封號。
可是,陛下卻為了南山公主打破規(guī)矩,不顧幾個資歷老的大臣阻攔,也要賜下封號。
此后,更是特許南山公主上朝議事。
他們在這邊議事,南山公主躺在龍椅上睡覺。
有時候,他們聲音大了,把南山公主吵醒了。
南山公主就開始嚎,就干嚎,覺得他們擾了她的清夢,起床氣大得很。
然后他們就開始挨罵。
好不容易,南山公主及笄之后開始養(yǎng)病了,不再過問朝堂之事了。
他們也能松一口氣。
結(jié)果,這還沒幾年呢。
南山公主什么時候生了一個小的又開始折磨他們了?
不行,這次絕對不能創(chuàng)造出一個南山公主2.0版本。
絕對不能。
永徽帝睨了宮長蘇一眼,宮長蘇接收到信號,走出隊列。
“五年前,南山公主外出養(yǎng)病,途中和白容風(fēng)白大將軍一見鐘情,在得到父皇的允許之后,于白府低調(diào)成婚,原本這是一樁好事?!?/p>
“可是,剛成婚沒多久,白容風(fēng)就去了邊關(guān),可他不知道南山當(dāng)時已經(jīng)懷孕了?!?/p>
“南山怕影響白容風(fēng)守關(guān),于是便未曾告知他,在南山某次秘密游玩華縣途中,遭遇了刺客,南山拼命生下孩子后墜崖,在墜崖之前,她將孩子交付給了閨中密友柳尋畫?!?/p>
“柳尋畫因為南山臨終遺言,所以一直沒有告訴我們,此事,我們也是才知曉的?!?/p>
宮長蘇直接編了一個故事出來。
真假參半。
這個故事是昨日他和永徽帝商量的。
原本是打算過幾日再公開的,起碼也要等夕夕適應(yīng)了再說。
可是在看到父皇將夕夕帶上朝堂之后,他就明白了,父皇改變主意了。
他要今日在朝上公開夕夕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導(dǎo)致父皇改變了主意。
但是他的任務(wù)不會改變。
至于這個故事嘛——
只有真假參半的故事才更加容易令人相信。
雖然,他們想低調(diào)調(diào)查到底是誰安排的華縣的殺手。
但是同時他們也不想南山的名聲染上污點。
未婚先孕足以抹殺掉南山以往在百姓心中累積多年的好名聲
至于,故事中的白容風(fēng)。
此人戰(zhàn)力無雙,出身武將世家白家,在人間名聲極望。
至今還尚未娶妻。
原因是他喜歡南山,可是南山一直沒有答應(yīng)他。
而且,五年前,南山溜走的時候,他比誰都著急找她。
那段時間,白將軍府閉門見客,恰好和故事中悄然成婚一事時間吻合。
還有,在南山失蹤一段時間過后,白容風(fēng)奉命出征,剛好可以圓了這個故事。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白容風(fēng)一定會護著夕夕。
至于白容風(fēng)會不會配合一事......永徽帝并不擔(dān)心。
從前南山遭遇刺客之時,白容風(fēng)連命都可以不要,不過是配合皇家,保護一下南山的名聲而已,他不會不愿。
再說了,他是皇帝。
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不過是要白容風(fēng)配合一下,他敢說不嗎?
“陛下,老臣有疑?!?/p>
右相再度開口:“敢問陛下,公主大婚,為何要簡辦?”
“還有,白府那么多人,即便是有很多人跟隨公主死在了華縣,那剩下的人為何不告知將軍,公主腹中子之事?!?/p>
永徽帝面上淡淡笑著,心中卻是給右相打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就這個老匹夫事兒多,要不是看他有才,早就讓他滾回去告老還鄉(xiāng)了,怎至于留他至今?!??!
宮長蘇已經(jīng)看出了自家父皇眼底深處的不悅,連忙開口。
“是這樣的,南山身子愈發(fā)不好,不宜見太多人,所以便沒有對外宣布?!?/p>
“至于那剩下的人......他們在得知南山公主遭遇刺殺之后,害怕受到牽連,連夜跑了?!?/p>
他早就準(zhǔn)備好了。
白府的人原本就低調(diào),沒什么人注意。
他昨晚就讓人連夜把白府所有下人全部清走了。
然后又及時選了一批嘴嚴(yán)的人塞了進去。
這些人都是培訓(xùn)過的,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右相皺著眉頭,他總覺得不對勁兒。
他從未聽白老將軍提起過他兒子成婚了,對象還是南山公主。
京中一點消息都沒有。
“陛下,臣還有疑,南山公主既然早在四年多前就已經(jīng)薨逝,為何陛下不曾昭告天下?”
宮長蘇早就想好了,立馬對上:“父皇對南山的寵愛,天下皆知?!?/p>
“父皇不昭告天下,就是不愿接受真相,假裝南山還在,畢竟南山的尸首至今尚未找回,所以父皇一直覺得南山并沒有出事?!?/p>
“可是,昨日,南山之女回歸,讓父皇接受了南山已死這個事實,所以這才公布天下?!?/p>
右相聞言還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聽宮長蘇繼續(xù)道:“右相大人,您還有什么問題嗎?”
話語之中,盡是警告。
右相嘆了一口氣,還是選擇了閉嘴。
他雖然有才,可是這朝堂不是只有才華就能站住腳的,有時候,該閉嘴就要閉嘴。
再不閉嘴,即便他是文曲星下凡,他們這位皇帝也不會饒了他。
“既然事情已經(jīng)大白了,那現(xiàn)在應(yīng)該定一下南山之女的封號了吧!”
永徽帝見右相閉嘴,這才開口,話中帶著不許人拒絕的肯定。
“陛下,封號應(yīng)當(dāng)及笄之后......”
右相又忍不住了,再次開口。
不得不說,有時候,人的天性不是單單的恐懼就能壓住的。
他的思維很簡單。
我都退一步了,你咋還繼續(xù)上呢?
這封號明明要及笄之后才能給,先前給南山破例,然后又給南山公主喜歡的盛寧郡主破例,現(xiàn)在還要給南山之女破例。
不行,絕對不行。
然而,右相話還沒說完,就被永徽帝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