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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孫圣手心中也嘆息,表面上一言不發(fā),但一直緊握著的手掌卻有些微微發(fā)白,顯然他對陳楚的舉動(dòng)也有些不滿。
別人好心送你禮物,你再講究面子,也不能當(dāng)著別人的面毀掉禮物啊!
你這也太囂張跋扈了一些。
唰!
而此刻,陳楚猛地一抬手,表面那副《觀音變相圖》被生生掀起,轉(zhuǎn)而露出底層,一人撫琴一人聆聽的山水墨畫。
在圖畫左下角,落款赫然正是王振鵬!更是蓋著他的專屬大??!
“這怎么可能?”
“這底下竟然真的藏著王振鵬的《伯牙鼓琴圖》,連爺爺都沒有看出來嗎?!”
“而這個(gè)陳楚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來了!那現(xiàn)在到底哪幅畫才是真的?”
孫若彤倒吸了一口涼氣,目瞪口呆,腦子都有些發(fā)懵了。
“兩幅畫都為真,但筆墨有濃厚清淡之分,符合揭裱特征?!标惓畔率种锌痰叮瑢嬜鲾傞_放在桌子上。
古語有云,畫不遇名手裝裱,雖破爛不堪,寧包好藏之匣中,不可壓以他物!
而陳楚竟然只用了一把刻刀,就能飛快揭開畫卷!這種神奇的揭裱技巧,簡直是神乎其神!
孫圣手盯著陳楚看了會(huì),然后視線逐漸移到桌子上的畫卷上,他的眼神,也開始變得炙熱。
收藏這幅《伯牙鼓琴圖》多年,再加上自己也是書畫大家,每一個(gè)細(xì)節(jié),他都比別人把握的更好。
無論從哪方面看,這下面的一層,必然是王振鵬的真品無疑!
“揭裱是裝裱舊書畫技法之一,也是很多古書畫商人必備的技藝。凡是用宣紙作的古書畫,一到了奸商手里,他們便將原作劈為可能劈成的層數(shù),然后再分別用宣紙將劈下的每一層托裱加厚。這樣,一件作品便變成了兩件甚至多件!”
“可笑我收藏了《伯牙鼓琴圖》多年,都沒能看出它曾經(jīng)被人揭裱過!”
孫圣手看向陳楚,眼中滿是炙熱:“陳老弟!真是好眼力!”
“君子不奪人所好,這上面那副《觀音變相圖》我就厚顏收下了;至于下面那副《伯牙鼓琴圖》物歸原主,還給孫老哥你了。”陳楚笑著說道。
孫圣手一時(shí)間大為感動(dòng)!要知道,收藏品的主要價(jià)值,就在于珍稀二字!
如果陳楚不當(dāng)面指出,貪心收下這幅畫,他自己完全可以繼續(xù)揭裱,一層一層的賣,每一層根據(jù)筆墨濃淡,賣個(gè)三五百萬都很正常。
可如果送給了孫圣手,那么世界上就只有他擁有這幅畫作,價(jià)值何止翻了數(shù)倍!
只怕數(shù)千萬的價(jià)格也不止!
這數(shù)千萬的價(jià)格,買的不是畫,而是唯一!
孫圣手紅光滿面,看向陳楚:“陳老弟,不如我再找一副價(jià)值更高的畫作給你當(dāng)作壽禮吧!”
“不用了,”陳楚擺了擺手,說道,“我還要回去給我媽做藥膳,就先走了?!?/p>
在陳楚心中,這一副臨摹的《觀音變相圖》,當(dāng)作方家老太爺?shù)膲鄱Y絕對是足夠了。
將如此昂貴的畫作當(dāng)作禮物,可不是為了討好方永元。
只是為了能夠替方子夏爭口氣罷了!
“陳老弟慢走!”孫圣手心悅誠服地對陳楚說道。
陳楚收了畫卷,下樓路過孫若彤身邊的時(shí)候微微一笑:“乖孫女,我就先走了!”
“你......”
孫若彤氣得滿臉通紅,俏臉上滿是羞怒,氣鼓鼓地說道:“爺爺,你看他占我的便宜!”
“占你的便宜......”孫圣手苦笑著,滿臉無奈,“單憑他的醫(yī)術(shù)水準(zhǔn),我都恨不得當(dāng)他的孫子呢!更別說他剛剛展露的這一手文玩水平了......”
孫若彤一愣:“爺爺,你也不用這么妄自菲薄吧......”
“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孫圣手深吸了一口氣,兩眼中放著精光,對著孫若彤吩咐道:“若彤啊,你去準(zhǔn)備一份壽禮,明天,我去方家一趟!”
......
第二天中午。
老舊的桑塔納停在陳楚老屋門口。
方子夏看著陳楚身上那件洗得泛白的衣服,不由得眉頭一皺:“你昨天刷卡買下的衣服呢?”
陳楚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摸了摸鼻子說道:“忘記拿走了......”
昨天他從世德商場那離開,就徹底把在路易威登買的那件衣服給拋在了腦后。
“......”方子夏本來想要責(zé)怪陳楚一番,可當(dāng)她回想起昨天和陳楚姿態(tài)親密的那位旗袍美女,眼前一黯,還是長長嘆了一口氣,“算了,不管你身上的衣服有多么華貴,家族那些人的偏見也不會(huì)減少一分?!?/p>
方子夏家里就只有一輛開了二十年的桑塔納,陳楚不由好奇的問道:“就我們兩個(gè)人去嗎?”
按常理來說,陳楚的岳父方天行、岳母權(quán)琴韻也都該一起出發(fā),怎么不見他們的蹤影?
方子夏眼中閃過一絲憤懣的神色,但她又想到在這里壽宴之后,陳楚會(huì)提出和她離婚,原本的滿腹牢騷,變成了無奈的搖頭。
她不想讓陳楚煩心。
“好,那你稍微等一下?!标惓匦禄氐轿葑樱贸隽四歉薄队^音變相圖》。
方子夏皺眉問道:“這是什么?”
陳楚道:“我準(zhǔn)備的壽禮。”
“不用了,我買了。”
“今天大部分的親戚都會(huì)到場,等會(huì)你就坐在我身邊,最后別說話。等壽宴結(jié)束了,你想干嘛就干嘛,我不會(huì)再攔著你了?!狈阶酉钠查_視線,看向車窗外,她的語氣有些生硬。
很快,陳楚跟著方子夏來到鳳凰大酒店。
壽宴在鳳凰大酒店皇帝廳舉行,足足擺了三四十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方家是江南市一個(gè)二流家族,這次方永元老爺子八十大壽,宴請了不少賓客,更是下了血本舉辦壽宴。
同方家一直交好的二流家族趙、廖兩家家主,和壽星方家家主方永元皆是高坐主位。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方家的合作伙伴,本地富商送上賀禮,恭祝方家老爺子八十大壽,好不熱鬧!
一身喜慶紅色中山裝的方永元紅光滿面,正在和另外兩家的家主相談甚歡。
“子夏,你可算是來了!”
“今天是老爺子八十大壽,你怎么到的這么晚???”
“老爺子今天心情好,快過來坐下,可別惹他老人家生氣了?!?/p>
看到陳楚和方子夏出現(xiàn),方家的不少長輩急忙拉著方子夏落座。
他們看都沒有看陳楚一眼。
陳楚也沒有在意。
方詩詩的父母方志浩和柳白梅,正笑容滿面的招待著來往的賓客。
原本滿臉笑容的方志浩夫妻余光瞥到了陳楚和方子夏的到來,臉色一變,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方志浩附在方永元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方永元冷哼一聲,滿臉不爽:“他們來就來了,難道還要我這個(gè)老壽星親自去迎接不成。”
“這兩人害的詩詩被何家少爺拋棄,隨便安排他們一個(gè)角落位置坐著就是了,別礙著我的眼!”
方詩詩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陳楚和方子夏,眼中卻有著一抹怨毒。
要不是這兩人去逛商場,自己又怎么會(huì)心里不爽,想要教訓(xùn)他們兩個(gè)?
現(xiàn)在倒好,這兩人讓自己顏面盡失,更是害的自己失去了勾搭了好幾個(gè)月的富少男友!
如今,在方家的壽宴上,方詩詩要好好“招待”這兩人。
她走到陳楚方子夏面前,陰陽怪氣的說道:“這不是我的子夏表姐和廢物表姐夫嗎?你們一家子可算是來齊了,按照老爺子的吩咐,我給你們特地安排好了位置。”
方詩詩直接把他們兩人帶到了最偏僻的角落,別的桌子上都有著滿桌酒菜。而他們眼前這桌,就只有一小碟花生米!甚至連餐具都沒有一副!
方詩詩冷笑著,眼中滿是報(bào)復(fù)的快意:“客人太多坐不下了,加上你們家今年的家族業(yè)績貢獻(xiàn)實(shí)在是太難看了,為了避免其他客人的不滿,你們就坐在這吧!”
方子夏俏臉很是僵硬:“這真的是爺爺?shù)囊馑紗?”
什么叫客人太多實(shí)在是坐不下了?
就他們剛才路過的幾張桌子都有空座,哪里是客人太多了?
這分明就是故意羞辱他們!
哪有在自家爺爺?shù)陌耸髩凵希谷贿€要坐在角落里的?難不成自己家人,還比不上所謂的客人來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