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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抓賊的事情驚動了白平靖,白府上上下下一片燈火通明。
老夫人火急火燎的由丫鬟荷香攙著過來白霽瑤的房中,白霽瑤已經(jīng)在等候他們。
“瑤瑤??!你沒事吧!”老夫人進(jìn)了屋里,就握住她的雙手,將她的身子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什么傷痕。
白平靖沒有開口說話,但是想當(dāng)然知道魏齊修已經(jīng)來過了。
白霽瑤輕輕拍著老夫人的手,說道:“放心吧,魏世子是個好人,我把事情經(jīng)過與他說后,他就不再追究我們白國公府了!”
白平靖深深松了口氣,咳嗽了聲,道:“洛瑤啊,這回白國公府全有你,才能躲過這一劫。為父在此謝過你了。”
“爹說的是哪里話。爹爹快請起,折煞女兒了!”白霽瑤將父親緩緩扶起。
“好好......”白平靖心里一陣感動,對她的愧疚更深了。
老夫人聞言,冷哼一聲,對白平靖道:“當(dāng)初,還不知道是誰說我的孫女是瘟神。趕她去鄉(xiāng)野!現(xiàn)如今,你可算是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吧,在這危急關(guān)頭之下,到底是誰能棄自己的性命不顧,也要為了整個白國公府!”
這無言形成了一個對比,賀氏、梁氏、白霽月與白樂清她們,因為知道魏齊修要來,恨不得把房門都用釘子釘一圈,哪里還敢出來,更別說為白國公府擔(dān)責(zé)任了!
白平靖悻悻然的說道:“娘。之前,是孩兒的不是。孩兒給娘賠罪了?!?/p>
老夫人不吃他這一套,板著一張老臉,道:“你該賠罪的人不是我!瑤瑤自打出生起,就被你這個偏心妾室的爹爹,給冷落了這么多年!要不是我一直護(hù)著她,她在府上不知道還要挨多少欺負(fù)!”
白平靖不喜歡舊事重提,于是只得抿著嘴挨訓(xùn)。
白平靖啟聲道:“從今往后,洛瑤在府上吃穿一應(yīng)俱全!洛瑤貴為我白國公府的嫡女,無論是起居還是其他任何,都要比妾室、庶女用的更好,每月的俸銀加上雙倍,再遣四個丫鬟去侍奉!誰要是敢怠慢了她,我絕對不輕饒!”
“喏?!睅讉€侍從低低著頭應(yīng)著。
白霽瑤尋思著,她這老爹是真開竅了?。靠墒撬膫€丫鬟,她可用不過來,忠心的丫鬟,念夏一個就夠了!
“洛瑤多謝爹爹?!彼X得賞錢還是比較實際的!
不多會兒,就有幾個侍從端著金銀珠寶、華貴的衣裙、白銀過來,說是國公爺賞的。
白霽瑤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喜逐顏開,這才是她想要的嘛!
老夫人累了,由著荷香攙回房里睡去了,看到瑤瑤沒事她也就放心了。
白平靖本轉(zhuǎn)身要走,卻又欲言又止的回頭,走到白霽瑤的身前,抬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暗示道:“沒事多跟南陽王殿下走動走動?!?/p>
白霽瑤狐疑的頓了頓,白平靖這是在撮合她跟北堂墨弦呢!
可是,他不是之前極度撮合她跟凌王殿下,北堂銘的么?變卦那么快?
“還有。明日大理寺的人會去趟魏國公府查案,介時,你就坐著府上的馬車,一起過去吧。為父會給你一個侍衛(wèi),保護(hù)你的安危。”白平靖嘆道:“爹之前有眼無珠,沒能發(fā)現(xiàn)你的才華,你好好學(xué)醫(yī),爭取為我們白國公府增添榮耀!”
白平靖沒有兒子,只能將希望放在女兒的身上。而他就只有四個女兒,四個女兒里,本來大女兒白霽月才華橫溢,是京城的第一才女。
可現(xiàn)在,他認(rèn)為娘說的很對,畢竟洛瑤才是白府真正的嫡女,所以他也需要用洛瑤的性子來挫挫霽月的驕傲性子,讓兩人互相制衡。
白霽瑤笑道:“爹爹放心,我不會給咱們白國公府丟臉的!”
翌日。
白霽瑤正要坐著府上的馬車去魏國公府,被門外的小廝給截了。
那小廝面帶笑容的說道:“二小姐好,奴是凌王府的下人,是奉凌王殿下之意,親自過來接二小姐去府上一敘的。還望二小姐,不要推托。”
丫鬟念夏不由得走上前,說道:“小姐,凌王殿下美意不可拒。要不我們還是先去凌王府,再繞道去魏國公府吧?!?/p>
“也好!”白霽瑤下了自己的馬車,改坐上北堂銘命人送來的馬車。
這馬車比她府上的馬車來得更加寬敞,馬車內(nèi)有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味,窗外的風(fēng)柔柔起,清香繚繞在她的鼻息間,令人有些心悸。
白霽瑤在馬車內(nèi),進(jìn)入空間,拿出一瓶眼藥水來,查看日期還沒過期。正好可以給他用。
凌王府的馬夫行駛的很穩(wěn),不敢怠慢她。約莫不到半個時辰,就抵達(dá)了凌王府。
白霽瑤撐著腦袋昏昏欲睡,丫鬟念夏小聲的在她耳邊道:“小姐,醒醒。我們到王府啦!”
她還以為自己在府上睡著,她揉了揉眼睛,下了馬車。
小廝將她帶進(jìn)府里,道:“二小姐,請跟奴這邊來。”
白霽瑤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她以為的王府應(yīng)該是極其奢華,不輸于皇宮的,可沒想到,凌王府如此蕭瑟,陳設(shè)簡而又少。
沿途碰見兩個沒看見她來的小廝,抱怨的說道:“......誰讓我們倒霉,服侍一個永遠(yuǎn)看不見的瞎子王爺,我真想去投靠南陽王殿下啊?!?/p>
“可不是嗎?現(xiàn)在朝中,南陽王殿下的勢力雄厚,又是國之皇叔。日后,這皇位,必定是屬于他的。哪里輪得著咱們王爺?王爺連眼睛都看不見,這輩子都不會有出頭之日了!”
“就是說。我聽說,當(dāng)年王爺還在襁褓里的時候,就險些死了。那是活活被埋在土里的嬰孩啊,是那瘋了的宸妃拼命用手把王爺刨出來的!那神醫(yī)都說王爺是‘氣運之子’,上天眷顧的人??墒牵憧纯?,命運弄人,后來王爺?shù)难劬?.....唉!”
這什么“氣運之子”,終究不過是笑話罷了。
江山遲早是南陽王殿下的,他們家王爺,算嘍,無望咯!
白霽瑤的秀拳緊緊的攥起,她克制住自己的怒氣,小廝走了半會兒發(fā)現(xiàn)她沒跟上來,連忙又過來請她。
“小姐......走吧?!毖诀吣钕闹划?dāng)沒有聽見他們說這些話。
白霽瑤隱忍著怒氣,道:“念夏,我很生氣。你多攔著我些,保不準(zhǔn)我就有可能打人了!”
“小姐......”念夏搖搖頭,她也不好多說什么。
“二小姐,怎么啦?”小廝仿佛司空見慣似的,恭維的問詢著。
“沒什么!走吧!”
白霽瑤從來沒覺得,從凌王府門口的路到北堂銘的房內(nèi)有那么遠(yuǎn)。
這一路上,她不是看見粗心大意,說忘記給王爺藥材里加一味藥材的小廝。
就是十分散漫,不當(dāng)一回事,把忘記洗的靴子再拿回去當(dāng)洗過了,以為北堂銘看不見,就可以恣意亂為的下人。
......窩火,實在是太令人窩火了!她難以想象,北堂銘是怎么在這樣的府里熬過來的!
白霽瑤提裙走上臺階,小廝進(jìn)去通稟,不多會兒,他走出來有禮的說道:“二小姐可以進(jìn)去了,有事再來喚奴。”
“嗯!”白霽瑤滿臉寫著煩躁,她真想狠狠抽那幫狗奴才一頓,有眼無珠的東西!
北堂銘屋內(nèi)的陳設(shè)干凈、簡單,連擺放的瓷瓶都是玉白色的,唯有一道紗簾是墨色的垂落在地,白霽瑤進(jìn)了里間,緩緩掀開那墨紗。
入眼便見一襲黑色蟒服,正撐著云鬢側(cè)臥,背對著她的北堂銘。他長長漆黑的青絲垂在地,顯得格外的妖孽俊美,白霽瑤又聞到那股好聞的香氣,她認(rèn)為那是他的體香。
“你府上為何沒有婢女?”
她今日一襲輕便的白紗衣裙,繡著仙鶴,與他漆黑的蟒服莫名的相襯。
北堂銘骨節(jié)修長的手指握起玉杯,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本王不希望哪日夜里,榻上會再多出一個香美人來!”
白霽瑤若有所思,怪不得,原來是有女人爬上過他的床榻,勾引過他,所以他才不讓府上有女丁的。
“我方才從你府上一路走來,路上聽到不少有關(guān)于你的事情。對于那些下人,你為何不約束他們?”她緊擰著秀眉,十分不解。
北堂銘從鼻息間發(fā)出一陣?yán)浜?,他緩緩坐起身,朝著她,道:“約束什么?他們說的,都是實話,不是么?本王寧可有人對本王直言實話,也不愿意聽到半絲假話!”
白霽瑤看著他那俊朗如斯的臉,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她想,若是他的眼睛能夠看的見該多好,此時雖雙目遮擋著墨紗的他,就應(yīng)當(dāng)是這世間第一絕美的男子了,饒是閱人無數(shù)的她,都不由得感嘆。
“我來履行承諾,給你送眼藥水來了!”白霽瑤從輕紗袖口里,拿出一瓶來,放在他的桌前,只見他的桌上,是一片黑白棋子布滿的棋局。
她緩緩坐下,沉思道:“你有客人?”
北堂銘緊抿著薄唇,五官深邃俊朗,他啟唇道:“并無。”
白霽瑤怔怔的看著他,錯愕道:“那你是怎么下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