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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自從那天司欲將鹿娩娩不耐煩地趕走后,鹿娩娩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出現(xiàn)了。
每次結(jié)界外有個風(fēng)吹草動的聲響時,司欲都忍不住抬起眼朝著索道外看去,但卻始終沒有看見那一抹淡藍(lán)色身影蹦蹦跳跳的出現(xiàn)。
要不是鹿娩娩太過鮮活,司欲都要懷疑自己只是做了個夢。
根本沒有什么藍(lán)衣少女能夠穿過這雷霆結(jié)界,這一切都只是他被關(guān)太久的臆想。
被關(guān)在一個地方太久果然是會瘋的。
他竟然有點懷念那個嘰嘰喳喳的聲音了。
“小狐仙,救我啊......”
司欲的耳畔忽然響起了鹿娩娩的聲音,他刷的一下睜開眼睛,索道上空無一人。
夜晚的涼風(fēng)吹過,湖面上蕩起漣漪。
奇怪,怎么回事,他真的得了癔癥?
大半夜的怎么還幻聽了?
司欲有些煩躁的閉上眼。
“小狐仙,小狐仙你說句話啊,為什么不理我,難道你聽不見我的聲音嗎?喂喂喂,莫西莫西,哈嘍,口尼奇瓦......”
司欲倏地睜眼,看了看周圍還是沒有任何人。
“喂,說話呀小狐仙,你難道睡著了嗎?睡得這么死啊,喊你半天了你都不回我一句?!?/p>
司欲嘴角抽了抽,忍住想要殺人的沖動,問了一句:“你在哪?”
“啊,原來你能聽到,你真的能聽到!”
此時此刻,遠(yuǎn)在萬劍宗素房里的鹿娩娩興奮得差點一蹦三尺高。
“我就說我是個天才,利用你給我治傷時殘留的氣息,通過靈力千里傳音,果然能夠讓你聽到我說話!”
司月臉色一僵。
原來是這樣,是傳音術(shù),怪不得他找了半天都不見她的人。
“小狐仙,你剛才在睡懶覺嗎?都不回我,我還以為我的傳音術(shù)失靈了呢?!?/p>
司月哼了聲,語氣不悅,“你的廢話怎么那么多,有話就說,有屁就放?!?/p>
“你怎么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那么生氣干什么呀,我們難道不是一根船上的蚱蜢了嗎?”
......蟈蟈,蛐蛐,蚱蜢。
很好,司欲想知道她下一次還能冒出什么離譜的說辭來。
“小狐仙,我馬上就要參加內(nèi)門試煉了,好害怕啊,怎么辦?而且你說的沒錯,在萬劍宗這種修仙宗門靈氣充沛的地方,我根本修不成魔?!?/p>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些天我潛心修魔,結(jié)果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反倒是靈氣突飛猛進(jìn),從筑基中期到了筑基后期,而且我感覺馬上就要突破金丹期了,怎么辦呀小狐仙......”
聽著鹿娩娩的“哭訴”,司欲真的很想給她一頭錘。
她真的不是來炫耀的么?!
司欲:“你身為修士,修為突飛猛進(jìn)不好?”
鹿娩娩:“從某個方面來說,的確不好?!?/p>
司欲:“哼,你修為增進(jìn),內(nèi)門試煉就能過了,你還害怕什么?”
鹿娩娩:“小狐仙,你一定是誤解了什么,我就怕的是我過了內(nèi)門試煉,成了江祁年的親傳弟子,那簡直是我悲劇一生的開始!”
司欲:“......你在開玩笑?”
雖然司欲本人看不上萬劍宗,甚至十分唾棄,但是萬劍宗在修仙界的地位卻是極高的。
是劍修三大宗門之首。
沒有一個劍修不想進(jìn)萬劍宗,也沒有一個劍修會不想成為親傳弟子,更沒有一個劍修會不想進(jìn)內(nèi)門。
不過鹿娩娩這個人本身就不太正常,誰知道她那奇思妙想的腦袋瓜里到底裝著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狐仙,你根本不知道我的難處,據(jù)我所知上次欺負(fù)我的那三個人已經(jīng)盯上我了,他們肯定會在內(nèi)門試煉給我使絆子?!?/p>
“我肯定不能讓他們?nèi)缭?,所以?nèi)門試煉我就得全力以赴,可我要是全力以赴了,那我就成了親傳弟子了,啊......我會死的,小狐仙QAQ......”
鹿娩娩啜泣起來,拉長了音調(diào),軟綿綿的傳入司欲的耳朵里,讓他不由得狐軀一震。
“閉、嘴!不許撒嬌!”
鹿娩娩反駁道:“我哪有撒嬌,我是在為我自己哭喪!”
司欲毫不留情:“那等你死了再哭也來得及?!?/p>
“好美的一張臉,好狠毒的一顆心啊,小狐仙,你真的不管我了嗎?我們不是同伙嗎?”
鹿娩娩在無形之中又夸了司欲一把,讓他一時間竟有些無措。
“對了小狐仙,你之前不是救了我一次嗎?你雖然不好擅離職守,但是一定能看見我的處境吧,等到內(nèi)門試煉那天,我不出手,你保護(hù)我好不好呀?”
開什么玩笑,讓他堂堂一介魔尊去保護(hù)萬劍宗的低階弟子?
那豈不是比認(rèn)賊作父還要離譜?!
萬劍宗可是將他封印在無極山的罪魁禍?zhǔn)祝麘{什么要去保護(hù)鹿娩娩?!
“異想天開,你的生死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之前幫你不過是因為你也幫了我一點小忙罷了,我們之間早扯平了,我沒有義務(wù)幫你?!?/p>
司欲以為說完后鹿娩娩會哭天搶地,或者又裝委屈哭唧唧的求他出手。
但是讓司欲沒想到的是鹿娩娩只回了一聲“哦?!?/p>
哦是什么意思?
還沒等司欲問清楚傳音就中斷了,他沒有再聽到鹿娩娩的聲音。
司欲倒是一點都不在意鹿娩娩怎么想。
正如他所說他并不在乎鹿娩娩的生死。
只是那晚他閉目休憩時,夢見了鹿娩娩的死狀。
他夢見鹿娩娩的眼睛被人挖掉,靈根也消失不見,四肢也被折斷,披頭散發(fā)躺在山澗深處,血浸濕了她那淡藍(lán)色的弟子服。
像是個破爛被丟棄的人偶。
司欲猛地睜開了眼。
猩紅的眼眸越來越幽暗,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染上了一抹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愁緒。
如果他不管,那根豆芽菜真的會死嗎?
算了,死就死。
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p>
五月初五。
五年一度的萬劍宗內(nèi)門試煉正式開始。
參加的弟子一共有一百零七名,其中一多半都是已經(jīng)在萬劍宗修行了有三年以上的弟子。
他們都對內(nèi)門弟子的資格勢在必得。
鹿娩娩小小一只被擠在人群中間,眼神清澈又愚蠢,對自己完全不抱有任何期待。
倒是場外的陸羨朝著鹿娩娩豎起了大拇指,鼓勵道:
“小師姐,加油啊,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這么多人看著,鹿娩娩也不好佛了陸羨的面子,回應(yīng)道:
“小師弟放心,包在我身上!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搞不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