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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戚未央連忙否認(rèn):“不是,只是碰巧碰見了瘟神?!?/p>
“就像出門沒看黃歷,不小心踩到了狗屎?!?/p>
“......”
這般粗鄙之語,著實不像出自女子之口。
況且還是高門千金,更是令人難以置信。
掃視一圈周圍,她忽然問道:“這是哪?”
只見,四周都是青綠色的高墻,前方的小路幽深晦暗,而周圍的空氣寂靜到能聽見蟬鳴,仿佛早已經(jīng)和那個熱鬧的廟會脫離了軌跡。
“不知。”他涼涼掀唇,仿佛置身于外。
“......”
這是,迷路了?
對于夜云肆所言,她也不敢擔(dān)保他所述皆是真話。
她向來對于方位不敏.感,此刻仿佛已經(jīng)走到了京郊。
既然夜云肆都不甚在意,說明他是心有把握。
若是能借此機(jī)會和夜云肆搞好關(guān)系或者達(dá)成合作,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戚未央直接用手帕隔著,牽起了夜云肆的手。
“這是?”
他順著舉動望去,夜色在眼眸中蔓延開來。
戚未央不語。
這并非她在算計著什么,而是......有些恐懼。
前世她遭受囚禁,常年被關(guān)在陰暗潮濕的地牢里,面對陰暗的環(huán)境,她還是會難免身體發(fā)顫。
“夜色正濃,你我二人若是在走散,恐怕找到回去的路就更難了?!逼菸囱雱e過臉,遮掩住泛白的臉頰,又更加用力的攥緊了他的手。
道路兩旁,盡是叢林,叢林之中時不時的發(fā)出野獸的吼叫聲,雖然距離很遠(yuǎn),但仍讓她不可遏制地想起不堪的回憶。
她又不禁加快了腳步。
要是不能控制住,恐怕今晚便是作廢。
斷然不能如此,還是盡量找到出路為好。
男人被她拽著,眼底蘊藏著極深的情緒,抿唇并不言語。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走了片刻,眼前出現(xiàn)的一個廢棄寺廟,令她雙眼放光。
她趕緊拉著男人走到了寺廟的牌匾之下。
“不如我們進(jìn)去歇歇?!?/p>
夜云肆用另一只手輕輕掩面,語氣里滿是嫌棄:“這樣的寺廟怕是多年都未修葺過了,里面不知破敗成什么樣。”
戚未央:“......”
她都沒嫌棄此處,夜云肆居然嫌棄成這樣。
不過想到夜云肆所乘的驕子都那般引人注目,想必對此會格外介意。
“沒辦法了,我看天上烏云滾滾,恐怕一會要下雨,我們一時間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如就在寺廟里先歇一晚上,明日天一亮再繼續(xù)趕路?!?/p>
戚未央知道夜云肆是嫌棄此處破敗,可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
道路漆黑,沒有火把,兩人只能借著月光摸索著前進(jìn),若是再走錯了方向,這一晚上就不知道要走出京城多少里路了。
況且,此刻陰云密布,若是路途之中下起瓢潑大雨,兩人身上的衣服定會被淋濕,正月溫度刺骨,若是濕了衣裳,恐怕......
夜云肆似也知曉此因,沒再說話,而是默認(rèn)了戚未央拉著他的手向寺廟里走去。
果然,這是一處廢棄寺廟,但幸好偏房內(nèi)還有著一張床板,可以睡下兩個人。
今晚倒不至于睡在地上了。
戚未央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
“今晚就先在這將就一宿?!逼菸囱胝f著,直接坐在了床榻之上。
夜云肆滿是嫌棄的皺了皺眉頭,立在一旁,無動于衷。
見狀,她立刻彈起身來,“今日不如武安侯睡在榻上,我就在這椅子上將就一晚?!?/p>
“縣主不如直說,今晚想與本侯商討何事?”夜云肆的聲音冰冷,在這黑暗更加讓人生畏。
戚未央心頭一緊,沒想到自己的那些心思都被這個男人看透了。
“武安侯說笑了,我與侯爺能有什么事情商討?我一介女子,既不能談?wù)搰?,更不可能與武安侯討論些私事......”
她裝作若無其事,但夜云肆并非尋常之人,心里猶如明.鏡,輕笑了聲。
“今日撞到軒轅齊,你匆匆便拉著我離開了,若是放在平日里,你一定會壓他一頭,而今日里行色匆匆,一看便是有心事?!?/p>
他負(fù)手而立在戚未央身旁,周圍氣壓驟降。
此刻,戚未央就像是一個赤誠的人暴露在夜云肆的面前。
自以為偽裝的很好,卻早已被對方看透。
果然,武安侯的名聲不虛。
“若本侯沒有猜錯,你是想與借著本侯之手解除你與軒轅齊的婚約。”他瞥了眼抿唇不語的戚未央,語氣不夾一絲情緒。
“可是為何選我?你是覺得我會幫你?”
他將面具剝落,窗外傾瀉而入的淡淡月光灑在面上,襯得玉瓷般的面龐愈發(fā)幽白。
就算他站在面前,指尖散發(fā)著冰寒,仿佛不似真人。
見自己的心思被猜透,戚未央頓了片刻。
她淡定道:“這朝堂之上,能與晉王打個平手的,也只有武安侯了,我想與您合作,又有何奇怪?”
“那我又憑什么幫你?”他微偏著頭,問道。
“憑我知道晉王的一些秘密,正如我所說,朝堂之上只有晉王能與您打個平手,若是我?guī)湍P除了晉王,對您百利而無一害。”
戚未央聲音不卑不亢,在這寺廟的回音里更顯得堅定。
“鏟除晉王?晉王與我無冤無仇,我又為何與他動手?縣主不覺得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嗎?”夜云肆忽然笑了,在這張艷麗至極的面龐商上,猶如地獄的曼珠沙華,妖冶又危險。
“......”
戚未央忽然被問住。
她雖然現(xiàn)在找不到理由,可是直覺告訴她,夜云肆一定也想鏟除晉王。
前世,晉王借著自己的卦象輕而易舉的扳倒了夜云肆。
可見晉王早就有了對夜云肆出手的想法。
而夜云肆心思深重,朝堂之上耳目眾多,也必然知道晉王早就對他心懷不軌。
怎么可能任由著晉王出手?
“轟隆——”
一聲驚雷打破了兩人僵持的局面。
紫色的閃電撕破夜空,光亮透過寺廟的窗紙,照映在了夜云肆面無血色的臉上。
戚未央亦是目光堅定,仰頭凝視著面前如鬼魅般的男子。。
門外,瓢潑大雨傾瀉而下,呼嘯的狂風(fēng)像是要將寺廟連.根拔起。
“我去關(guān)窗?!逼菸囱胫鲃娱_口道,身子意移至窗邊。
沒有注意到男人臉上已經(jīng)滲出了細(xì)細(xì)的汗珠。
“哐當(dāng)”一聲,身后有物品掉落。
戚未央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還威嚴(yán)如神明般的男人,此刻用大掌捂著胸口,似是疼痛難忍般發(fā)出低微的悶哼聲。
“武安侯?”她連忙低下身去查看,“你怎么了?”
男人此時滿頭大汗的模樣更似地獄修羅,幾近癲狂的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
“滾?!?/p>
他忽然抬眸,眼底猩紅如血,似嗜血野獸。
戚未央見此怔了怔,然也在瞬息之間明了。
“你別動。”
她站于原地片刻,上前去按住他的肩頸。
見戚未央并未因此遠(yuǎn)離,夜云肆赤紅雙眼愈深。
“別碰我?!?/p>
男人說話的聲音氣若游絲,強忍著暴起的沖動。
看來是他遭到了反噬,在雷雨之日異常強烈。
“未央略懂些醫(yī)術(shù),不如讓我?guī)湍惆茨σ幌?,也好緩解你的癥狀?!逼菸囱霙]有點破,而是干脆利落地將手往他的脈上搭。
今夜天氣實在惡劣,窗外雷聲不斷,男人痛苦的發(fā)出低吼。
他一把便鉗住了戚未央的手腕,似是要直接將其捏碎般用力握住,眉眼暴戾。
“我說了,滾——”
“疼?!彼酒鹈碱^,試著掙脫,可是無論她如何用力,男人的力氣都越來越大。
“滾出去!”
他似隱忍已久,怒吼出聲。
看著眼前駭人的場景,戚未央深吸了一口氣,依舊嘗試著要為男人緩解。
這是她難得破他心房的機(jī)會。
夜云肆滿目猩紅,幾近癲狂的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就像是山林間的一只野獸,看到了美味的獵物。
“夜云肆!”
她話音未落,男人驟然用力,將她扯到腿上。
突然之間的親密接觸讓戚未央瞳眸一縮,一時間忘記了掙扎。
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冰涼的唇倏地湊到了她的脖頸旁,無情咬了上去。
戚未央感覺脖頸一陣刺痛,隨之涌上的是一陣酥.麻。
只覺得自己腿下有什么硌得難受。
這是......
戚未央沒吃過豬肉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紀(jì)。
反應(yīng)過來,她猛然回頭,死死地盯著夜云肆的臉。
他......不是真太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