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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東西交到了顧銘朗的手上,廖青梅就不愿意再多呆,現(xiàn)在她們雖然是在后頭的菜地,不特意繞過來根本看不到,但顧家現(xiàn)在客人多,萬一被人撞見了呢?
誰會相信她是來還信物的,八成以為兩人怎么怎么樣呢。
顧銘朗哪里能讓廖青梅走,伸手把她拉回墻角,臉上再沒先前的半點喜氣,“什么意思?!”
“你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廖青梅拍掉他的手,有一件事她還沒說呢,每次見面眼前這人動不動就拽她手,這什么壞習(xí)慣!
廖青梅一點也不知道,她防備別扭的樣子,恰好就戳中了顧銘朗的萌點,每次看她虛張聲勢的樣子,他心里就忍不住想要多逗逗她。
“信物?”顧銘朗把玩著溫潤的玉鐲,眼柱子卻在廖青梅的手腕上打轉(zhuǎn)。“想退婚?"
玉鐲開口極小,一般人根本就戴不進(jìn)去這樣的鐲子,就算勉強(qiáng)戴進(jìn)去也毫無美感可言,但廖青梅不一樣,她骨骼纖細(xì),手腕生得秀麗靈巧,只是尋常人沒有注意到過。
可顧銘朗是干嘛的,早在火車上時他就注意到了這些細(xì)節(jié),以他當(dāng)時握住的手感,他確信這只鐲子她一定能戴得進(jìn)去,就是脫下有些難。
戴上了,本來就沒有取下來的必要了嘛,小丫頭片子注定是他的。
當(dāng)即拉起廖青梅的手,不由分說給她套了進(jìn)去。
“顧銘朗!你瘋了!”廖青梅抽不回手,只能壓低聲音驚呼,她當(dāng)然知道這玉鐲很小,也知道自己能戴得進(jìn)去,但是她壓根就不想戴?。?/p>
"我沒有想退婚的意思,只是這東西太貴重,我拿在手上不合適!”
原來不是退婚!顧銘朗心底松了一大口氣,瑩翠的玉鐲套在潔白的皓腕上,微凸的骨節(jié)也顯得極外嬌俏可愛,視線停在上頭,久久無法挪開。
“這本該是屬于你的,沒有什么不適合?!闭f完手指無意識地在骨節(jié)上摩梭了兩下。
臭!流!氓!
廖青梅推開他,伸手想把玉鐲取下來,結(jié)果把手腕弄得通紅也取不下來,廖青梅怒瞪著顧銘朗,眼底冒火。
“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這東西這么貴重,萬一損壞了我怎么賠得起!”
“為什么要賠?”顧銘朗皺眉,伸手止住她死命往外拔鐲子的動作,“別動,會受傷。”
廖青梅長嘆一口氣,只能暫時先戴著這東西,等會她再去找肥皂水試試。
她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顧銘朗,這根本就是一樁莫名其妙的娃娃親,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兩人根本就不合適,這門婚事隨時都有可能夭折,我們不過是見過兩面的陌生人而已,你懂不懂?”
顧銘朗沉默了幾秒,如果沒有遇到廖青梅,這樁娃娃親他或許也會認(rèn)下,但那是可有可無,純屬責(zé)任感作祟。
但他遇到了廖青梅,恰好娃娃親的對象也是她,這對他來說,是最幸運的事情。
“有些話我只說一次?!鳖欍懤时平诵币曋吻嗝返难矍?,眼神深邃得讓人不敢直視,“對我來說這不是什么莫名奇妙的娃娃親,而是莫大的緣分?!?/p>
緣分!廖青梅不懂。
顧銘朗低嘆了一聲,跟個沒開竅的小丫頭片子生個什么氣呢,“昨天爺爺去你家是做什么的,你心里有底吧。”
廖青梅點點頭,退婚嘛,都怪你!要是你不出現(xiàn),早退了。
“那是因為我告訴他,我有中意的人了?!鳖欍懤适?,伸手把廖青梅發(fā)間在墻上蹭的臟東西拿掉,廖青梅想躲,被他喊住,“別動......好了?!?/p>
“......”他有喜歡的人,明明應(yīng)該是松一口氣的事情,但廖青梅心里不知為什么有了不好的預(yù)感,想到他說的一見鐘情,依然不敢置信。
“就是你想的那樣?!鳖欍懤市πΓ粗t腫的手腕很是心疼,“很適合你,它天生就是屬于你的?!?/p>
頓了頓又道,“不過一個鐲子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當(dāng)是長輩給的見面禮好了,如果你沒有想好,我可以等你?!?/p>
因為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妻子......顧銘朗的話沒說完,就被一聲高亢的女聲打斷。
顧小姑一發(fā)現(xiàn)宴席上沒看見顧銘朗就找了起來,到發(fā)現(xiàn)廖青梅也不在,一顆心立上沉到谷底,這還沒進(jìn)門呢,就半點也不懂事!
“哎呀!你們怎么在這里!廖......青梅,你過來,家里的親戚都等著見你呢!”顧小姑臉色不好,氣沖沖地走過來,拽住廖青梅就往院子那邊拉,動作十分粗暴。
邊走邊回頭警告地瞪了眼顧銘朗,“看我等會怎么收拾你!”
廖青梅是和顧明朗一起出了院子,大家都看在了眼了,定了婚的小兩口說說悄悄話,大家都是過來人,懂!
等顧小姑拉著廖青梅回到席上,主席上的顧爺爺?shù)闪祟櫺」靡谎?,嫌她多事,眼看這兩人一個要歸隊一個要上學(xué),見面的時間一點點在少,這會不抓緊多說兩句,再想說就難了。
顧小姑心里有氣,卻不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發(fā)出來,只得生生忍下。
廖青梅坐下后,揉了揉微痛的手腕,安靜地吃起飯來,顧小姑用的力氣大,手腕肯定被拽紅了,廖青梅嘆了口氣,都怪顧銘朗!
落座后,顧銘朗也被人起哄著安排到她身邊坐著。
一頓飯下來,明明廖青梅沒怎么理會顧銘朗,卻莫名給他喂了個肚圓,見她喜歡吃青菜,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離得最遠(yuǎn)的那一盤給挪到她眼前來。
酒席散后,除了廖青梅,大家賓客盡歡,有個輩份大的長輩臨走時更是拉著廖青梅和顧銘朗的手,一個勁地叮囑他們好好過日子,早點結(jié)婚早生貴子。
還有好幾個廖家近親,認(rèn)為廖青梅年紀(jì)到了,干脆就不要讀書了,早點結(jié)婚生孩子才是正事。
顧銘朗連連點頭應(yīng)諾,臉上春風(fēng)滿面,廖青梅不好沖無辜的人擺臉色,也只能無奈地笑笑點頭。
場面上的話,不必太過當(dāng)真。
酒席剛撤,顧銘朗就要踩著點兒離開,明早六點一定要歸隊,再不動身就來不及了。
顧銘朗要走,廖青梅還在堂屋里端坐如山,屋里留下的都是兩家的親朋,結(jié)果滿屋子的人都慫恿著她去送他。
看著顧銘朗站在門口,她不起身他不動的樣子,廖青梅頭痛不已,部隊紀(jì)律嚴(yán)明,你不是很急嗎!怎么還不走!
顧銘朗挑挑眉,擺明了要讓她送。
“......”廖青梅咬咬牙,在眾人的打趣聲里,起身送人。
一言不發(fā)地把人送到車邊,廖青梅看了眼吉普車,又看看顧銘朗,你倒是上車啊!
顧銘朗笑笑,拉開車門坐進(jìn)駕駛座里,隔著副駕駛的窗戶看了眼堂屋方向,趴到車窗上沖廖青梅招手。
廖青梅狐疑地看著他,不肯動。
“過來?!鳖欍懤誓樕?jīng)嚴(yán)肅,確實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廖青梅狐疑幾秒,慢慢地挪了幾步,靠近了他。
“有話就說,說完趕緊走......走......”
嗡地一聲,廖青梅腦袋一片空白,傻傻地看著顧銘朗靠在車窗上沖她笑,“我這一走,只怕很長時間不能再見面,記得給我寫信,好好照顧自己?!?/p>
說完,顧銘朗才發(fā)動汽車離開,直到看不見車后,廖青梅才摸了摸額頭,反應(yīng)過來剛剛是什么印到了上面。
顧銘朗居然親了她!
隱約還聽到他在耳邊說了句什么,但她腦子里嗡嗡的,完全沒有辦法反應(yīng)過來。
上下兩輩子,廖青梅都是個保守的人,她和方志誠在一起談戀愛時,別提像擁抱那樣親密的動作了,就連牽手都只有寥寥幾次。
她心里男女之間關(guān)系的界限非常高,不僅源自于家庭教育,還有整個大環(huán)境下對女人的約束。
就算接受了后世爆炸式的新思想沖擊,廖青梅依然認(rèn)為男女之間,應(yīng)該發(fā)乎于情,止于禮。
顧銘朗這樣的人她從來遇到過,太過主動,總感覺自己像是被她盯著的獵物,那種無處遁逃的感覺讓她很是心慌。
太過心慌,完全沒有察覺到顧銘朗親她的時候,她并沒有反感,反而是羞惱的情緒更多。
那種腦子里一片空白,心怦怦跳得飛快的感覺讓她非常陌生,微涼又柔軟的唇瓣停在她額上的時候......
直到堂屋里有人喊,她才反應(yīng)過來,一股熱氣頓時從腳尖直沖頭頂,瞬間涌上臉頰,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廖青梅欲哭無淚,匆匆用手抹了兩把額頭,生怕外人看出痕跡。
站外頭吹了好一會的冷風(fēng),等臉上的熱度褪了才回堂屋,大家說了什么,她只笑笑當(dāng)作回應(yīng),整個下午渾渾噩噩地半個字也沒有聽進(jìn)去。
她沉默的樣子倒是給一屋子親朋留下了個乖巧聽話的印象,對她是夸了又夸。
顧小姑站在一邊看著,氣得牙癢癢,長得嬌嬌弱弱的,光會勾男人!還會裝老實,要是老三因為這女人沒趕上集合,看她怎么收拾她!
......
第二天就是廖青梅回靖北縣的日子,凌晨四點多的車,早上廖二叔送她出門時老屋里黑洞洞的,廖奶奶或許壓根就不記得她要離開。
在廖二叔千叮嚀萬囑咐中,廖青梅坐上了火車。
目送火車走遠(yuǎn)了,廖二叔才轉(zhuǎn)身回家,這個時候天還沒全亮,室外的溫度非常低,路過老宅時發(fā)現(xiàn)廖奶奶背著手站在院坪里,看著來路的方向出著神。
“娘你也是,青梅走你也不出來看看,人早走了,你又站這里望?!绷味甯纱嗖换丶伊?,轉(zhuǎn)道進(jìn)了老宅,打算給廖奶奶把家里的體力活做完。
廖奶奶瞅了他一眼,沒說話,看了看遠(yuǎn)方,背著手又回了屋。
廖二叔早習(xí)慣廖奶奶這性子,只當(dāng)她是沒聽見,轉(zhuǎn)身找了斧頭出來準(zhǔn)備劈柴,邊干活邊尋摸著老太太這耳朵是越來越不行了,是不是得找醫(yī)生看看。
而廖青梅,在經(jīng)過兩天一夜的旅程后,回了了靖北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