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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樓修遠(yuǎn)閉著眼睛點點頭,示意她自己聽到了。孫姨娘手上不停,道:“考上了秀才,便有了功名,若屆時昀哥兒再娶一房癡心實意的妻子,奴婢便心滿意足了?!?/p>
他微微笑起來,抓住孫姨娘那雙雖多年養(yǎng)護(hù),但依舊有些粗糙的手:“雪兒,咱們昀哥兒還小呢,不著急?!?/p>
“奴婢曉得,只是奴婢記得,奴婢便是老爺考了秀才后便......”說起往事,孫姨娘的臉上泛起紅暈,想到了那一夜,在破舊的小房子里,少年的她攀著他的肩膀,輕聲地叫他“遠(yuǎn)郎”。
她微微笑著:“也非要昀哥這么早把婚事定了,奴婢只希望,有情終有善果,便如奴婢和老爺一樣,或是…或是再更好一些?”
樓修遠(yuǎn)略略把眼睛睜開,饒有興味地?fù)芘矍靶炷锇肜系膶O姨娘從額頭垂下來的一綹頭發(fā):“哦?怎么個更好法?”
孫姨娘咬了咬唇,輕輕嘆了口氣,手上也停了,撒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罷了,說給老爺你也不會懂的?!?/p>
“我曉得你在想什么?!睒切捱h(yuǎn)笑起來,將手伸過去,拉著孫姨娘,手輕輕一攏,便將她抱在懷里,“只是當(dāng)初,我身在下賤,自然能娶你納你,可咱們昀哥兒不同,我如今得陛下垂青,昀哥兒如今雖是庶子,但將來有幸得娶高門貴女......”
“雖是庶子?”孫姨娘失聲,有些惱地要從樓修遠(yuǎn)懷里鉆出。
“怎么了?”樓修遠(yuǎn)迷迷瞪瞪,趕緊用力將她抱住,繼續(xù)道,“便算是個庶子,如今也是我樓家本家第一個親兒子,將來若可以,我自會為他求娶一位官宦人家的閨閣好女。”
孫姨娘心如刀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前兒我娘家妹妹給我來信,她官人對她很好?!?/p>
樓修遠(yuǎn)抱著她,手環(huán)住她的腰肢,臉貼著臉,嘴巴湊著她的耳朵,輕聲說:“怎么,我對你不好嗎?”
平日里張揚地如同朵雞冠花般的孫姨娘此刻卻皺著眉頭,聲音凄然:“老爺是老爺,不是官人?!?/p>
這話她說得輕,樓修遠(yuǎn)卻惱了,把她推開:“你可莫說你想給昀哥兒娶個他喜歡的平頭丫頭作媳婦,我同你那是以前,便是以前我也不曾,昀哥兒以后自然更不能有。”
說完后,他自覺這話說得重,復(fù)又去抱孫姨娘。
她的神色恢復(fù)到一如開始溫婉可人的模樣,非常合時宜地靠在他懷里:“奴婢曉得老爺良苦用心的,老爺放心,且昀哥兒一心讀書,不過是奴婢自個見一年年過去,有感而發(fā)罷了?!?/p>
樓修遠(yuǎn)對她這回答頗為滿意,摟著她進(jìn)了屏風(fēng)后,總覺得自己又像是年輕一回,孫姨娘那兒的燈亮了良久后才熄滅。
夜里她悠悠醒轉(zhuǎn),對著身旁睡得安穩(wěn)的男人狠狠地瞪了眼,而后又輕輕嘆了一口氣,往他懷里使勁鉆了鉆。
隨著小貓的逐漸長成,另一只小貓咪的撫養(yǎng)權(quán)逐漸提上日程。
大哥齊昀對此不感興趣,二哥齊晗每天看著親媽聽見貓叫就吐,也不太好意思,庭悅老早表示退出,應(yīng)懷本想要爭取一下,怎奈何應(yīng)福跟他打了架,用武力代表實力,于是撫養(yǎng)權(quán)的角逐就落在了庭語和應(yīng)福兩人之間。
庭語日日早起,給那只小橘貓帶吃的,給老太太捶肩按背,討好賣乖。
應(yīng)福脾氣爽快,趁著眾人都在常熙堂,笑嘻嘻地跟老太太說:“都說老祖宗您最好,那只像富貴兒的小貓您就送給我吧,我保證把它養(yǎng)的比富貴兒還肥!”
庭語不甘示弱:“貓兒和人一樣,養(yǎng)太肥可不好,貓兒是金貴的,養(yǎng)起來要細(xì)致,得像祖母養(yǎng)富貴兒般,每日都吃水煮的白肉,還要找些蘆葦草來逗它。”
應(yīng)福壓根不管庭語話里有話,搶白道:“大娘子近來一聽見貓叫就吐,我可以將這貓養(yǎng)在祖父那,月例銀子花銷是應(yīng)家另外給的,不曉得語妹妹能把這貓養(yǎng)在哪?你又有多少花銷能養(yǎng)一只貓?”
“你!”庭語脖子一梗,“我可以養(yǎng)在我姨娘那兒?!?/p>
孫姨娘正在旁邊和老太太一起納鞋底:“語丫頭便把這貓讓給福姐兒吧,我日日要來伺候你祖母,怕伺候不了一只剛出生的小貓?!?/p>
老太太見孫姨娘這么說了,就順驢下坡,把貓兒給應(yīng)福了。
庭語心中委屈,使勁拿指甲摳著自己的手心,努力裝出副大氣的樣子:“那便給福姐姐吧?!?/p>
她還十分端莊地在常熙堂留了半刻鐘,這才退安回了自己住的青玉櫥,打發(fā)了婆子媽媽和丫頭,終于把頭埋在被子里嗚嗚咽咽地小聲哭起來。
等到擺晚飯,庭語又打扮得十分妥帖,第二天在家塾,她已經(jīng)能當(dāng)沒事人一般拉著應(yīng)福講笑話了。
應(yīng)福抱著新得的小貓“繡虎”,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庭悅講這回事:“你說,我是不是不該要它的,畢竟這是你家老太太的貓兒,我不過來你家借住的。”
“二姐姐想來也不是個小氣的人”庭悅蹙了蹙眉,“福姐姐你說的也對,我同二姐姐的花銷一樣,若二姐姐真要像老太太那樣養(yǎng)貓兒,沒有家里頭的大人支援一點,怕使喚人買絨花的錢都沒了?!?/p>
應(yīng)福臉微微一紅:“我我我,我不是有意揭你這個短兒的。”
庭悅笑著將手里的帕子砸到應(yīng)福懷里:“你跟我二姐姐鬧了一場,心思都跟她學(xué)了,一句話都要琢磨個千兒八百遍不成,累死個人了!你多帶著你的寶貝繡虎去找二姐姐玩不就得了。”
“話是這么說,唉,就怕她看見繡虎以為我是去跟她炫耀的。”應(yīng)福抓起懷里的帕子又丟給庭悅,“做人干嘛不能都像我這樣嘛,看不過眼就打一架,你看我哥,我從小跟他打架,打完就好了。”
庭悅笑嘻嘻地把帕子往桌子上一放:“他那是樂意慣著你呢!”
應(yīng)福把小腦袋附在庭悅嘴邊:“我哥樂意最慣著的那個,她可一點都不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