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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葡萄汁千般的好處,何百川沒啥理由拒絕,更何況,跟陳漢生合作,他還真從來沒有吃虧的時候。
相信這一次也是一樣的。
不過機(jī)關(guān)辦事兒,和村里辦事不一樣,村里村長吳建民一個人說了算,機(jī)關(guān)就得走正經(jīng)程序,討論討論了。
按理說,這種事情的討論是需要很長時間的,只不過何百川是自己人,又大大小小是個官兒,只是離開辦公室?guī)追昼?,就帶了一個胖子回來。
“老趙,你嘗嘗怎么樣?”
老趙,大名趙偉功,是這邊兒的食堂主任,他剛聽到這事兒也是直皺眉頭,何百川于是直接叫上他到這邊來親自嘗嘗。
陳漢生連忙給他倒了一杯,趙偉功皺著眉頭下嘴,沒喝一半眉頭就舒展開了。
“嘿!還真別說,夏天來個真玩意挺涼快,甜絲絲兒的,也不刮嗓子,比糖水可好多了?!?/p>
陳漢生露臉,何百川臉上也有光:“我這弟弟跟我一樣,從不糊弄人!怎么說?咱們今天就把這合同簽了?”
喝葡萄汁的時候,趙偉功眉毛松開了,說到合同,眉頭又皺上了。
“這、老何你懂我的,我是肯定為了咱們同事著想,這玩意確實(shí)應(yīng)該引進(jìn),但是吧,這玩意少了不夠喝,多了......上面給撥的款不夠花??!”
何百川聽到這話,也深以為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頭就給陳漢生使了一個眼色。
陳漢生如何不懂?
這年頭人人都是刀削斧剁的面孔,就這胖子肥的流油,這食堂主任能不是肥缺?
無非就是壓價而已。
又給趙偉功倒了一碗,陳漢生笑著說道:
“這東西是鄉(xiāng)下自家產(chǎn)的,不值錢,街邊賣五分那是賺多了,給我哥這單位提供,我還能多賺昧心錢?咱們這是為國家服務(wù)!這樣,一碗的量,我算三分!”
趙偉功眨眨眼睛,手指掐的飛快。
一碗四兩,三分錢,一壇子差不多四十斤到五十斤,才三塊多,行!
趙偉功剛想點(diǎn)頭,陳漢生卻又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個紅緞子,直接塞進(jìn)了趙偉功的手里,等趙偉功翻開緞子,里面赫然躺著幾根蟲草。
“這這這......這東西可不行......”
趙偉功第一反應(yīng)就是往外推,只不過手上都沒使勁。
他沒買過,但是聽說過,門衛(wèi)老董都買了幾根,一根五塊,心疼的他要死要活的。
陳漢生擺擺手。
“鄉(xiāng)下土特產(chǎn),不值錢!您就當(dāng)茶葉泡水喝就行!”
何百川也在一旁幫腔。
“就是,老主任還喝了呢,就當(dāng)他是個茶葉!”
呦呵?老主任也拿了?
這下趙偉功不推辭了,笑呵呵的揣進(jìn)了兜里,伸手捏了捏下巴。
“那好吧,我就厚顏收了,另外咱們這個葡萄汁啊,我看三分錢,一壇子也就三塊錢,這樣,我就做個主,一壇子,三塊五,行,咱們現(xiàn)在就簽合同!”
陳漢生當(dāng)然是笑著答應(yīng)。
這價格和外面賣相比,還是虧了不少,一壇子在外面滿打滿算能賣到五六塊,這邊算是攔腰斬,并且還付出了幾根蟲草,但是即便如此,陳漢生依舊甘之如飴。
誰讓他穩(wěn)定呢?只要葡萄還能收,這東西就一直能有銷路,再也不怕貨爛在手里了。
這邊合同是食堂那邊的辦公室早就預(yù)備好了的空合同,只是寫上名字價格簽個名蓋個章,事情就算成了。
最終的成交價,一壇子四十斤,三塊五,每天提供四壇子,月底算賬。
這年頭還沒有開始流行掛賬,更何況這是公賬,陳漢生不怕趙偉功吞了。
這邊簽好了合同,順道也把帶來的這兩壇子交給趙偉功,陳漢生似乎也忘了收錢,也忘了讓趙偉功記賬。
趙偉功自然是笑的合不攏嘴,等到陳漢生出門,還在跟何百川夸陳漢生。
送走了陳漢生也送走了趙偉功,何百川站在門口看著陳漢生筆直的脊梁骨,搖頭嘆息。
油尖水滑,多好的人才,怎么就偏偏不愿意走正道呢?
陳漢生甩手直接扔了兩壇子葡萄汁,轉(zhuǎn)頭直奔供銷社,靠著證件和趙偉功的字條,成功買到了僅剩的十個酒壇子,拿麻繩捆好抬上車,這就準(zhǔn)備回家。
還沒等拖拉機(jī)開幾步,陳漢生又遇到了剛才那幾個賣葡萄汁的村民。
他們已經(jīng)賣不動了。
生意還是有,但是和剛開始陳漢生干的時候已經(jīng)差了很多,沒辦法,陳漢生是蝎子拉屎獨(dú)一份,他們可是一堆人擠在一塊做買賣,能賺錢就有鬼了。
陳漢生也不靠近,就遠(yuǎn)遠(yuǎn)站著看,隔了這么遠(yuǎn),他依舊能聽清楚那邊的說話聲。
說說話已經(jīng)是客氣了,現(xiàn)在他們就差罵娘了。
“二妗子,你這是什么意思?咱們說好了都賣兩分錢,你賣一分?”
“兩分這不是賣不動嘛!再說了我賣一分,你們也能賣??!一分又不是沒得賺?”
“你這就是胡攪蠻纏!羞先人!哪有說好還改的?”
“有能耐弄死我?!”
“別別別,二妗子,小洪,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個姓,啥事兒都別吵啊......”
吵得歡,鬧得歡,陳漢生聽了幾分鐘,又聽到一個好消息。
“你這葡萄汁酸不拉幾的,跟醋一樣啊?不給錢了!”
一個半大孩子喝了一口就直接把碗摔地上了,狠狠罵了一句,撒丫子就跑了,吳大洪追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端起碗喝一口壓壓火氣,喝了一口自己也吐了。
確實(shí)酸了。
二妗子嘗了嘗他的,剛想笑,就看到吳大洪喝了一口她家的,也一口吐了。
都酸了。
“狗漢生,肯定是藏私了,他那咋就不酸?咱們這咋就酸了?”
“就是!他個沒良心的,就見不得咱們好!”
“外姓人終究是外姓人!”
看完了笑話,陳漢生嘟嘟嘟開著拖拉機(jī)回去了。
到了家門口,陳漢生正在忙著和陳婷婷把新壇子抬下來,幾個腿快的就已經(jīng)跑回家,大筐小筐大盆小罐的就抬著爛葡萄和酸葡萄汁來了。
“漢生!漢生你可回來了!來來,我們有好事兒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