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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名錦衣華服的男人逐漸逼近,她大喊著:“別過來!你信不信我跳下去!”
那人是太子黨羽,新晉的狀元郎——庚翔宇,因為一首離歌賦,名滿京都,就連皇上也對他的才華很是欣賞,可謂是近來的紅人。
先不說為什么本該在宮里的云妃跑到這來,若是真被他得逞,再找個機會讓皇上知道,那李鶴就又少一個勁敵。
對他的大業(yè),是有好處的。
明珠思及此,不打算插手。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動我是殺頭之罪!”此時,她已經(jīng)被逼到憑欄處,無路可退。
庚翔宇臉上掛著淫笑:“好啊,那你說說你是什么人?”
“我......”云妃貿(mào)然出宮,也是死罪,她的唇開了又合,庚翔宇見狀,哈哈大笑說:“編不出來了吧!呵!不就是個ji-女,欲擒故縱也得裝的像點吧!”
云妃不想受辱,半個身子坐到欄桿上:“別過來......!”
“你要跳是吧?行啊,那你跳,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撲通——
湖水接連響了兩聲。
云妃粉色的身影如斷線般墜落池底,落入一個人的懷中。
李鶴渾身濕透了,向來注重儀表的他,此刻完全不顧及形象。
云妃摟住他的脖子,淚水一滴滴地順著臉頰滾落:“少時......”
“別怕,我在?!?/p>
他眸光陰郁地掃到明珠身上:“殺了他?!?/p>
庚翔宇看見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的李鶴,愣?。骸肮??五殿下怎么也在,莫不是也看上了這小美人?沒關(guān)系,你只要叫我聲爺爺,我就將她讓給你如何?”
他話音還未落地,一把尖利的刀子就從他的后胸膛探出頭。
明珠拔出了刀,鮮血濺到了她的眼睛上。
到死,庚翔宇沒看清明珠的臉,因為她的動作太快了。
快到像個鬼影,一閃而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成了她刀下的鬼。
云妃哭哭啼啼:“少時,為什么你才來......”
奢靡的屋內(nèi),她倚靠著李鶴的肩膀,哭的眼眶通紅。
明珠回來復(fù)命,連續(xù)殺了兩個人,對她來說不算什么,可她在高燒,本就是強撐著,連續(xù)殺人的負擔(dān)令她身型搖晃。
她穩(wěn)住腳步,來到李鶴跟前,李鶴卻是冷冷的問她:“為何冷眼旁觀?”
他冰冷的聲調(diào),好像在明珠和他之間立了一道冰墻,明珠與他只有三步的距離,卻怎么都無法再靠近他,只能看著他抱著受盡委屈的云妃娘娘,動作是那么溫柔。
他動作溫柔,聲音卻低沉到極致:“你不知裊裊是我重要的人?”
“此事,于您并無壞處,只需讓皇上知道,便能......”
明珠還未說完,就被李鶴打斷:“很好,你都會替我做決定了,那這皇子之位,本殿是不是也要讓你來做???”
明珠:“......明珠不敢?!?/p>
“不敢,我看你什么都敢!”
他忽然發(fā)怒,把云妃嚇了一跳,還從來沒見他發(fā)過這么大脾氣,真是駭人......
“見我都不知跪了,什么是主,什么是仆,需要我送你去潛龍淵再去學(xué)學(xué)?”
明珠一頓。
潛龍淵三個字給她的沖擊很大。
可他的話,比潛龍淵的鬼哭狼嚎更令人心痛。
從她嫁給李鶴的那天起,李鶴就對她說,今后不必再跪,他們是夫妻,外人面前相敬如賓,他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他是個愛妻如命的男人。
明珠跪了下來,也把當(dāng)初他的誓言跪了個粉碎。
那碎落的殘渣不是尊嚴,而是她千瘡百孔,不為人知的心。
“算了吧少時,她也不是故意的......”云妃娘娘為她說情,卻更突顯了明珠的卑鄙,她的大度。
李鶴:“她若有你半分善良,也用不著受罰?!?/p>
明珠氣血上涌,只覺在這句話之后頭暈?zāi)垦!?/p>
“殿下要我殺人,殺人的刀何來善良?”若要她做個什么都不用想的婦人,就像云妃娘娘那般,她也可以善良,不就是善良嗎,不就是說幾句好聽的話嗎?
誰不能。
聽到這話,李鶴的怒火再度重燃:“很好,說你兩句還學(xué)會了頂嘴,看來是不罰不行了,你就跪著,跪到明天早晨。”
他抱著云妃娘娘出去。
沒有為跪著的明珠回過頭。
......
明珠本就發(fā)著高熱,李鶴走了,沒給她留馬車,她一個人走回府邸,回到臥房,從小養(yǎng)大李鶴的姑姑華柳傳了話:“殿下讓你別忘了該做什么。”
她慘白的小臉點了點,便在床邊跪了下去。
沒人發(fā)現(xiàn)她在生病,天未破曉,她昏了過去,這一覺睡到不知猴年馬月。
她醒來,人在榻上。
旁邊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她,明珠看了眼窗外,原來還是入夜。
掙扎著從榻上起來。
“做什么去?!崩铤Q修長的手放下書,轉(zhuǎn)過身來,對明珠說。
“你讓我跪?!?/p>
“沒讓你跪三天三夜。”
她驚詫,已經(jīng)三天過去了么......
他走了過來,將她的被子掖好,就在明珠詫異他今日為什么如此溫柔的時候,他毫無征兆的拋下一記重錘:“你懷孕了?!?/p>
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下一句便是:“這孩子不能要?!?/p>
明珠手一顫,為什么會有孩子,明明她一直聽從李鶴的囑咐,按時入藥......
“你想母憑子貴,也可以理解,你這種女人,當(dāng)然是要為自己籌謀,”李鶴說:“父皇快不行了,現(xiàn)在正是爭儲的關(guān)鍵時刻,我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復(fù)雜,你能明白吧?”
明珠解釋:“我沒有......”
他卻是不想多聽:“明珠,你一直很乖的,這次我不怪你,可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你想讓他生下來就受難嗎?”
她忽然想起來,前月,李鶴不知為什么,從他娘那回來以后便發(fā)瘋般地要她,她當(dāng)時在沐浴,猝不及防,沒有提前喝藥,后來想著,卻被皇后娘娘召入宮中,看見他和云妃娘娘秋千下的一幕。
她錯過了喝藥的時機。
這孩子雖不是她有意要的,到底是一條生命。
她便祈求留下孩子,說:“殿下,這孩子可以不要身份,只需找個安全的地方送出宮去,讓他平安地長大便好,不會惹麻煩的?!?/p>
李鶴卻是冷冷看著她:“你舍不得?”
明珠:“沒人能舍棄自己的孩子?!?/p>
“可你不是人,”李鶴的手緩緩挪到她胸口,重重按了下去。
鉆心的疼。
他說:“刀,只有魂,沒有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