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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等大哥他們走后佘香趕緊將房門關(guān)上,把我身上的繩子全部解開。我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一直在顫抖,原來她剛剛一直在害怕。
“丫頭過來?!?/p>
我伸手一把她禁錮在懷里,閉上眼睛貪婪的吸取她發(fā)間的氣息。
“咱們現(xiàn)在好像霸王和虞姬啊?!?/p>
佘香那張小臉埋進(jìn)懷中,只露出尖尖的耳朵。
“九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一樣的四面楚歌?!?/p>
我們就這樣抱在一起站了一會,佘香輕輕推開我,搬來板凳站在上面,從房梁上拿下一個麻布袋。她將布袋輕輕打開,里面的東西立即讓我倒吸一口涼氣。居然是八哥的頭!
頭上的眼睛因充血變得腥紅無比,眼球腫脹向外突出,原本白凈的皮膚上也布滿了紫褐色的尸斑,皮膚松弛凹陷,要不是左眼旁邊那顆醒目的淚痣,早就看不出八哥的樣子了。
“這東西!”
“噓——”
佘香立即朝我做個噤聲的手勢,慢慢把布袋放到地上。低聲對我說:“你走了以后我原本在床上睡覺,忽然聽到幾聲貓叫,我就被吵醒了,發(fā)現(xiàn)賀姑娘養(yǎng)的白貓正在屋里叫喚,著實嚇我一跳。我趕忙起身去趕走白貓,卻看見桌子下面放著這東西,等我打開發(fā)現(xiàn)這里頭的東西時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把原來放繡球的袋子騰出來,裝著八爺?shù)念^拴住房梁上,還好沒被發(fā)現(xiàn)?!?/p>
我看著八哥的頭又看看佘香,“你就不懷疑我真的是兇手嗎?”
佘香笑了,搖頭說:“不可能的,我們家九爺這么聰明,怎么可能殺了人還把頭藏著自己屋子里,這不是擺明了讓人發(fā)現(xiàn)嘛?!?/p>
我點點頭低語,“你說的沒錯,哪里有人殺完人還把這么明顯的證據(jù)留在自己家里的,可是大哥他們就看不出來?偏偏要把陷害我的東西當(dāng)成證據(jù)找出來,目的顯而易見——他們都想致我于死地?!?/p>
我目光沉著,事到如今發(fā)現(xiàn)他們的險惡還不算晚,至少我還有反擊的機(jī)會。佘香卻是臉色一變,握住我的手開始發(fā)涼。
“九爺是說......大爺他們都想害你?這怎么可能,他們不是你的親哥哥嗎?”
我揉揉佘香的頭,眼神不經(jīng)意間透露一絲凄涼。
“他們既然都已經(jīng)這么做了,是不是親兄弟,他們又怎么還會記得。是他們無情在先,也怪不得我無義了!”
我俯在書案上看了會書,屋外月光清冷,透過紙窗映照進(jìn)來,撒在佘香那披散下來的一頭青絲上。
不知為什么,我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佘香特別嗜睡,有時候正做一件事,可干著干著就睡著了,雖然我總要隨時隨地緊盯著她點。不過也無妨,反正冬天來了,府里也沒有什么活要干,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我把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起身時在她額角輕輕滑過,我不敢正大光明的吻她,因為我還無法說服我自己去擁有她,可是有時候?qū)嵲谑乔殡y自禁,那種感覺簡直比毒癮犯了都難受。
所以我選擇在她無意識的時候,或者不經(jīng)意間觸碰她的身體,來滿足自己內(nèi)心的無恥向往,有時候我都想問自己,梁策你是不是個變太?。?!
我披上狐裘,借著書案上油燈的微弱火苗點燃了一只燈籠。在佘府這種西瓜大小的紙燈籠就是夜間出行的必備工具,起作用相當(dāng)于手電筒。
我打著燈籠悄悄走出房門,此刻腳下的積雪已經(jīng)化得所剩無幾,踩上去已經(jīng)不在發(fā)出“咯吱”聲。在燈籠的光照下,我看著腳下的路一寸寸向前延伸,不知道今年這個除夕,我是否還能活著過去。
“劉叔在嗎?我是老九。”
我站在劉叔的屋前輕輕敲了敲門,里面無人回應(yīng)。但屋門沒鎖,被我一推就開了。
“劉叔?”
為了不失禮貌,我只站在門邊就沒有動彈,我抬起燈籠往前照去,不禁吃了一驚。正對著我的一面墻上赫然掛在一副巨大的山水畫!那副畫占去了整整一面墻。要不是左右兩邊有卷軸,我一定會認(rèn)為這副畫就是畫在墻上的。
整副畫鋪天蓋地全是山,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茫茫白雪,一片死寂肅殺。而且畫的視野雖然廣闊,可是全畫唯有黑白兩色,二者折疊交互糾纏不休,總給觀者說不出的壓抑。
就在我深深被這副畫吸引住時,冷不防耳邊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
“九爺來了?!?/p>
我回頭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劉叔又神不知瑰不覺的站到我身后。他帶著一副厚厚的鹿皮手套,捧著一只烏漆墨黑是盆子,里頭滿滿登登全是黑煤球。
“老奴就知道九爺今晚一定會回來找我,就趕緊到倉庫拿了些火炭取暖,請進(jìn)吧。”
他把我迎進(jìn)屋里,點著火盆里的煤球給我取暖。我倆面對面坐著,劉叔一直搗鼓著盆子里的煤球,根本沒有搭理我的意思。終于我忍不住先開了口。
“劉叔,其實今天我來是......”
“我都知道,他們已經(jīng)對九爺出手了對吧,九爺先不用著急,他們目前還奈何不了你。”
我汗顏,還奈何不了,今天就差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送我上西天了!還好佘香幫我躲過去一劫,不然真被他們找到老八的頭還不定死多慘呢!劉叔似乎察覺到我心中所想,他笑笑說:“九爺還是給老奴說說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吧?!?/p>
我就把今天從睜眼醒來到現(xiàn)在我坐在劉叔對面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講給他聽。劉叔聽后搗鼓煤球的手一頓,扶了扶眼鏡道:“看來這次是賀姑娘幫了你啊。”
我愕然,“賀心語?!她幫我什么了啊?是佘香她幫我把八哥的頭藏起來的?!?/p>
劉叔看著我搖搖頭,“如果老奴沒有猜錯,這次九爺你被陷害,五爺應(yīng)該有參與。”
五哥?!我腦子里一下浮現(xiàn)出五哥往日憨笑的模樣,雖然那個人的性格有些木訥,但是為人處世都是不錯啊!他怎么會害我?我還真想不明白。但我還是安安靜靜,聽劉叔繼續(xù)把話說下去。
“賀姑娘肯定是知道五爺要陷害你,所以才讓自己的貓去提醒佘香,讓她事先發(fā)現(xiàn)八爺?shù)念^藏起來?!?/p>
經(jīng)劉叔這么一說我也反應(yīng)過來,把佘香吵醒的確實是賀心語養(yǎng)的貓。平日也不見那只貓去過我那里,為何今日這么巧就去了呢?
劉叔繼續(xù)說:“五爺會在今天邀九爺去打獵,大概就是為了讓大爺他們在你不在的時候找到八爺?shù)念^。但是賀姑娘為了讓你快點回去,故意做戲激怒五爺放走你。”
“你的意思是......賀心語今天是在演戲?!”
我回憶今天賀心語見到我之后的表現(xiàn)確實太過夸張,任何一個女人當(dāng)著自己丈夫的面也不可能做的這么出格啊,何況佘香跟我說過,賀心語之前出身名門,肯定受過不少教育,就算她再放不下佘玖也不會無禮到此等地步。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我咬著牙一拳砸到桌面上,連茶杯里的茶水都險些灑出來。
“連五哥也跟他們勾搭在一起,我現(xiàn)在真懷疑七哥跟八哥就是他們合伙殺的!下一個目標(biāo)肯定就是我。”
“喲九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劉叔聽我這么說嚇得立即扔掉手里的火鉗站起來,站到門前小心聽著外頭的動靜,等確定沒人經(jīng)過才放下心來。
劉叔嘆著氣,去里屋的柜子里捧出一個長方形的紅木盒子放到我面前。
“九爺你也別把事情想得太壞,畢竟他們對你先下手,你就有理由反擊了。這東西是你當(dāng)初托付給老奴保管的,現(xiàn)在是物歸原主發(fā)揮它作用的時候了?!?/p>
我吃驚的看著面前的紅盒子,心情越發(fā)激動,難不成這里頭裝著什么了不得的寶貝?
“打開看看吧。”劉叔對我說。
我小心翼翼把盒子的蓋子掀開,一把冰一樣玲瓏剔透的長劍正安安靜靜躺在里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跟水晶一樣質(zhì)地的劍。不知怎么了,我看到這把劍的第一眼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忽然!我眼前出現(xiàn)了一副景象,我拿著這把劍站在幾位哥哥中間,他們一個個圍著我,眼神冰冷而殘忍。
忽然我就發(fā)起狂來,用手里的劍朝他們不停的砍去!鮮血,無數(shù)的鮮血在我眼前出現(xiàn),我完全喪失了理智。腦子就想著一個字:殺!殺!殺!
“喂九爺!九爺快醒醒?。 ?/p>
劉叔的呼喚把我拉回現(xiàn)實,我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自己正手執(zhí)那把長劍架在劉叔的脖子上。
“啊——”
我嚇得一松手,那把劍“當(dāng)啷”一聲掉落在地。劉叔也捂著心口一P股坐到地上,看樣子就是受了些驚嚇。
我茫然的看著自己這雙手,又看看地上那把劍。
“劉叔我剛剛那是......怎么回事?我看到了很恐怖的景象,眼前全是血!”
劉叔在我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臉上的慘白還未褪去。
“老奴也不清楚,九爺你剛剛突然拿起劍就是一陣狂笑,說什么“終于要到這一天了。”接著九爺你一抬手,那把劍就架在老奴的脖子上,當(dāng)時老奴魂都快嚇沒了!”
“什么?我剛剛狂笑?還自言自語?我怎么都不記得???”
我給劉叔道歉之后他就讓我拿著劍回去好好休息,大概是害怕我再次發(fā)狂拿著劍亂砍,我只好捧著盛劍的紅木盒子往家里走。
我一路看著這盒子,心里泛起嘀咕。這把劍也許是個寶物,可似乎有點邪性啊,剛剛我一拿起它就跟發(fā)癔癥似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我已經(jīng)不再是我!看來還是要小心處理。
等我走到家門前時我腳步忽然放緩了,我屋里燈居然亮著!可我走的時候佘香都睡下了,我把書案上的油燈吹滅才走的,這會屋里應(yīng)該是漆黑一片才對,怎么會有燈光呢?
我漸漸靠近,就聽里面?zhèn)鱽碣芟愀硪粋€人的交談聲,聽著好像是胡姑姑!這么晚了她跑我這來干什么?
我屏住呼吸繼續(xù)偷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姑姑,他怎么樣了?”
這是佘香的聲音,我不禁去想,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沒事挺安穩(wěn)的,只是現(xiàn)在都四個月了,已經(jīng)開始漸漸顯懷了,你打算瞞九爺?shù)绞裁磿r候?”
一陣沉默后胡姑姑繼續(xù)說:“要不我給你瞞著點!就說孩子是兩個月的,正好你跟九爺一起住也兩個月了!生的時候就說孩子早產(chǎn),想必他也不會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