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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北疆距離京城十分遙遠(yuǎn),夏芷安和李玉的“商隊”足足走了二十來日,才看見京城北邊的清陽門。
她們剛想進(jìn)城,就見從城里奔出一隊鐵騎,足有十幾匹快馬,擦著他們的車攆,沿著官道,一路向北而去。
夏芷安非常意外,拉開簾子看著遠(yuǎn)去的馬隊,心想,這是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這次她微服前往北疆,其實在京城里還是留有可以傳遞信息的渠道的,京城里但凡發(fā)生什么大事,信息都可以通過這些渠道傳遞到她的手上。
想到這里,夏芷安突然問道:“李玉,上次京城有信息傳遞過來是什么時候?”
李玉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神色肅穆道:“陛下,十日之前,密報說通事舍人魏運(yùn)杰涉嫌私占農(nóng)田,被刑部拿下了?!?/p>
夏芷安微微點頭,這事她當(dāng)然知道,當(dāng)時她看到這個消息,心里便有不好的預(yù)感。
通事舍人負(fù)責(zé)外交,只是個從六品的小官,但是魏運(yùn)杰這人的身份很敏感,他的父親魏茂乃是吏部侍郎,這個官職十分重要。
蕭齊王指使刑部拿下魏運(yùn)杰,目標(biāo)直指吏部。
如果丟了吏部,那么她這個女皇帝也就丟掉了對官員的任免權(quán)和考核大權(quán)。
這也是夏芷安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急急往回趕的原因。
但是目前已經(jīng)過了十天,京城卻沒有任何消息傳給她......
一想到這里,夏芷安便心急如焚,催道:“快,我們速速回宮!”
大乾的皇宮位于京城的正東,占地廣闊,建筑莊嚴(yán)而肅穆。
但夏芷安的寢宮卻是另一番景象,面積不大,甚至有一些簡樸,三進(jìn)的大宅,最外一間用于日常接見,中間是她的書房,后面才是她的臥室。
回宮之后,夏芷安便立刻來到了書房,此時她的條案上已經(jīng)堆了厚厚的一摞奏折。
夏芷安連沐浴都沒顧得上,便坐在這里翻閱起來。
第一份奏折剛看沒多長時間,茶還沒喝到三口,夏芷安的小臉便氣得煞白,把奏折往地上一扔,怒道:“欺人太甚!”
貼身的女侍鹿雪見她生氣,連忙走上前,關(guān)切道:“陛下,你才剛剛回來,舟車勞頓,切莫?dú)鈮牧松碜印!?/p>
“我能不氣嗎!”夏芷安道:“他們竟敢......”
說到這里夏芷安回過神來,這宮中耳目眾多,她今天發(fā)火,消息傳出去只會讓人看她的笑話,用手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去,請韓丞相即刻進(jìn)宮,我要見他?!?/p>
“是!”鹿雪把地上的奏折撿起來放回案頭,這才出去傳話。
而夏芷安回宮后立刻傳旨召見韓丞相的消息沒過多久就傳了出去。
蕭齊王府,一間布置的富麗堂皇的中堂里。
一個面貌威嚴(yán)的中年人坐在上首的紫檀雕花的大椅上,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下面跪著的兩個人。
他慢慢的端起茶杯,打開杯蓋,輕輕吹散浮在上面的茶末,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后才有些詫異說道:“咦,周尚書,楊侍郎,你們二位什么時候來的?你看我這個眼神,竟然沒看到你們,快快請坐。”
周尚書名叫周俊,是個面貌清瘦的中年人,諂媚地笑道:“我們也是剛到,不敢打擾王爺喝茶,在這里等一等也是應(yīng)該的?!?/p>
楊侍郎楊望已經(jīng)年近花甲,肉麻道:“王爺喝茶的仙姿實在讓老朽仰望,就像在天庭見到了玉帝,實在是不敢驚擾。”
周俊跪在旁邊聽到這話,心里暗罵:“老馬屁精!”
蕭齊王夏斌聽到這話哈哈一笑,“快快請坐,來人,給兩位大人上茶!”
周俊剛一落座,便連忙問道:“王爺,陛下一回宮便召見了韓丞相,這明早找的朝會......”
楊望連忙接道:“是啊,韓丞相雖然年近古稀,但在朝中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如果他和陛下都要保護(hù)魏茂,那必然會有很多官員隨聲附和呀。”
蕭齊王淡聲道:“韓相乃是于國有大功之人,這些年來操心國事,勞苦功高,聽說如今患有頭疾,身體每況日下,本王一念及此,便心憂如焚吶?!?/p>
周俊和楊望對望了一眼,均讀出彼此眼中的疑惑。
王爺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朝中誰不知道蕭齊王和韓丞相不對付,從女帝登基以后更是如此。
王爺會憂心韓相?這不是開玩笑嗎?
那就意味著王爺這話另有深意啊......
第二日天色未亮,夏芷安便起身準(zhǔn)備上朝了,雖然她還沒睡夠,甚至有點想念在北疆住的五星總統(tǒng)套房,但這次朝會非常重要,她必須打起全部精神應(yīng)對。
昨天她召見了韓文先,得到了這位老丞相的大力支持!心里稍定,但她也知道在今日的朝會上,必然有一番明槍暗箭。
如果贏了,她就在蕭齊王的攻勢下,初步站穩(wěn)了腳跟。
但如果輸了,那她的實力將進(jìn)一步削弱,以后圣旨出不了京城,法馭不了百官,她這個女帝就艱難了。
辰時剛過,夏芷安便在幾個女侍的簇?fù)硐拢瑏淼搅诵睢?/p>
宣政殿里,來上朝的各位大臣已經(jīng)肅然而立,左右站在最前面,便是蕭齊王夏斌和丞相韓文先。
“恭迎陛下!”
宣政殿里的百官一齊向夏芷安見禮。
夏芷安一揮手,“眾卿無需多禮,有事早奏?!?/p>
她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身穿紫色朝服,腰佩金魚袋的官員上前一步,手持笏板行禮道:“臣有奏!”
夏芷安向下看了一眼,正是吏部侍郎周俊,心想,果然來了。
周俊道:“陛下,吏部最近徹查通事舍人魏運(yùn)杰涉嫌私占農(nóng)田一案,牽扯到其父魏茂,魏茂身為吏部侍郎,不思報效皇恩,卻意圖謀反!其罪當(dāng)誅,還請陛下定奪?!?/p>
這話一出,朝堂上嘩然一片。
夏芷安也是大吃一驚,原本以為魏運(yùn)杰私占農(nóng)田的案子即便查實,也頂多是連累魏茂被貶,日后還有機(jī)會起復(fù),但現(xiàn)在弄出來一個謀反......
這是要趕盡殺絕?。?/p>
夏芷安的眼神瞟向下面如淵峙岳的蕭齊王,正對上蕭齊王凌厲看過來的眼神,眼中似乎還帶著一絲嘲諷。
夏芷安身體微顫,心里的感到一陣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