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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許新成扛著被子直接踹開大門,把守在門外的武婢們嚇了一跳。
“想救回你們家郡主,就來抓我??!拜拜嘞你們!”
他大吼一聲,身形如電一般沖出,轉(zhuǎn)眼就消失在眾武婢面前。
“大膽!快把郡主放下!”
陳媛兒的貼身丫鬟冬蟬氣得俏臉通紅,想都沒想就帶著其他人追了過去。
一行人兇神惡煞地追到樓下,沒看到許新成身影,冬蟬滿臉寒霜,一揮手對身后眾人道:“追!那小子肯定帶著郡主跑去外面了?!?/p>
等一行人氣勢洶洶離開,一樓一間客房中才施施然走出一個身影,赫然就是方才跑得不見人影的許新成。
他撣了撣身上長袍,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沖著門口呸了一聲。
“小娘匹,想跟小爺斗,再修煉個幾百年吧!”
說完便哼著小曲兒,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萬春樓。
他兩只腳剛邁出萬春樓的大門,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個幸災(zāi)樂禍的喊聲。
“許新成,你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竟敢逛青樓!”
許新成皺眉,回頭看去,就見一個穿著華貴的青年領(lǐng)著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快步而來。
他立即認(rèn)出這青年是他的同窗劉志奇,父親是吏部尚書,此人向來傲慢跋扈,不可一世。
原主會頭腦一熱上青樓,也是這小子攛掇的。
且他對朝華郡主仰慕已久,自是恨不得使盡全部手段弄死原主。
“祭酒大人,您看到了,許新成罔顧朝廷法規(guī),非法狎雞,應(yīng)當(dāng)立即將他逐出國子監(jiān),剝奪他秀才的功名!”
劉志奇對著身旁老者說道,面上一派義正詞嚴(yán)。
老者目光灼灼盯著許新成,眼中帶著失望與憤怒,沉聲質(zhì)問,“許新成,你可還有話說?”
“有!祭酒大人,您且聽學(xué)生一言!”
許新成臉色陰沉,立即申辯。
慶國法度嚴(yán)明,禁止官員狎女支,雖然秀才還不算官員,但有功名在身,也是約定俗成不能狎女支。
劉志奇這龜孫子,是故意帶了秦祭酒過來堵他的。
“哼,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我同祭酒大人可是親眼看見你從萬春樓出來!”劉志奇冷笑道。
許新成斜他一眼,神態(tài)自若,“學(xué)生確實進(jìn)了萬春樓......”
劉志奇眼中閃過得意,正要開口,就聽他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我去那里可不是為了嫖女支,而是為了尋找作詩靈感?!?/p>
“學(xué)生一直聽聞玉娘子一手琵琶技藝齊城一絕,我久仰已久,特意前去聆聽琵琶仙音?!?/p>
“胡說八道!”劉志奇當(dāng)即一臉嘲諷,“就憑你那三流詩才,還想拿作詩當(dāng)借口,你當(dāng)我們都是傻子嗎?”
“那就請劉兄來評鑒一下小弟的詩詞?!痹S新成咧嘴一笑,胸有成竹。
老子今兒就讓你瞧瞧誰才是傻子!
劉志奇冷笑,等著看許新成的笑話,看他能寫出啥狗屁不通的詩來。
許新成輕咳一聲,朗朗聲音響起。
“忽聞水上琵琶聲,移船相近邀相見,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轉(zhuǎn)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diào)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xù)續(xù)彈,說盡心中無限事。輕攏慢捻抹復(fù)挑,初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最后一句落下,秦祭酒撫著胡須的手已然定住,連揪下了好幾根胡須都渾然不覺。
口中只是不停重復(fù)著,“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儼然已是癡了。
劉志奇臉上笑容消失,眼尾不受控制地跳著,看著許新成的目光仿佛見了鬼。
圍觀的路人與萬春樓里的女支子們更是聽的如醉如癡,仿佛從他的詩作中,真真實實地聽了一遍琵琶曲。
這一首長詩,如情景再現(xiàn),刻畫入微,詩人以曲寄情,以詩寄情,一詩寫盡琵琶曲,自此之后再無琵琶詩。
“好!好!好!”
秦院正回過神來,連贊了三聲好,雙眼放光地看著許新成。
“你能做出如此佳作,當(dāng)真難能可貴,在詩詞一道上,也算是用心了,那今日之事......”
“祭酒大人!”劉志奇立即出聲打他的話,面帶不忿。
“許新成就算寫出了好詩,但也不能更改他狎女支的事實,難道是個官員寫一首詩,就能逃過罪責(zé)?還請您嚴(yán)懲他!”
許新成臉色難看,老頭子明明已經(jīng)準(zhǔn)備放他一馬了!
這王八羔子,是鐵了心要弄死自己??!
眼看著秦祭酒面露難色,許新成也立即道:“大人,學(xué)生可沒有狎女支,只是同玉娘子談琴論詩,律法中雖說嚴(yán)禁官員學(xué)子狎女支,可沒說不能進(jìn)出青樓!”
“你......你強(qiáng)詞奪理!”
劉志奇氣得臉色鐵青,這草包什么時候這般伶牙俐齒了,從前見著自己可是一個屁都不敢放。
“我強(qiáng)詞奪理?那讓祭酒大人評評理,我到底是不是強(qiáng)詞奪理!”
許新成冷笑一聲,把決定權(quán)又交到了秦祭酒手里。
秦祭酒那個為難啊。
面前這兩位,一個是康郡王的女婿,一個是吏部尚書的公子,他哪個都不好得罪,便含混道:“這個......律法中確實沒禁止學(xué)子進(jìn)青樓......”
眼見著劉志奇臉色不好看了,他又來了個大轉(zhuǎn)彎。
“但是......許新成也不能證明自己進(jìn)青樓就沒有狎女支?!?/p>
“祭酒說的對!”劉志奇臉色好轉(zhuǎn),陰測測瞪著許新成,厲聲道,“許新成,你敢不敢跟我們進(jìn)萬春樓同里面的花魁對峙?”
他心中冷笑,篤定許新成一定上了花魁的床,畢竟只要是個男人進(jìn)了萬春樓,就沒有不偷腥的,不然那還算是男人嗎。
“有何不敢!”
許新成答應(yīng)的擲地有聲,毫不遲疑。
心里頭卻已是樂開了花,王八蛋,你想整死老子,老子就給你挖個大坑,想想一會兒劉志奇那小子看到房里人的表情,他就忍不住要笑出聲。
見許新成答應(yīng)得這般爽快,劉志奇心中就有些不妙的預(yù)感。
不會吧......這小子難道真沒上花魁的床,不應(yīng)該啊。
就那小子沒見過女人的慫樣,怎么可能抵擋住那等尤物的誘惑。
他這般想著,心中又有了底氣,拉著秦祭酒就進(jìn)了萬春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