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是霍青山？

那青衫漢子哪里是霍青山的對手，不過幾個回合，就徹底敗北，要不是手里還有最后一顆煙霧彈，恐怕他和堂哥都要留在這里了。

林曉聽到動靜漸漸平息，霍青山的腳步越來越近，心里竟有種奇異的安寧：

“霍大人，您沒受傷吧？”林曉關(guān)切地問道。

霍青山?jīng)]有回答，隨手將一個小瓷瓶塞到林曉手中：“鼻下嗅一會兒，片刻就能視物。”

林曉急忙照。鼻尖聞到一抹香氣，她只覺得有些熟悉，一時片刻卻想不起在哪里聞過，沒一會兒，林曉的眼前就恢復(fù)了清明。

霍青山回想剛才看到的一幕。

一個弱女子應(yīng)對兩名彪形大漢，沉穩(wěn)機智，貼身時，竟隱有軍中人的風姿。

一個從沒有出過栗山縣的小姑娘，怎么會懂得這么多？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無話。

抵達義莊時，已經(jīng)日頭高照，整座義莊看起來十分整潔，兩間寬敞的屋內(nèi)，并排躺著數(shù)十具白布蓋著的尸身。

有些超過時間無人認領(lǐng)的尸身，早早被看門人送去亂葬崗，倒是一些死于兇案的尸身，至今還停在義莊。

林父的尸體被單獨放在一件廂房內(nèi)，也許是衙役們私底下關(guān)照過，房內(nèi)竟然還有一盤少見的冰盆。

即便如此，林震山的尸體也經(jīng)過一晚上的停留，加上毒物的作用，也散發(fā)出一些尸身特有腐臭味。

林曉掀開白布時，林父的臉較之昨天多了一層灰色，與此同時，尸臭味中，竟隱隱夾雜著一抹熟悉的香味。

林曉腦海里電光火石閃過，袖中一把更精巧的解剖刀立刻遞出，抵上霍青山的后背：

“霍大人，關(guān)于我父親的死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剛剛你給我解藥的時候，我就聞到你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只是一時間記不清之前在哪兒聞過了。”

“現(xiàn)在我能夠確定這個味道來自于哪兒了。”

林曉說著目光輕輕落在林震山身上，眉尖輕蹙

她認識霍青山也半年了，雖然說沒有什么深交，她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可是林曉依舊很難把霍青山跟殺人犯聯(lián)系起來。

只是林曉在栗山縣生活一年了，她只在霍青山和現(xiàn)在的林震山身上聞到過這種香味，這應(yīng)該是霍青山從外地買來得某種高檔香料。

林震山身上的香味到現(xiàn)在還沒徹底散去，那他死前應(yīng)該是和用了這熏香的人接觸過很久才對。

是父親臨死前見過霍青山？

那封信就是他應(yīng)了霍青山的約而留下的？

林曉想到那封字跡匆忙的信箋，越發(fā)這件事蹊蹺了。

霍青山身子微微一怔，他也聞到這個味道了。

這個熏香是他常用的，所以在西郊聞到這個味道的時候他也只覺得是自己身上發(fā)出來的，但是現(xiàn)在這個味道夾著尸臭發(fā)出來，那來源便分外明朗了。

“霍大人，我想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绷謺孕枰粋€合理的解釋。

霍青山微微側(cè)頭道:“我上一次見你父親已經(jīng)是半個月前的事了。”

言外之意就是林震山的香味跟他沒有關(guān)系。

“那這香味是怎么回事？”

“這個香料名為百和香，是我從京城帶來的，在栗山縣可能只有我一個人用，可是在京城，用這種香的人隨處可見?！?/p>

林曉自然不會輕易被這個答案說服，林震山的死有太多古怪了。

“或許，你知道我是誰之后會選擇暫且相信我?！?/p>

霍青山小心從懷里掏出一塊赤金打造鑲嵌各色寶石的令牌放到一邊，林曉輕輕望去，上面有“清河長公主府”還有“霍青山”幾個大字，另外還有幾行小字。

“我的母親是當今圣上的親姐姐清河長公主。我若是想要一條人命，不至于這樣大費周章?！?/p>

霍青山這個說法很合理，長公主的兒子想要了結(jié)一條人命實在太簡單了。

但是前提是，他的確是長公主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