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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衛(wèi)柳露出一個有些尷尬地笑容。
她罔顧事實,強行為自己的廚藝挽回名聲:“其實味道還是好的,營養(yǎng)也是豐富的......”
祁盛不為所動,把那一盅無毒勝過有毒的“粥”又湊得離衛(wèi)柳近了一些,催她:“喝。”
衛(wèi)柳猛烈搖頭,堅決不從。
然后,衛(wèi)柳看到祁盛一臉嚴肅地問她:“你就這么討厭廢太子,一大早就想毒死他嗎?”
衛(wèi)柳繼續(xù)搖頭,大聲喊冤:“才沒有,我想毒死他的話需要這么麻煩,親自來給他煮粥嗎?我就是想見他一面,面都見不到怎么毒他?”
她這心里話一出,讓暗七眼睛一跳。
這忠心耿耿的侍衛(wèi)立刻大聲喝問:“大膽!你還真的想過要毒死殿下不成?”
“沒有沒有,我冤枉!”衛(wèi)柳哪里可能承認。
搖搖頭,她眼珠子一轉,立刻又想出了新的妙計來。
“我可沒想給廢太子下毒,是......”她故作玄虛去吊暗七的胃口。
暗七一面用一雙眼盯著衛(wèi)柳,一面努力地繼續(xù)把祁盛往自己身后推。
祁盛倒是很有幾分好奇,并且毫無警惕心地從暗七身側探出頭來問:“是怎樣?”
“是那個丞相啦!那個衛(wèi)鈞!”衛(wèi)柳說:“他確實是喊我給廢太子下點毒,他還給了我一點毒藥,說是能讓廢太子一直昏迷不醒,直到衰竭而死的哪種。”
暗七只覺得自己頭皮上的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手都按在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上。
但就在他要拔出那三尺寒鋒之前,祁盛先一步鎮(zhèn)靜地用手按住了他的動作。
“毒藥在哪兒?證據呢?”祁盛問。
衛(wèi)柳大眼睛一瞇,笑道:“我要見到廢太子,才肯說證據。同你們兩個侍衛(wèi)說有什么用?你們又不能做主?!?/p>
“大膽,你知道在你面前的人是誰嗎!”元寶在一旁看得怒發(fā)沖冠,伸手指著祁盛,有些沖動地脫口便道:“這位可就是......”
“就是王府的侍衛(wèi)之首,暗十七?!逼钍⒉粍勇暽負屃嗽獙毜脑?,強行把要掉的馬甲又牢牢地穿回到自己身上。
這位年輕的廢太子面不改色心不跳,信誓旦旦地宣稱:“廢太子的安全由我負責,他生我生,他死我死。丞相要給他下毒的事情自然也由我全權處理。你同我說,便與同廢太子說是一樣的?!?/p>
說話間,廚房內的其他人早就散了個干凈,連同小翠也早早地被別的廚娘拉了出去。
衛(wèi)柳目光流轉,看看“暗十七”,又瞥一眼站在暗十七身前隱隱呈現護衛(wèi)姿態(tài),儼然是以祁盛為主的暗七和元寶,便信了暗十七或許真有些發(fā)言許可權。
這倒是好事,她的目的不過是想辦法挑撥廢太子與丞相再斗上一斗,她好渾水摸魚救出朋友。
那么只要能挑撥成功,到底是否能見到廢太子本人倒也不那么重要。
這樣想著,衛(wèi)柳就裝出一副大大咧咧沒有心機的模樣來,說道:
“罷了罷了,不讓我見他也就算了?!?/p>
“想來那廢太子也沒長著三頭六臂十八只眼,說不準還沒有暗十七你長得漂亮,也沒什么看頭。”
“你要證據是吧,我同你說,我根本不是丞相遺失在外的什么千金,就是個鄉(xiāng)下長大的孤兒。”
“丞相他喊我替他女兒嫁人,然后讓我給廢太子下毒,說事成之后會把我救出去,送我黃金萬兩,良田千畝,美男三百......讓我從此衣食不愁,左擁右抱,樂不思蜀......”
暗七聽衛(wèi)柳越說越不像話,著急催促:“你可有證據?”
“證據?”
“有!有!有!怎么可能沒有證據呢?”
“這個證據呀,就是那個......就在那個......”
是什么?在哪里?
衛(wèi)柳轉著眼珠子一邊想,一邊編。
可這突如其來的想法,一時間哪里編得了這么圓滿呢?
正在她絞盡腦汁時,只見一個仆從一路彎著身,捧著一卷什么東西跑來。
她立刻轉移話題,指著那廚房院落口處的來人問到:“那是誰?可以聽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嗎?”
祁盛幾人隨著衛(wèi)柳的手指方向一齊轉頭。
只見院口處那仆人應聲跪落,高高舉起手中明黃色的錦緞卷軸,稟報道:“宮內來旨,宣賢郡王、賢郡王妃入宮敬茶?!?/p>
幾人齊齊一愣。
衛(wèi)柳左手握拳,右手成掌,一拳打在自己的掌心里,懊惱道:“啊呀!怎么忘記拜堂第二天要一起給公婆敬茶這回事了呢?”
她著什么急熬粥啊,在侍衛(wèi)面前自爆啊的折騰呢?
這不是妥妥就要見到廢太子了嗎?
“這回,廢太子總不能不出面了吧?”衛(wèi)柳立刻期待起來:“要和我一起進宮一起敬茶啊他!”
祁盛:“......”
祁盛看向元寶,目光中透露出“快幫我想辦法藏好馬甲”的命令來。
元寶看向暗七,目光中充滿了“皇帝是不是又想起咱主子的好來了”的驚喜。
暗七看向祁盛,目光中全是“進宮帶上我,屬下一定拚死保殿下平安”的堅決。
三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陣,紛紛意識到彼此仿佛不在一個頻道。
祁盛只好自己想辦法,開口說道:“賢郡王昨夜風寒病倒了,不宜進宮面圣?!?/p>
如今府內留下的都是聰明的心腹,那仆從聞弦音知雅意,也不多打聽為什么賢郡王好端端站在那里,卻說自己病倒了。
他只是跪在那里又問:“那么,要安排車架,送賢郡王妃單獨入宮嗎?”
祁盛看看衛(wèi)柳。
他在衛(wèi)柳那嬌柔秀美的面龐上只看到了天真和不諳世事。
衛(wèi)柳能對著王府侍衛(wèi)一口一個“廢太子”毫無以下犯上的尊卑意識,還隨隨便便就脫口而出說出丞相衛(wèi)鈞的秘密,只怕是沒啥心眼。
這般傻乎乎的姑娘單獨送進皇宮,還能活著回來嗎?
祁盛不敢冒這個險。
“賢郡王妃也染了風寒,不宜進宮面圣?!逼钍⒄f。
“我沒有!我好好的!我可以進宮!”衛(wèi)柳卻十分積極,她琢磨著見不到廢太子,能見到皇帝皇后也行。直接告訴皇帝,丞相想弄死你兒子,不是更好么!
“不,你感染了風寒!”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祁盛沉著臉,又把那一碗“粥”端到了衛(wèi)柳臉前。
衛(wèi)柳:“......阿嚏!”
“看,你打噴嚏了。”祁盛一本正經地說,“這就是風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