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shù)科和研究所在同一個辦公室，工作的內(nèi)容是不同的，技術(shù)科是和項目合同相關(guān)的，是有明確生產(chǎn)任務的，出工程圖紙，不與工程相關(guān)的技術(shù)工作，技術(shù)科是不負責的。研究所是新產(chǎn)

品的開發(fā)、試驗，做樣柜，不斷的改進，直到通過型式試驗。技術(shù)科的直接領(lǐng)導是總工程師趙過，研究所的所長是提雪月。姚可分配到了技術(shù)科，趙過給指定了一個師傅是宋師，趙過給封世

頒指定的師傅是佇全德。封世頒見佇全德很年輕，笑說：“您今年有多大歲數(shù)？”佇全德笑說：“我今年正好三十歲?！?/p>

技術(shù)科和研究所大概有二十多人，技術(shù)最全面的當屬趙過、佇全德、宋師。莫眾以前是技術(shù)科的，后調(diào)到銷售科，作為前期的技術(shù)服務。封世頒在技術(shù)科不到一個月，就接到勞資科的調(diào)

令，分配到了研究所，雖說辦公的位置沒有變，但直接領(lǐng)導變了，提雪月是封世頒的直接領(lǐng)導。這個變動，改變了封世頒一生的命運，封世頒不知道如果沒有調(diào)動到研究所自己未來的命運是

怎樣的，是不是一定比調(diào)動后的好呢？不知道。封世頒這次變化，給他帶來的是剝床以膚，創(chuàng)巨痛深。這就是命運罷！

封世頒來到實驗室，進了提雪月的辦公室。提雪月笑說：“來，世頒，坐?！碧嵫┰掠醚酃馐疽夥馐李C坐在提雪月辦公桌對面的椅子里。封世頒坐定后，提雪月笑說：“聽勞資科順主任

說，你在學校學習是最好的了？”封世頒說：“也不是了，大家學習都差不多的。”提雪月笑說：“年輕人懂得謙遜是好的。可也要實事求是。”說著話，她笑起來。提雪月身上散發(fā)出的，

讓封世頒迷惑。提雪月又笑說：“你家里還什么人呢？”封世頒說：“家里有父母，還有個姐姐?！碧嵫┰滦φf：“你姐做什么的？”封世頒說：“她在民航上班?！碧嵫┰滦φf：“是空姐

？”封世頒笑了笑。

提雪月辦公桌上的電話響，她拿起電話，就聽提雪月說：“好，好，知道了。”她放下電話，笑著對封世頒說：“我去開會，有時間我們再聊。”封世頒忙站起身來，跟提雪月打過招呼

后，出了提雪月辦公室。

廠長辦公室通知，中層以上干部早上9點到北院辦公樓二樓大會議室開會。個別中層提前到了會議室，長圓桌周圍一圈有十幾把靠背椅，中層副職是不坐這里的，外圍靠墻半圈放有折疊椅

，他們自覺各自打開折疊椅就坐，有人打開折疊椅將手中的記事本扔到椅子面上，占個位置，然后到二層樓梯口點上煙，抽起來。

9點開會，一般要9點10分左右，人能基本到齊。越是高層領(lǐng)導，來的越晚，體現(xiàn)出他們工作的繁忙，他們到了會議室，有時候還要急匆匆的出去一會兒，好像是有個什么重要的事情剛好

現(xiàn)在想起來，幾分鐘后又快步的回來，似乎開會也是重要的事情，不能耽誤一樣。總工程師趙過，與我剛才說的那些人不一樣，他是比較早的就到了，在會議桌旁的靠背椅坐下，將手中的筆

記本放在自己前面的桌上，普通的自來水筆壓在筆記本上，和進進出出的人打著招呼，他從來開會不帶水杯，也是高層領(lǐng)導中唯一的一個開會不帶水杯的人。有些人哪怕是開會只有幾分鐘，

也端著濃濃的一杯茶來，腋下夾著當天的報紙，習慣也就自然了，多少年都如此，今天也一樣。

年輕的女廠長年齡在三十歲出頭，是機械部派下來的書記，兩年前老廠長因故離開，她就接替了廠長的位置，但人們依舊喜歡叫她書記，她名叫玢詩，帶著銀花邊眼鏡，上身穿滌棉厚紗

深藍色工作服，下身穿普通黑色長褲，腳上穿著坡跟黑色圓頭牛皮鞋。她和藹善談，可尊而不親。

玢詩進了會議室，在長圓桌端頭的一把靠背椅上坐下，將印花陶瓷玻璃杯的蓋子打開，小口喝了一口，蓋了蓋子，茶杯放在桌上。筆記本和筆放在茶杯邊。提雪月走進會議室，玢詩笑著

招手讓她過來，提雪月走到玢詩身邊，玢詩微笑著說：“你不是說，做了條裙子嘛，怎么沒見你穿？”提雪月說：“前些日子工作太忙了，都沒去做，這周日才做的，要等兩個星期才能取，

百貨大樓做衣服慢的很?！辩阍娦χf：“等做好了，冬天了，明年再穿罷?！碧嵫┰滦φf：“那兒有啊，就快了。”說著四下看看，要找合適的地方坐。玢詩拉提雪月坐到自己身邊。工會

主席范彤江剛進會議室，玢詩用目光示意讓他坐在提雪月邊上，范彤江邊與提雪月打招呼，邊拉椅子坐下。玢詩看了看手表9點10分，說：“不等了啊，我們先開始?！辩阍娍戳艘谎壑鞴軇谫Y

的副廠長馬崇季。馬崇季頓時心領(lǐng)神會，打開厚厚的一疊稿紙，玢詩看到后說：“簡單一點?！?/p>

馬崇季屁股離開靠背椅欠了欠身，點了點頭，重坐下笑容可掬地說：“月度會議，現(xiàn)在開始啊。上月，玢書記給我們總結(jié)、規(guī)劃了本月的生產(chǎn)任務，可以這么說，玢書記的工作報告是全

面的、準確的，我們要毫無折扣的執(zhí)行。我是寢不安席，沒有幾天是睡完整覺的，我是日夜思索，搜腸刮肚，怎么能把玢書記要求我們的生產(chǎn)任務目標落實到實處。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平靜

。首先我就找了趙總，我們的工作重心還是在技術(shù)上面，技術(shù)圖紙的準確無誤，是保證我們生產(chǎn)順利完成的關(guān)鍵，就為技術(shù)圖紙要按時按質(zhì)的完成，我就同趙總還相關(guān)領(lǐng)導，多次開會，怎么

能夠解決我們目前工作中，技術(shù)問題太多不能很好的滿足生產(chǎn)需要，產(chǎn)生的瓶頸應盡快地消除，拿出具體方案來。玢書記上次會議特別指出，要技術(shù)科每個月20號之前完成本月所有技術(shù)圖紙

的任務，我與趙總最后商定，要在每個月15日之前完成技術(shù)圖紙的所有任務，給生產(chǎn)車間足夠的時間來保證生產(chǎn)的完成，我們又進一步提出，每個月25日前車間完成本月的生產(chǎn)任務，給檢驗

留5天時間，這樣就可以保證每個月的生產(chǎn)任務順利完成了?！瘪R崇季滔滔不絕的講，表情豐富，口齒清晰。馬崇季把和趙過一起開會研究改善技術(shù)科工作的內(nèi)容也詳細地講了講。

玢詩趁著馬崇季打開水杯蓋喝水的空當，插話說：“馬副廠長工作報告講的全面，看的出來，馬副廠長對工作是認真的?！笨粗锻^續(xù)說：“范主席也講講?！?/p>

范彤江年齡同玢詩差不多，比馬崇季要小的多。范彤江長得是眉目清秀，善于寫文章，大學畢業(yè)后就分到BJ燦川開關(guān)廠，剛開始就得到了玢詩的賞識，沒有兩年玢詩就提拔他當上了工會

主席。范彤江聽到玢詩讓他講講，范彤江微笑著說：“我雖宵旰憂勞，可還是有好多工作沒有按照玢書記要求做好?！闭f到這里，他有意識地停頓了下，又接著說：“工會這個月也做了大量

的工作。主要在提高工人對工廠的認知，提高他們的工作熱情出發(fā)，讓他們自己寫好人好事報告，在廠北院大門口的宣傳欄發(fā)表職工的作品。積極主動加班加點的職工給予表揚。對新進廠的

員工的培訓等大量工作。對于這次新進廠的員工，每個人都發(fā)了紀念品，我跟他們講，以往新員工沒有紀念品，是玢書記特別關(guān)心你們，愿你們以廠為家，努力工作。，玢書記知道你們是專

門為我廠培養(yǎng)的優(yōu)秀人才，玢書記特別指示我要我細致的做你們的工作，有要求、有想法盡可能的提出來，我們會根據(jù)具體情況給予解決的。新員工的熱情非常的高，對工廠和玢書記的關(guān)懷

贊不絕口。組織了新員工答卷，大家熱情很高，答題積極主動。我們選擇了兩個答的比較好的，準備在我廠刊物上發(fā)表。體現(xiàn)出我們尊重人才，愛惜人才。我考慮以后，專門在刊物上留出一

個版塊，讓新人談談他們對工廠的發(fā)展地看法，好的方面要講，不足的、欠缺的方面也要講。這可以作為廠領(lǐng)導的參考意見。當然這個想法還是初步的，還沒有請示玢書記。”玢詩接過話說

：“不用請示了，我看行，以后就這么辦。”范彤江笑著又講了一會兒之后，主管基建的布聞福副廠長，主管行政的治欒羋副廠長也同樣深刻的講了許多。

提雪月眼睛看著玢詩指指自己帶的手表，玢詩領(lǐng)會，笑說：“快11點了，蒸箱要關(guān)了，大家先熱飯。15分鐘后，繼續(xù)開會?！闭f完站起來，第一個走出會議室。

大部分中層以上干部，不用自己熱飯，都有本部門的同事代辦了。趙過的辦公室也在辦公樓二層，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剛要坐下，看見提雪月正走過辦公室門口，他叫她進來說：“箱

變設(shè)計的怎么樣了？”提雪月笑著說：“佇工應該明天能出好圖紙，我先讓鈑金備料了，箱變的機加工件已經(jīng)做了，不出大問題的話，下個星期能組裝。”趙過說：“組裝要幾天呢？”提雪

月想了想說：“要一個星期左右?！壁w過說：“我讓總工辦聯(lián)系型式試驗了，你們要抓緊，型式試驗不能耽誤?！碧嵫┰抡f：“放心領(lǐng)導，我們加班組裝，不會耽誤型式試驗的?！边@時候，

走廊有人喊：“趙總，在嗎？玢書記讓您過去下。”趙過向提雪月擺擺手，示意她坐下，隨后自己大步出了辦公室向廠長室而來。

趙過的筆記本打開著，提雪月好奇，低頭看本上寫：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提雪月笑笑，隨手翻了一頁，本上寫著：春風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見花。提雪月又翻了一頁

，上面寫：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提雪月暗自思忖。樓道口有人在喊說：“準備開會，大家到會議室來。”聽到的人都從各個辦公室出來，進了會議室。

提雪月也回到剛才自己的座位坐下。趙過和玢詩最后來到會議室。玢詩說：“趙總，你來總結(jié)這個月的生產(chǎn)情況?！壁w過四十多歲，中等身材，性情溫和，態(tài)度可親。趙過說：“上個月

，玢書記給我們規(guī)劃了本月的生產(chǎn)進度。我們總體執(zhí)行的還是不錯的，技術(shù)科出圖比較及時，錯誤率比上月有所減少。車間進行的比較順暢，各個環(huán)節(jié)都有所改善，檢驗也能及時跟進。一車

間任務多，二車間任務相對少一點。一車間還剩下不多的配電箱組裝沒有完成，這月底還有兩天，我已經(jīng)督促他們抓緊，檢驗配合，爭取月底完成檢驗入庫?！?/p>

玢詩說：“趙總，平時工作非常多，技術(shù)，車間，新產(chǎn)品都要負責，忙不過來。經(jīng)廠領(lǐng)導決定，任命佇全德?lián)渭夹g(shù)科科長職務，宋師擔任技術(shù)科副科長職務，從下個月1號開始執(zhí)行。”

玢詩停頓片刻，打開杯子蓋，喝了口茶水，蓋好杯子蓋，繼續(xù)說：“佇工和宋工，是我廠技術(shù)比較全面的，不僅一次系統(tǒng)圖、二次接線圖制圖準確，而且他們有豐富的實踐經(jīng)驗，都從事過一

線工作。我們現(xiàn)在很多技術(shù)人員，閉門造車，不下車間，設(shè)計的東西與實際脫節(jié)，車間無法進行生產(chǎn)。平時沒事的人，都去車間實際的看看，對自己的設(shè)計工作有好處。”玢詩說著話看著馬

崇季說：“新來的員工都安排車間實習了嗎？”馬崇季屁股離開靠背椅欠了欠身，點了點頭，重坐下笑容可掬地說：“玢書記，我們是這么想的，先讓他們熟悉下自己的工作環(huán)境，等兩三個

月后，開始到車間實習?！辩阍娬f：“不用，明天開始都先去車間實習，先暫定三個月?！瘪R崇季即刻屁股離開靠背椅，欠了欠身點頭說：“是，是?！?/p>

玢詩讓中層干部也說說各自科室，分廠的情況。有些中層干部，也就簡短的發(fā)了言。玢詩把下個月的生產(chǎn)任務說了下，又重點講了下質(zhì)量和生產(chǎn)任務完成的時間。玢詩看著提雪月笑說：

“你也說幾句？”提雪月笑說：“我不說了，我都聽領(lǐng)導安排?！?/p>

玢詩最后說：“大家還有什么要說的？”停頓下說：“散會。”玢詩第一個出了會議室。大家也紛紛離開會議室。

玢詩在走廊叫住個別中層談事情，馬崇季提高了嗓門對一車間主任說：“下午，讓你們班組長以上的干部來二樓會議室開會。”一車間主任是蔣立凱，一個直爽隨性的人。蔣立凱問說：

“開什么會？”馬崇季嚴肅的說：“玢書記不是強調(diào)了，你沒聽見？下個月生產(chǎn)任務更緊張。你們這個月就沒有很好的完成生產(chǎn)任務，下個月怎么著，還這樣？讓你們班組長以上的干部來，

大家認真討論下。還有，車間調(diào)度，排產(chǎn)，進度考核等所有相關(guān)人員都來開會，下午1點上班，咱們就開始，都別遲到。”蔣立凱冷冷地說：“下午我有事情，來不了的?！瘪R崇季嚴肅地說：

“行，你來不了，其他人一個也不能少，都來，還得簽到呢?！辩阍娺M自己辦公室了。馬崇季四下看了看，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走到勞資科來。

馬崇季剛進勞資科，提雪月笑著對他說：“我們部門新來的員工不用去車間實習了罷？”馬崇季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說：“哎呀，提所長，玢書記剛剛在會上說完，說的多嚴厲，你又不

是沒看見?！瘪R崇季說話時，一直賠笑。提雪月笑說：“我們本身就是車間的，畫了圖紙，還要自己干，哪兒個新產(chǎn)品，不是我們部門自己干的？”馬崇季眼睛看著天花板，好像在思考。提

雪月說：“讓新員工到車間，無非就是鍛煉他們，讓他們熟悉產(chǎn)品實際的生產(chǎn)過程。我們部門比較特殊，邊畫圖，邊干活，干的當中哪兒里不合適了，回去改圖紙，回來再干，比去車間，了

解到的實際情況更多，更能增加他們對產(chǎn)品的認識?！瘪R崇季笑說：“提所長說的是，你們那里確實挺鍛煉人的，可是......”

提雪月見馬崇季別別扭扭的樣子，便說：“看馬廠長，特別的為難。那算了，我找玢書記去?！闭f著，往門口走。馬崇季緊走幾步到提雪月面前說：“哎呀，這點小事，還麻煩玢書記干

什么？玢書記日理萬機，這點小事情不值得玢書記費心。提所長，您看這樣好不好，你們那里的確是很鍛煉人的，現(xiàn)在你們箱變又要開始組裝，你的人不動。我另外再給您安排幾個學生去，

第一是幫助你們完成箱變組裝，但更主要是讓他們到您那里鍛煉鍛煉。還要請?zhí)崴L勞神教育和管理?！碧嵫┰滦φf：“讓馬廠長費心了?！备牧诵÷曈终f：“我記著馬廠長的好呢?！闭f完

，推門離開了。提雪月走后，馬崇季看著勞資科的幾個同事自言自語地說：“大家都為工作，都是為了工作。”

秋敷到檢驗科交完工成品檢驗單。檢驗科里外屋一共有十幾個人，秋敷來到里屋，檢驗科成品組組長不在座位上，秋敷將檢驗單放在他桌上，對其他檢驗人員說：“一會兒，你們頭來了

，告訴他，檢驗單放桌上了?！蔽堇锶藨?，秋敷出了里屋，到外屋，走到門口，沒看見張建，她隨口問了一句：“誰看見張建了？”有人說：“他去用戶服務科了?！鼻锓笸崎T往外走，屋

里又有人說：“去了好久了。怎么還沒有回來？”屋里人答：“那誰知道啊?！鼻锓笏ち碎T，出來。封世頒正好路過，看見秋敷，說：“嘿，美女?！鼻锓笠膊焕矸馐李C，直接回低壓一車間

。封世頒自語：“美女不太高興呀?！?/p>

封世頒來到實驗室，靜謐的實驗室，好像沒有人一樣。角落處用工具柜圍成半圈，放了兩張辦公桌，是實驗室的辦事員坐的位置。靠里面那個套間是提雪月的辦公室。實驗室能放下普通

低壓柜三十面左右，現(xiàn)在沒有實驗的柜子，顯得空蕩蕩的。實驗工具堆在墻壁邊，兩個試驗臺放在實驗室的最里端。封世頒聽見有人說：“是封世頒嗎？過來領(lǐng)錢?！狈馐李C繞過工具柜，看見

研究所的內(nèi)勤施煙瑾正對他笑著。封世頒笑說：“什么錢？”施煙瑾說：“這個月的獎金?！狈馐李C在簽字表上找自己的名字，施煙瑾指給封世頒并說：“19，記住啊，每次你都記不住自己

的號?！狈馐李C笑了笑，簽了字，拿了錢，轉(zhuǎn)身要走，提雪月在套間里叫他。封世頒來到里間，看提雪月坐在高靠背的轉(zhuǎn)椅里，笑容燦爛的看著他。封世頒拘謹?shù)卣驹谔组g的門口。提雪月招

呼他：“進來坐?！狈馐李C坐到提雪月桌子對面的椅子里。封世頒感覺若有芒刺在背，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