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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云汐知道必輸無疑,便連忙提醒道:“小叔,不要應(yīng)戰(zhàn),他們馬家兵強馬壯,而你在隴西名聲不好,沒有威望,將士們不會為你賣命的?!?/p>
“不應(yīng)戰(zhàn)恐怕這王位沒那么容易到手?!崩罴苫氐馈?/p>
“我們就一口咬定你是王位繼承人,只要你不出事就行,之后再找我爹和三叔公商量對策吧?!?/p>
林云汐也明白僅僅靠李忌的出身,就算當了定西王,馬家人也不會甘心的,沒有隴西勢力和將士的支持,遲早被推翻。
規(guī)則,從來都是強者制定的。
李忌看著她,眼神堅定地說:“嫂子,我必須快速建立自己的威望和勢力,一旦拖到馬家人武力奪位,別說我小命難保,你和侄子也會危險,屆時隴西動蕩不安,給外敵可乘之機?!?/p>
“可是離頭七只有七天,小叔你如何......”
李忌卻已大聲回道:“本王應(yīng)戰(zhàn),頭七之前,手刃仇敵者,便為定西王。”
林云汐急得直跺腳,這小叔果然智力平平,拉都拉不住,還是中了馬懷遠老狐貍的圈套。
就連李氏三叔公都暗自搖頭。
馬懷遠得意地笑了笑,說道:“好,好,果然是個癡兒,那姑父和表兄就陪你玩玩?!?/p>
李忌抱拳說道:“那就請姑父和表兄遵守承諾,若是言而無信,可別怪本王為了隴西百姓,不顧親情?!?/p>
馬懷遠輕蔑地笑了笑,大手一揮,帶著護葬騎兵離去。
三叔公指著李忌的鼻子,痛心疾首,一時不知道該罵什么好。
“你......你真是個天生的蠢材,就憑你也想剿滅那些搶魚的悍匪?”
“三伯,您也別生氣了,李忌本來就是傻子,能不能活到頭七都是未知數(shù)呢。”李忌堂叔勸道。
林云汐見李家人都不支持李忌,便絕望地看向墓碑,帶著哭腔訴說道:“夫君,你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小叔能開竅,你和公公在天有靈,一定要多多庇佑他啊。”
老百姓們也是紛紛搖頭離去,還說什么為了隴西百姓,你李二傻有這個能力嗎。
待眾人離去,李忌看著墳前哭禱的林云汐,說道:“嫂子,我想吃你做的羊肉湯,我現(xiàn)在需要營養(yǎng)來恢復(fù)體力。”
林云汐寡白俊俏的臉蛋上,露出難以置信地表情,死到臨頭還想喝湯,不會真是回光返照吧。
......
定西王府。
林云汐親手為李忌燉了一鍋羊肉湯,端進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睡著了。
婢女青竹和蘭若迎上來,擔(dān)憂地問:“小姐,二王子不會真的睡過去吧?!?/p>
“換藥了嗎?”
“換了,他十分疲憊,都不帶喊痛的,然后倒頭便睡?!碧m若回道。
“脈搏體溫正常嗎?”
“目前還算正常?!鼻嘀窕氐馈?/p>
林云汐卸去喪裝,換上一身黑衣,說道:“你們守著二王子,寸步不離,不許任何人靠近,我偷偷回趟娘家,把梅英和劍羽借來,光你和蘭若不夠,他現(xiàn)在是馬家的頭號目標,昨夜的偷襲者就藏在王府,不會善罷甘休的。”
青竹握緊長槍,說道:“青竹遵命!”
蘭若也拿起她的長刀,說道:“蘭若遵命!”
林云汐出身于武學(xué)世家,父親林劍豪年輕時曾經(jīng)是大粱王朝十萬禁軍總教頭。
后來朝廷搖搖欲墜,藩王割據(jù),叛亂四起,禁軍這份工作變得十分危險,他便帶著家人親信逃回隴西,做鏢局和兵器生意,向中原諸侯倒賣,也算是隴西的大戶人家。
但與馬家這些隴西老世族相比,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他花了十五年的時間,培養(yǎng)了四個武藝超強的婢女“梅蘭竹劍”,陪林云汐一起習(xí)武長大。
林云汐出嫁時,用刀的蘭若和用槍的青竹一起過來當陪嫁。
靈堂奪權(quán)時,林劍豪一直跪在下面,雖然是王府的親家,但畢竟是外戚,不敢對王室之事吭聲,搞不好就有滅族的危險。
馬懷遠也找他做過思想工作,承諾馬威繼位后,會善待母子,林劍豪自然不敢異議。
......
林家大宅。
林云汐穿著一襲黑貂大衣,手握短劍,冒著風(fēng)雪從后門偷偷潛入。
按照隴西習(xí)俗,有喪事之身,是不能串門的,回娘家更是大忌。
林劍豪正在為今日之事憂心忡忡,看到女兒進門,十分震驚地問:“糊涂,你怎么這時候跑回來了?”
林云汐脫下大衣抖了抖,說道:“事情緊急,父親一生江湖,難道還介意這些世俗規(guī)矩嗎?”
“就算我不介意,其他人介意啊,若是被人看到,會被戳著脊梁骨罵的?!绷謩莱庳?zé)道。
“把梅英和劍羽借給我?!?/p>
“干嘛?”
“需要她們幫著保護李忌,他昨晚被偷襲,偷襲者極有可能潛伏在定西王府。”
提起這事,林劍豪更加生氣了,指著女兒便開噴:“李忌一個癡傻兒,就算突然覺醒,也不過是回光返照,活不了幾天的,這么簡單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汐兒,你今年才十九歲啊,剛死了丈夫又嫁給一個將死之人,到時候落個克夫之名,馬威還敢要你嗎?”
林云汐激動地說:“父親,就算李忌真的癡傻,也比你強啊,今日靈堂之上,女兒如此委屈,如此無助,你明明就跪在那,卻不敢吱聲,甚至都沒抬起頭,只有小叔敢與馬威對抗?!?/p>
“他是傻子我不是,那是爭奪王位,不是小孩子搶玩具,隴西李氏氣數(shù)已盡,爹不會拿著一家老小的性命去冒險的。”
林云汐眼眶一紅?!拔壹热患奕肜罴?,便永遠是李家的人,我的孩子流著李家的血,他不能改姓,定西王也不能改姓?!?/p>
“誰當定西王都無所謂,只要你能繼續(xù)當王妃就夠了,你還年輕,可以給馬威多生幾個孩子,李忌必死無疑,就不要白費力氣了?!?/p>
林劍豪大手一揮,直接拒絕借人,巴不得李忌早點死。
林云汐舉起手中短劍,說道:“那女兒就以生命保護他。”
她失望的離開,一路委屈無助到飚眼淚。
回到王府時,李忌已經(jīng)醒來,在那抱著燉罐大口吃著羊肉。
蘭若朝林云汐做了一個鬼臉,驚恐地說:“小姐,他把一大罐肉全吃光了?!?/p>
林云汐從李忌懷里奪過燉罐,說道:“別吃了,會撐壞的。”
李忌狠狠地打了個飽嗝,說道:“嫂子,你燉的羊肉湯真美味?!?/p>
林云汐搓了搓凍紅的玉手,放在李忌手腕上,見脈搏強勁有力,這才放下心來。
所有人都在說李忌是回光返照,雖然她不信,但陰影卻難以抹去。
“小叔,你接受了馬懷遠的賭約,現(xiàn)在準備怎么辦?”她問道。
“去找你爹?!崩罴烧酒饋聿敛磷?。
“啊?”林云汐一臉懵逼,“找他做什么,我剛從娘家回來,他不會支持你的?!?/p>
她以為李忌又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