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福寧低頭看了看禮單，上面有兇手的字跡。

她重新抬頭，“我要看看她的字?！?/p>

容毓猜出來估計是想比對，連忙安排了小廝下去找她的筆跡。

她把香囊重新拿出來。

“她的？”

容毓：“是，她的愛物，不離身?！?/p>

谷氏微微松了一口氣，好在殺千刀的小姑子沒把宋錦送人。

“那個丫鬟什么來歷？”

容毓認(rèn)真思索了許久。

“我姑姑小時候在老祖宗娘家不咸山杜府長大，隨身丫鬟其實是杜家的小姐?！?/p>

福寧一挑眉，居然和嫂嫂是一個地方的人。

她：“養(yǎng)在繼母的娘家？”

“是?！?/p>

苑福寧：“剛才夫人說杜雪兒奴籍在你們家，她既然是小姐，為什么會同意入奴籍？”

“因為日子苦?！?/p>

容毓咽了口唾沫，“她們倆本來就是一起長大，小姑姑十五要嫁人了，杜家少爺又缺錢成親，就簽了賣身契?！?/p>

同樣是小姐，一個高嫁官家，一個成為仆役，能甘心？

苑福寧：“他們倆在不咸山的時候和誰有矛盾？”

容毓琢磨片刻。

“杜雪兒曾說過，我姑姑對梅家有點看法，應(yīng)該是因為父輩之間有矛盾。”

求什么得什么，嫂子本名梅玥，梅府二小姐，不咸山有頭臉的梅姓就只有她一家。

福寧捕捉到了字眼，“具體是因為什么？”

“那我不知道?！?/p>

容毓頓了頓，“我十歲前養(yǎng)在外面，只知道近五年的事情，太早的我不清楚?！?/p>

苑福寧細(xì)細(xì)端詳了他一眼，容家什么毛病，孩子都養(yǎng)外面去了。

“那杜雪兒為什么被趕出去呢？”

容毓：“她很溫吞，但姑姑急性子，這次是因為姑姑病了，但又不肯吃藥，兩人一鬧起來就吵到了楊同知面前，杜雪兒就被趕出去了。”

他頓了頓。

“五年前，姑姑得了癔癥，時好時壞?！?/p>

谷氏那一刻的眼神幾乎想刀了這個兒子。

丟死臉了！全給說出去了！

苑福寧卻睜大了眼睛。

她瘋了？

為何？

高門貴女人人敬重，為何會瘋？

谷氏見縫插針。

“我們小姑啊，癔癥也不是很嚴(yán)重，不會打人罵人的，舉人出了這個門，還是不要亂說的好?！?/p>

福寧眼刀一掃，“她為什么瘋？”

容毓面露難色。

半晌才說，“這個，具體的就連大夫都找不著源頭。”

“我只聽杜雪兒講過一件事?！?/p>

“楊同知很寵愛姑姑，府衙里的宴會也帶著她參加，有一回她從宴上直接回了容府，晚上在床上呆坐一夜，第二天起來人就瘋了?！?/p>

谷氏補(bǔ)了一句，“楊同知不叫人外傳，所以扶州沒幾個人知道。”

苑福寧蹙眉，“那宴會上有什么特別的嗎？是哪一場？”

容毓回想半晌。

“春闈放榜之后，七月中的那場，舉人應(yīng)該也在?！?/p>

五年前春闈放榜，苑福寧身為女子卻高中榜首。

扶州為她連辦了一月的宴會。

說是宴會，其實就是看女人中舉稀奇，把她當(dāng)猴耍，死命的灌酒。

后來哥哥從不咸山軍營特地趕回來給她撐腰，才再沒人敢撒野。

那次就是七月中。

從前那些宴會里居然有容玉曉，她竟完全沒有印象了。

可那場有什么特別的，會把她刺激到瘋了呢。

谷氏悠悠的說道，“說不定她是看見了誰，想起了什么，才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