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點眾小說APP
體驗流暢閱讀
第7章
青云自然是受寵若驚地留下了,幫著游然一起釀酒,不得不說,青云對于酒的鑒賞還是頗有造詣的,只是簡單地品嘗了幾口,就能指出酒的問題所在,方便游然的完善,三個人一起忙活了翌日清晨,才終于大功告成。
游然嘗著他們?nèi)齻€人的心血,這壇唐門酒,酒中似乎包含了人世間的所有味道般,甜中帶著苦,苦中含著辣,辣中凝著酸,酸里又混著甜,不知怎么的,游然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一口酒,卻像是品嘗了一個人的一生般,一時間讓她的內(nèi)心五味陳雜。
而青云喝了酒之后則是想到了自己還未來京城的事情,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想到了一路上的打拼,想到了這前半生的一切的一切,仿佛間,他像是一個將死之人,在回光返照時把這一生都再過濾一遍,那種放下了一切感覺卻讓他有些空虛,令他絕望的空虛,青云不禁悲從中來:“我快要死了嗎?”
聽到這話,已經(jīng)流下了淚水的月茹趕忙用袖子擦去了淚水,晃了青云一下:“你還活著,小姐,這酒好像有法力一樣,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到許多往事?!?/p>
青云也頷首道:“這酒像是有了靈魂般?!?/p>
游然知道,她的酒算是釀制成功了,她也堅信,黃平一定會因為她的酒而有所動容。
游然感激而又贊賞地看向青云:“青云,你是個酒才,這次多謝你了。”
“不敢當,不敢當,這酒是游小姐釀制的,青云能有幸品嘗,今生無憾了?!?/p>
游然只看著青云道:“很晚了,你早些去休息吧,我們也要回去了?!?/p>
青云看著游然離開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卻是嘆了一口氣。
游然卻在方才的一瞬間心中有了一個注意,并且,不久之后她就打算開始實施此事。
游然沒有回到游府便直接雇了馬車前往云樓的方向,月茹一宿沒睡,剛上車就躺在長椅上沉沉地睡了過去,游然則是在思忖著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
不久之后便到了云樓,游然把月茹留在車上繼續(xù)睡覺,并讓奉還和夙愿保護著她,隨即自己進了云樓,她想,甲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提前通知過黃平了吧。
游然很輕易地便走了進去,游然依舊地把酒壇子放到了石桌上面,然后坐在石凳上靜靜地等著。
沒有多久黃平便走了出來,但是此時的黃平卻讓游然有些不可置信,因為黃平早已沒了之前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他的身子瘦弱嶙峋,如同林江那般,原本清逸的臉頰上此刻也溝壑嶙峋,似是蒼老了五十歲那般,怎么會,短短的幾日,他怎么可能變化這么大?
黃平把游然的表情看在眼里,卻只是打開了酒,倒進了自己的酒葫蘆中,聞了聞之后才道:“這次的酒,縱然是抵上我的性命,想來也換不來的?!?/p>
游然隱隱猜測到了什么事情,眸中一片清明道:“這壇酒是送給黃大師的?!?/p>
黃平輕笑著,縱然臉頰如同干樹皮,可是他的目光卻依舊那般悠遠,一口酒下肚,黃平怔了下,接著又細細地喝了幾口,游然看到黃平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神情那么恍惚,似是被人勾了魂般,良久,良久,就在游然認為黃平圓寂了之后,黃平才回過神來,干涸的眼眶中此刻卻一片清明:“我方才,好像看到月如了,灝,你看到了嗎?”
驀地,井灝不知道從哪里憑空出現(xiàn),坐到了游然的對面:“她早都死了,你根本看不到她!”
游然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讓她緊緊揪著手帕,她直直地盯著黃平,喉嚨干澀,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哈哈,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想讓我得到幸福嗎?你如此冷酷薄情,如何配去見到月如?”黃平喝著,把酒壺里的酒一仰而盡,隨即一連道了三個好之后才看向游然:“你這丫頭倒是讓我死不瞑目了,因為以后再也喝不到你釀的酒了,哈哈......”
黃平突然如同瘋癲了般站起來大笑著向自己的竹屋走去,然而還沒走幾步就噴了一大口血,然后倒了下去,井灝立刻上前扶起了他:“師弟,師弟......”
游然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是她葬送了黃平最后的生路嗎?
她看不到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云樓的,等她走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醒過來的月茹立刻迎了上去,見她面色不好立刻上前攙扶住了她:“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游然擺了擺手,任由著月茹把她扶上了馬車,她不該,不該把這酒送給黃平的是不是?如果她沒送酒給黃平,那么他也不會死了是不是?
雖然黃平說他死不瞑目,但是游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應(yīng)該是死無遺憾了,游然知道這酒會讓黃平產(chǎn)生心里作用,但是她卻沒有想到這酒對于黃平的作用會這般大。
游然混混沌沌地回到了游府之后便沉沉地睡了過去,夢里,她夢到了許多事情,似乎還夢到了月如,那個她只聽說卻從未見過的女子,她很美,比洛姬還要美,她美的那般純澈,仿佛不存在于人世間。
游然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不遠處坐在桌前的井灝,游然剛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干啞的厲害:“他,怎么樣了?”
“我把他埋在了云樓,一把火燒了云樓?!本疄婚_口。
“什么?”游然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赤著腳站在地上:“他死了?你燒了云樓?”
對于黃平死了這件事游然是有預(yù)感的,但是親耳聽到了這件事情,她還是震驚的難以承受,而且,井灝竟然把云樓,黃平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憑證給毀壞了,游然赤著腳走到了井灝面前:“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毀了云樓,以后就人查出他的真實身份,這樣也會連帶著連累我。”井灝說的風(fēng)輕云淡,更是冷酷絕情。
游然被這件事情刺激地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風(fēng)靈王,你還真是無情無義,你就是這般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
井灝的嘴角輕輕動了下,終是開口道:“你早點休息吧?!?/p>
游然看著井灝離開的身影,退到了床上,久久無法回神。
透過紗簾,游然看到月茹側(cè)身躺在床上,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暈過去了,窗戶沒有關(guān),冷風(fēng)呼嘯著吹入,吹打在游然的身上,方讓她有了些許清醒。
游然起身,走到了窗戶旁邊,井灝是故意這么做的,他只是想讓人恨他,讓自己去平衡他心里對于黃平救了他的愧疚。
驀地,一件東西吸引了游然的視線,游然走到桌前,桌子上是一本泛黃的書籍,游然打開,卻是黃平手寫的一些東西,游然仔細看了下,應(yīng)該是黃平把他畢生的醫(yī)術(shù)都記錄在了這上面,這應(yīng)該是井灝留下來的。
游然握著手上的書,想到那個已故的人,眸中卻漸漸清明。
她不會讓黃平的醫(yī)術(shù)斷在自己的手上。
游然給自己倒了一杯花茶,待到茶水溫?zé)崃俗约旱乃闹俸≈?,方拿著書做到床上認真地研究了起來。
直到翌日一早,游然才微微地看明白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一連兩個晚上她都沒有休息,所以此刻看上去異常憔悴,月茹醒來時就看到游然在翻看一本書,隨即走上前去:“小姐,我昨晚睡的太沉了,不知你什么時候醒來的?”
游然自然知道這不關(guān)月茹的事情,她不是睡過去了,而是暈過去了罷了。
“我沒事,等會早膳后,你把林大夫請來一下,就說是我不舒服?!庇稳惠p聲開口道,嗓子還有一些沙啞。
月茹立刻為游然梳妝打扮,連翹也讓人早早地準備了早膳,游然剛用過早膳,那邊月茹已經(jīng)把林大夫給請來了。
游然有些好笑地看著月茹和連翹滿臉擔(dān)心的模樣,心里卻是暖暖的。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后,游然才開口道:“林大夫,對于先天性的癡傻兒,你有幾成的把握能治好他?”
林大夫深思了一下才道:“年齡呢?”
“幼兒?!?/p>
林大夫的眉頭蹙的更深了:“這還真是沒有把握?!?/p>
游然把自己謄抄的一份有關(guān)此癥狀的治療方法給了林大夫:“如果你知道了治療方法呢?”
林大夫狐疑地接過了那張紙,仔細看了看之后才雙眸透亮道:“這,這是失傳的醫(yī)術(shù)了啊?!?/p>
游然但笑不語,林大夫有些失態(tài)道:“三小姐,這,你是從哪里得到的?
話落才知道是自己失言了,立刻又道:“三小姐別怪,我,我是有些沖動了,小姐給我三天的時間,我一定回去好好研究研究?!?/p>
“我相信你的醫(yī)術(shù)?!庇稳怀谅暤馈?/p>
林大夫的臉上寫滿了肅穆:“三小姐待我不薄,我一定不會讓三小姐失望的?!?/p>
林大夫離開之后,游然便去了酒窖,她想和酒窖的老板談一筆生意,就是買下他的酒窖,這家酒窖的生意并不好,游然之前也打聽過,這家老板的家不在京城,他隱隱有想要落葉歸根的想法,所以游然這個時候買下他的酒窖應(yīng)該是對他雪中送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