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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嘀嘀嘀......
病床上的李賢感覺心跳已然停止,這一聲嘀嘀的長音就是例證。
撞見女友劈腿后,他與其爭辯卻不慎摔下樓梯磕到后腦勺,住進了ICU。
......
“求大人請?zhí)t(yī)來給殿下看看,他病的很重。”
“哼,七郡主平常不挺橫的嗎?也有求我的時候?”
武朝京都。
距離武帝寢宮最遠(yuǎn)的咸安宮。
床上的李賢渾身劇痛無比,就像有人把他打散了重新裝過一樣......
他循聲望去,只見那鵝毛大雪漫天紛飛。
他滿心疑惑?
“這住院部18層哪里來這么大的雪?”
“還穿著古裝,拍電影呢?”
門外。
七月正跪在雪地里祈求,可腰挎長刀的守衛(wèi)非但沒有絲毫同情,反用肆虐的口吻譏諷道:“跟你說實話,我早盼著他死了。”
“就因為那個廢物,害得我從豐衣足食的內(nèi)衛(wèi)來到這該死的咸安宮當(dāng)差?!?/p>
“你看看這鬼天氣,大雪都淹了我的靴子,你趕緊過來給我擦擦。”
寒風(fēng)刺骨,跪在雪地的七月身子麻木、目射寒光。
守衛(wèi)冷笑一聲繼續(xù)挖苦,“嘖嘖嘖,還以為自己是曲陽侯的寶貝孫女,那高高在上的七郡主呢?你爺爺謀反了,陛下不殺你已是開恩,你現(xiàn)在就是個下賤的婢女,哈哈哈!”
看著芳齡如妙的七月嬌涎欲滴,守衛(wèi)早想霸占了她。
他彎臉去摸七月的臉,“瞧這小臉蛋兒,等這廢物死了,你就跟我,我舅母可是云妃身邊的紅人,隨便哪兒都好過這里?!?/p>
意猶未盡的他,又將冷手往七月的衣領(lǐng)里伸去。
給這斯下跪本就非常憋屈,他還敢如此?
七月憤道:“你干什么?”
啪!
守衛(wèi)抽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吼道:“喲,給你臉了是吧?”
“先前我還以為這廢物有望回東宮,可三年了,陛下早忘了還有這么個兒子?!?/p>
“你若識相就乖乖從了我,我保你衣食豐足,不然,就陪他一起去死吧。”
兩人說的啥,屋里的李賢聽不太清。
他只想大聲呼救,“護士,護士,快救救我......”
可虛弱的他聲如蟻蠅,誰又能聽得見?
百般無奈的他,只好伸手去拽那油燈。
嘭咚!
屋里傳出聲響,七月大喜以為殿下醒了,便往回沖。
守衛(wèi)則心生疑惑,難道是那廢物終于死了?
塌上的廢太子臉煞如白雪,體溫也如這該死的天氣般冰冷。
“殿下,殿下......”
“你還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辦?”
摸著冰如尸骨的身體,七月做出個大膽的決定。
寬衣解帶后鉆進被窩里,摟著殿下。
......
不知沉睡多久的李賢,實在憋的受不了,便猛的伸手一推。
驟然睜開眼睛的他見到一位妙齡女子,還衣不避體。
瞇眼一看,這也不是女友呀?
小臉透紅的七月又驚又喜,“殿下,你醒了,你真醒了,太好了!”
殿下?
李賢陣陣眩暈又突見這滿眼春光,腦子一嗡再次昏死過去。
此間他的大腦極度撕裂,混雜著這位殿下的記憶席卷而來。
原主李賢乃武朝皇帝的第三個兒子,曾貴為太子。
可舅舅一族曾聯(lián)合曲陽侯造反,兩家因此被滅門。
他那皇后母親,為了保住其太子之位而自縊,不曾想大皇子和二皇子又聯(lián)手做局,讓他在酒后沖撞雅妃。
之后被順理成章的廢去太子,貶在咸安宮思過。
剛才光身子那位,便是曲陽侯的孫女七月,本應(yīng)成為太子妃的她也被貶為婢女。
兩人在咸安宮只能算偷生。
若非得七月照顧,懦弱無能的李賢早兩年就死了。
記憶如潮水般猛灌進來,撐的李賢頭都要裂開。
接收完這些記憶,李賢解鎖了自己的新身份——武朝廢太子。
此時的七月已穿戴整齊,黑豆般的眼睛咕咕打轉(zhuǎn)。
俏俏的小嘴輕聲問,“殿下,你還發(fā)燒嗎?”
李賢這才感覺渾身燙的厲害,原以為是夢里那一抹春色所致。
現(xiàn)在看來,原主李賢正發(fā)著燒呢。
“七月,我要退燒,有藥嗎?”
七月?lián)u頭。
“守衛(wèi)不愿請?zhí)t(yī),我們出不去,府里沒藥沒炭,所以......”
合著她剛才那樣是為自己暖身子?
想不到這廢物太子還有這樣的貼己人,早知道他該再睡一會兒。
“咳咳,府里還有什么能吃的嗎?都找來,我看看......”
府里的東西掰手指都能數(shù)清,片刻功夫七月翻出少許黑湫湫的面粉、碎米和發(fā)霉的茶葉,還有菊花,陳皮......
“用菊花、陳皮煮水,給我服?!?/p>
“這?我這就去。”
七月走進柴房,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李賢跌跌撞撞走到院子里的雪地上打滾兒。
“殿下,殿下,你這是做什?”
“別管我,繼續(xù)煮茶?!?/p>
這身子已經(jīng)高燒40度以上,再不物理降溫,穿越后的李賢還得再死一回,那就算倒了十八輩子血霉了。
一刻鐘后,經(jīng)過物理降溫的他又喝下一碗滾燙的菊花茶。
身子也漸漸暖和起來。
但李賢關(guān)于武朝的記憶大多停留在三年前。
他就問,“七月,最近宮里有什么事兒?”
七月很意外,尋常殿下鮮少問及朝中之事。
“聽說陛下北征一戰(zhàn)奪下兩城,卻傷及龍體,近日又傳出......”
“傳出什么?”
七月遲疑片刻才說,“奴婢不敢妄言陛下。”
李賢不屑,“這鳥地方就咱倆,你還算我過未門的媳婦,有什么就直說,那老家伙咋了?”
七月差點吐血,那老家伙?
“殿下不可胡說,聽聞陛下傷的挺重,宮里的太醫(yī)還在想法子?!?/p>
“現(xiàn)在的太子是?”
“自打殿下被廢以后,陛下未曾新立太子......”
李賢憨憨一笑,“那我還有機會,父皇病了,我這個當(dāng)兒子的該去探望,不然他死了,我豈不是未盡孝道?”
平常他雖然打渾卻也未曾如此放肆。
七月在想,難道是生病所致?
“你說話呀?!?/p>
七月恍神,“陛下生死不可胡言,如今的你更要慎言,否則傳出去又要罪加一等?!?/p>
而李賢則神色坦然。
“罪?這些年我他媽遭的罪還少?”
“今天我既然醒過來,往后就要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那些殘害我的賬,我要一筆一筆的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