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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正如刑羽設想的一般,潞縣的任務十分順暢,刑朗一行人進城后來到縣衙門,初九出示了信物,縣令便讓人著手準備東西。
刑朗向悸提出在等待的時候帶她去縣里看看,只不過被拒絕了。
“你們要快結束。”悸對他說道。無奈,初九只能吩咐縣令加快動作。
一行人等在縣衙的后堂,縣令讓人上了好茶點招待,“欸…小兄弟,也不知這次怎的,催得這般著急?”他試探的向初九打聽到。
“哼,都是上邊兒的意思,你不用打聽?!?/p>
“哎、哎,倒是有很久沒見大當家親自出馬了?!?/p>
初九笑了笑,看了眼刑朗沒有說話。
悸將右手捏拳,指甲狠狠陷入掌心,勉強扼制住突然的顫抖,她的身體本該和一般的人類不同,為什么會像現(xiàn)在這樣?
一炷香不到,有衙役前來回稟,他們準備好了裝箱的銀兩,只是這次山匪來得比以往早些,還有些沒收上來的。
縣令建議道:“不如各位在本縣住些日子,下官這就派人去催梧陽城的銀子?!?/p>
“梧陽城的銀子居然沒到?”初九皺眉質問道。梧陽城是章豫府靠東邊的大城,在計劃潞縣這邊收繳的銀子中本就占大頭。
往常梧陽城的銀子送來得都很早,也正因如此臨行前刑羽才會叮囑早去早回。
“這…下官不甚清楚啊,先前不知這次收得早,還想的時間充裕就沒多問。”縣令有些為難。
初九查看了銀子的數(shù)量,的確太少了,他有些猶豫,回頭看見一直關注著情況的悸和站在她身邊的刑朗,時間不多了,銀子后面還能再派人取,現(xiàn)下還是防生變故吧。
“行了,二當家的還要我們早去早回,先拿這些走,”他對著縣令說道:“梧陽城的送來后你可要好好存住了?!?/p>
“是、是,下官辦事你盡管放心?!?/p>
算算時間,他們已經(jīng)出發(fā)有三四天了。衛(wèi)辰玨坐在窗邊觀察外面的情形,沒有了少女在屋外守候的身影,卻多了兩個山匪。
蔣云朝看著他的動作,撐起身子用空虛的聲音調侃道:“放心吧,以姑娘的腳程,肯定過不久就回來了?!?/p>
衛(wèi)辰玨輕輕搖了搖頭,他不是在想這個,上回在她內力沖擊下體內的毒被吐出些許,后來送的食物他也盡可能吃得少些,但沒過幾日,藥性還是堆積了。他每日能用內力調息的成效甚微,如今也不過比蔣云朝的狀態(tài)好一點,堪堪能活動罷了。
“說起來,凌霽,有件事你不覺得奇怪么。”蔣云朝說道。
“嗯?”衛(wèi)辰玨離開窗邊,向他走去。
“為什么山匪的首領會親自到一個小縣城索取財物,我是說,章豫府大小府城并不少,一個縣城才能收集多少銀兩?!?/p>
衛(wèi)辰玨低頭思考,“或許,他們并不需要去到每個地方,而以個別府縣城為集中地,讓周圍的大小城鎮(zhèn)預先將銀兩送入那里,然后像這樣定期派人去收?!?/p>
“這么說,潞縣還有之前的邱縣,都有可能是個集中地?”
“嗯。但你說中了一點,他們大當家為什么會親自去潞縣,那個人,似乎有些問題?!彼噶酥缸约旱哪X袋。
“心智不健全?”
“看上去是,按理這樣的人,他弟弟不會讓他只身離開山寨,可昨天我還看到了那個二當家和三當家?!?/p>
“或許是,身邊已經(jīng)派了親信跟隨?!?/p>
“倘若已有親信,又為何需要他親自走動?!?/p>
“你的意思是?”
“若說章豫府最該被重視的地方,不該是府衙所在的府城么,但他們偏偏去的是最偏遠的潞縣。”
也正是出于此疑慮,讓衛(wèi)辰玨猜測潞縣是否有特殊之處,才會堅持讓悸跟隨。
銀色的刀光劃過身體,瞬間血肉淋漓,可是身體難以自控的衰弱,刑朗只能勉強帶著受傷趟血的手臂躲過砍向胸前的致命一擊,在背后的利刃襲來之時,一個山賊沖了過去,刀從他的肩部一路砍下。
“咳…”他臨死前依舊難以置信地望著站在對面手持利器的人,“你為什么…”噗!又是一刀砍下,結束了他不甘的生命。
刑朗將身后的敵人擊殺,警惕地盯著周圍,黑衣人來得太多了,且不知為何,自己的身體突然覺得無力且疼痛難忍。
初九緩緩從尸體上拔出他的刀刃,輕蔑地看著面前這個本該孔武有力的漢子,“大當家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我下的這藥,可不比聶子謙的差呀?!?/p>
悸猛地看向他,心中有些驚訝,她一直以為路上那些食物中的毒和在山寨時一樣,是他們專門下給她的,沒想到是針對所有人。
那個人,背叛了這些山匪。
她很快擊殺了刑朗周圍的幾個黑衣人,朝他說道:“上馬,離開這?!?/p>
“別放跑一個!”初九大聲命令著,但來人的實力不足以抵擋悸的攻擊,生生給刑朗的馬匹打開了一條通道,她還記得刑羽的警告,唯獨這個人,必須回去。
刑朗在馬背上強行控制住平衡,路過悸的時候那只沒受傷的手伸出去想要拉她,“一起走!”卻被悸敏捷閃過。
又在這時,數(shù)柄刀刃襲向身體,悸側身躲過卻斷了幾根發(fā)絲,黑色的發(fā)絲在眼前飄落,而第二輪攻擊伴隨著初九的叫喊一同到來,身后又響起馬鳴和馬蹄轉向靠近的聲音。
廣寒明光再次映照出遍地尸身的血色,少女的面容在一片廝殺尖鳴和刀光劍影中依舊平靜。
沒人看清楚她手中一閃而過的銀色為何物,只見她雙臂一甩,那一瞬間仿佛不曾有時間的動線走過,所有人依舊在照著自己的計劃動作,卻連第二步也未能踏出,鮮血隨傷口噴涌而出,紛紛倒地而亡。
而悸再次閃身,避開了刑朗伸向自己的手。
“那邊是不是出事了?”一個山匪聽著遠處的聲音,試探問道。
“聽著像,要不過去看看?!绷硪粋€說道。
“那屋里的人咋辦?”
“…你留在這,我去看看?!?/p>
那人離開不久后,屋里傳來急迫的動靜,“云朝!云朝!你怎么了?”緊接著響起拍門聲,“有人嗎?出事了快來人!”
屋外的山匪聽著不對勁,趕緊開了門進屋一瞧究竟,卻在踏進的瞬間被擰斷了脖頸。
衛(wèi)辰玨扔掉尸體,朝蔣云朝問道:“怎么樣,能動嗎?”
蔣云朝扶著墻臺磕絆著走近,“勉強能行,凌霽,現(xiàn)在是離開的時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