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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又過了兩日,葉柔兒在親戚朋友的幫助下,終于將葉大力入土為安。
在荒山野嶺之上,多了幾座新墳,其中的一個便是葉大力的。
送葬的人都已下山,只剩下葉柔兒一個人,身穿麻衣素服跪在墳前。
她的眼淚早已流干,雙眼紅腫如桃,一張蒼白的小臉在寒風(fēng)中越發(fā)凄楚。
葉柔兒慢慢將幾根干柴架了起來,顫抖著雙手點(diǎn)燃那些柴火,然后拿過身邊的包裹,將里面的衣物拿出來,一件件扔進(jìn)火中。
她要把葉大力生前的衣物燒給他,讓他在另外一個世界不致衣不遮體。
火慢慢的燒了起來,干木頭發(fā)出噼里啪啦爆裂的聲音。
葉柔兒怔怔的看著火光中堆物件慢慢化為灰燼,然后再拿起另外一件,扔進(jìn)火中。
火堆的周圍熱氣扭曲了影像,她的視線有些模糊,仿佛看見火中現(xiàn)出那個男子憨厚的面孔,然而她越想看,偏偏越是看不清。
以為早已流干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她抬手擦去眼淚,拼命的咬牙忍著,一邊繼續(xù)添著新柴,灑下一把銅錢,于是火越來越旺。
火烤著她的手,她的臉,她看見那些衣服用品全都燒了起來,感覺自己也快燒了起來,生生的疼到心里......
柔兒跪在旁邊鄭重的磕了幾個頭,“爹,雖然我們的緣分很短,我做不了你的女兒,也沒能力為你風(fēng)光大葬,但是我會在心里把你們當(dāng)成我自己的親爹爹,我也會好好的照顧弟弟和娘,把弟弟培養(yǎng)成才,將來有機(jī)會,一定會為您立墓建碑,光宗耀祖,您在天有靈,請保佑女兒!爹,一路好走!有緣,咱們來世再做一家人......”
火勢慢慢弱了,東西全都燒完,最后只剩下一堆枯灰。
葉柔兒又在墳前跪了一會,一直到冷風(fēng)浸透衣衫,她才站了起來,拖著疲憊的身體朝山下家中走去。
葉柔兒剛進(jìn)村子,就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一個不停搖晃的身影,手中提著一個酒葫蘆,不時舉起來朝口中倒兩口,正是那一日去她家生事的酒鬼!
葉柔兒恨意涌上心頭,心中便有了打算,于是不緊不慢的綴在那酒鬼的身后,跟著他走街串巷,眼瞧著他進(jìn)了一戶破爛不堪的院子。
想來這里就是酒鬼的家了!葉柔兒在心里暗暗記下他家的位置。
當(dāng)天夜里,葉柔兒趁著玉容熟睡之際悄悄出了家門,按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酒鬼家門前。
烏云遮住了漫天繁星,漆黑的夜幕下不見半點(diǎn)光亮,整個村子都籠罩在徹底的黑暗中。這樣的夜晚,除非有急破天的大事,否則自然是沒人出門的。
葉柔兒輕輕推開酒鬼家的木門,靈巧的避開屋子中堆滿的雜物,徑直走到酒鬼的床榻前,沒有碰到任何物件,發(fā)出一絲一毫的響動。
因為她腕間的珠串正閃閃發(fā)光,將她周圍的一切都照的通透明亮。
葉柔兒緊緊抿著嘴唇,冷冷的盯著酣睡中的醉鬼,然后慢慢抬起手,舉起手中的木棒,運(yùn)足了全身的力氣,朝著那張丑陋猥瑣、骯臟不堪的黑臉狠狠的砸了下去!
“?。 ?/p>
靜寂的午夜里忽然想起接連不斷的哀嚎,沉睡中的酒鬼被一悶棍打醒,高聲驚叫著痛呼。
然而他喊得越大聲,棍子落下的越急!只聽得霹靂啪嚓、乒里乓啷一陣亂響,夾雜著酒鬼不停的哀嚎在漆黑的屋子里不停響起。
酒鬼被打的抱頭鼠竄,從炕上逃到地上,從屋里跑到外屋,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無法視物,然而打他的人卻能準(zhǔn)確的將木棒一次又一次的命中他的頭頂,至打的他哭爹喊娘,鮮血橫流。
“饒命啊!饒命!”酒鬼哭喊著跪了下去,其實手中暗暗摸到了地上的一塊石頭,盼望著對方能說一句話,好讓他分辨一下方位。
葉柔兒將他的動作看的分明,自然明白他的用意,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二話不說仍是舉棒砸下,乓的一聲,又是準(zhǔn)確命中酒鬼的頭頂,將他頭上的傷勢又加重了幾分。
酒鬼嗷嗷叫著,抓起手中的石頭就扔了出去,也不管能不能打到人,瘋狂的四下里揮舞胳膊。
葉柔兒暫且退在一旁,看他一個人站在地中央演獨(dú)角戲。
等到酒鬼發(fā)泄了一會慢慢停止了動作,葉柔兒又重新上前,悄無聲息舉棒便打!
葉柔兒力氣小,一下打的并不重,但是她始終準(zhǔn)確的敲打在酒鬼頭頂?shù)耐晃恢?,次?shù)多了,酒鬼縱是鐵打的腦袋也扛不住,終于這一次量變達(dá)到了質(zhì)變!
棒子落下,酒鬼呃的一聲翻身栽倒在地,終于被打暈了過去。
葉柔兒冷哼一聲,又抬腳在他身上狠狠踹了幾下,還是覺得不解氣,最后想起拿著棒子,再一次運(yùn)足了全身的力氣,朝著酒鬼兩腿之間的命根子狠狠的敲了下去!
酒鬼昏過去的身體猛地一顫,痛醒的同時又痛暈過去。
葉柔兒在酒鬼家中掃視了一圈,這破落的懶漢家里沒有任何值錢的物件,整個家中恐怕只有那個酒葫蘆是他最寶貝的東西。
他寶貝的東西自然要?dú)Я巳ィ?/p>
葉柔兒拿過那個酒葫蘆,走到門外遠(yuǎn)遠(yuǎn)一拋,便將那酒葫蘆扔進(jìn)了糞池中。
她此時這才覺得出了心頭的一口惡氣,又朝著酒鬼厭憎的吐了兩口。然后才借著夜色的掩護(h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酒鬼的家,回到自己家中。
玉容和小寶寶仍在熟睡當(dāng)中。
葉柔兒借著珠子的亮光,看著玉容和幼弟安詳?shù)乃?,在心里暗暗發(fā)誓,從今往后誰要是再敢欺負(fù)她們孤兒寡母,她絕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