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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此公走得倒是極快,待他走出了好幾步遠之后,其余的朝臣才陸陸續(xù)續(xù)地走出大門。
一眾小廝如蒙大赦般紛紛找起了自家的阿朗。
李望潮也在找著,或者說裝出一副在尋找阿朗的樣子。
也就在這時,他發(fā)現(xiàn)這一眾朝臣的表情都不怎么好。
等到門前的小廝都隨著自家阿朗離去了之后,李格的身影才出現(xiàn)在了李望潮的眼前。
“父皇要見你,快隨我來?!睕]有多余的解釋,李格剛一走到李望潮的身旁便壓低聲音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李望潮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多問,只是低著頭隨著李格像宮內(nèi)走去。
......
在書房中,天子向著身旁的老宦官問道:“人你見著了么?”
“回稟大家,該是見著了半個?”老宦官恭敬地說道。
“哦?”天子聞言雙眉一挑,“這人還能見半個的?”
“回大家,魏王殿下舉薦的仙長應(yīng)當(dāng)還沒到,而吳王殿下的人,老奴也沒瞧見,只是他今日帶來的小廝有些古怪。
老奴想著此人該有五成的把握是吳王殿下舉薦的仙長,因此只能算是見著了半個?!?/p>
“倒也有趣,你且說說,這小廝有何神奇之處?。俊碧熳永^續(xù)問道。
“離得遠,這具體的老奴也瞧不真切,可不知為何,老奴見著他總是覺得是瞧見了仙鶴?!?/p>
“仙鶴?”天子的聲音有了些許變化。
“怎么連你也看不準么,與你比又如何?”
“大家,這天下的英豪,又哪里能認得全呢?老奴可不敢小覷了?!?/p>
林度站在宮門前,看了看腳下的路。一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去的地方和可能會面對的場面,林度的心情很是復(fù)雜。
說到底,林家——尤其是他林度的這一脈——真的是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了??上У氖?,林度沒有辦法,今天這件事,他的意愿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
“林協(xié)律!”正當(dāng)林度下定決心要向前邁步的時候,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他的背后傳來。
說這聲音熟悉,是因為林度平時在朝堂之上、天子駕前已經(jīng)聽過無數(shù)次了;說這聲音陌生,那是因為林度雖然聽見過這把聲音的主人用它說過了無數(shù)的話,卻沒有一句是對他說的。
腦子里的想法并不影響林度的行動,只見他立馬收回了已經(jīng)邁出的腳步,干凈利落地轉(zhuǎn)過身來,行了一禮。
“下官見過魏相公?!?/p>
說完了這句話之后,林度才抬起了頭來,看到的果然正是那張令林度既敬重又畏懼的臉。
“行止啊......”魏相公一把扶住了林度,語重心長地說道,“滿朝的文武之中,唯你有這陛下御賜的腰牌,能出入深宮禁內(nèi),也自你一人能辦成這件事情了。
我等這些當(dāng)長輩的雖然心有不忍,但這也是為了陛下,為了我大周的山河社稷啊,還望你能明白我等的苦心?!?/p>
明明私底下覺著我只是個諂媚阿諛靠些旁門左道來炫耀的紈绔子弟,現(xiàn)在卻是滿嘴“行止”地喊著,這樣也太現(xiàn)實了罷......
不過這些話林度當(dāng)然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只能滿臉謙恭地回道:“此事晚輩自然是明白的,又怎敢勞煩魏公親自跑來囑咐呢,這真是折煞晚輩了?!?/p>
“行止啊!”魏相公又重重地喊了一聲林度的表字,“不是老夫不放心你,只是此事關(guān)系重大,實在是不得不如此??!”
一聽這話,林度立馬表現(xiàn)出一種“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使命感,朝著魏相公行禮道:“還望諸公放心,度定會勸陛下收回成命!”
有的時候,面對著同一個地方,不同人會產(chǎn)生出不同的心情。
比如現(xiàn)在......林度明明心中不愿,但卻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地要進宮來,可李望潮卻想著要出去。
這與李格,他現(xiàn)在除了冷汗直冒以外,甚么想法都沒有了。
“別傻站著了,進來罷?!碧熳诱f完了這一句話之后,竟然真的向后退了幾步,把大門讓了出來。
李格扭頭看向旁邊的李望潮,不料卻看了個寂寞,原來李望潮已經(jīng)邁過了門檻。見此情景的李格猶豫了一下,也只能跟著走了進去,順手關(guān)上了門。
看房里的布置,此處該是一間書房,而且此時除了天子本人以外,居然就只剩下李望潮與李格兩人了。
可李望潮已經(jīng)不敢放松,因為他明白,天子不會真的如此放心,這地方應(yīng)該還隱藏著甚么高手。他又略略感受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之前察覺到的那些氣機居然又淡了許多。
都是好手啊......
就在這時,只聽天子好奇地問道:“我聽聞那委羽宮可是只收女弟子的,不知先生是如何成功拜入山門的,尊師又是那一位仙子???”
“啊這......”短時間內(nèi),李望潮只能想到這樣的回答,“指點在下的那位高人曾發(fā)話道:‘出門在外絕不可透露半點關(guān)于我的身份!’還望陛下見諒!”
“不妨事!”天子倒是十分大度地將手一揮,“人人皆有難言之隱,倒是我有些失禮了,先生莫怪?!?/p>
“不敢不敢......”
這回,李望潮瞬間覺得,原來自己這么就的苦練就是一個笑話——想要保持笑容真的很難。
不過李望潮也沒有放棄,因為他相信這天子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宗師子弟的身份都是有名冊的,而李望潮當(dāng)初自從進東宮之后就一直被暗藏在一處偏僻的院落之中。
若不是當(dāng)初薛徒等人護主心切被人瞧出了破綻,再加上那秦將軍又是個心思縝密行事果斷的人,恐怕當(dāng)初根本都不會有人知道廢太子當(dāng)年還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孩子。
“先生是不是想問,我又是如何看破你的師門路數(shù)的?”天子的聲音很是溫和,但李望潮卻覺得字字句句都像是刀。
“還望陛下為在下解惑。”李望潮行禮道。
“哎......此處不是朝堂,先生不必如此拘謹。”天子隨手拿起了一把小鏟子,居然就這么開始給書房中的盆栽松起了土。
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正當(dāng)如此想著的李望潮打算開口的時候,沒想到這天子又一次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