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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舊廠區(qū)大車間里一片狼藉,頭頂上破碎大半的通風(fēng)天窗俯視著這片歲月留下的一地狼藉,機(jī)械設(shè)備早已清空,灰塵滿地,角落里雜草叢生,破舊的辦公家具橫七豎八的倒在角落,這么說吧!但凡能拆了賣錢的早就被有心人搬空了,車間旁邊是鐵路鐵軌,當(dāng)年破產(chǎn)的時候不是沒人惦記過,但是當(dāng)時碰上嚴(yán)打,那晚上拆鐵軌的兄弟幾個十幾年了買沒在監(jiān)獄出來。
有個少年光著背在這個大車間里飛奔,踩的滿車間塵土飛揚(yáng),已經(jīng)跑了半個多小時了,速度不快,場地不好,跑起來要時刻躲避地上的雜物,少年正是宋東乙,滿天的灰塵里只看到一個全身黑泥眼睛發(fā)紅的人形越野小摩托在大車間里一趟趟繞圈。
宋東乙覺得差不多了,已經(jīng)有陣陣虛弱感傳來,可就是停不下,他覺得這種煉化太費(fèi)功夫了,如果每天都是這樣,那還要不要中考了,要不要上學(xué),想想好幾桶藥液,這不得喝好幾年,那可怎么辦?
疲憊的無力感終于讓宋東乙在胡思幻想中倒在了車間門口,趴在地上呼呼的喘著粗氣,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劇烈的酸疼,趴在地上別說起身,翻身都做不到,動動手指都困難。就這么趴著,足足半個小時,感覺身上恢復(fù)了一點(diǎn)點(diǎn)力氣,顧不上什么了,艱難的起身又跌倒,最后少年扶著墻,一步一頓的拖著自己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哪都沒去直奔浴室,打開蓮蓬頭,就這么穿著衣服倒在浴室地板上。洗了20分鐘,水都快用完了,拿肥皂挫了五六遍,看著流進(jìn)下水道的水中午變得清澈了,這才拖著僵硬的腿在浴室里出來,宋東乙也猜到了那臭的要命的黑泥,應(yīng)該是自己體內(nèi)的雜質(zhì),書上不都這么寫的么?
他猜的沒錯,大致也是這樣,在鳳柒公主那個世界,丹藥品級十六級,凡品十級,仙品六級,火靈丹是仙品二級,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凡人,別說是仙品二級,就是凡品最低級的沒有專門的煉化方法都能要人命,鳳柒公主真不知道其中的厲害,她自出生就是王族,壓根就沒接觸過凡品那種垃圾丹藥,知道歸知道可她沒有,他能拿得出的最差的就是這個了,她說讓宋東乙稀釋二百倍是少了,若不是她這段時間在少年體內(nèi)一直用她的仙獸真元滋潤少年的身體,少年早就被燒成飛灰了。
宋東乙拖著疲憊的身體把自己扔在床上,累的都不餓了,爺爺叫了他好幾遍吃飯,最后連回應(yīng)的聲音都懶得回了。躺在床上很快的就睡下了,他不知道此刻在他身體里發(fā)生著巨大的變化,一股紅色的氣流在他四肢百骸中已經(jīng)沉寂下來,幫他把下午沖刷過的經(jīng)脈骨血不斷的重鑄,身體在漆黑的夜里在飛速生長,一切都在向著一個最理想的修士身體生長。
清晨手機(jī)鬧鐘響了,宋東乙緩緩睜眼起身,關(guān)上手機(jī)鬧鐘,下床后發(fā)現(xiàn)“咦!”昨天的疲憊沒有了,一點(diǎn)都沒有了,伸伸胳膊蹬蹬腿,無比輕快,活力滿滿??!這時肚子里咕嚕嚕的叫聲把他從喜悅之中叫醒,餓!太餓了!
餓狼一般的少年早上吃了七個饅頭,兩個雞蛋,把爺爺嚇一跳,如果不是饅頭吃光了還能吃,“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爺爺幽幽嘆了一句。宋東乙就是笑,不說話。當(dāng)家長的哪會心疼孩子吃飯多?。坑绕涫沁@種隔代的更是每次吃飯都會勸著多吃點(diǎn)…多吃點(diǎn)…看把你瘦的!
昨天下午課都沒上,看來這個藥不能再吃了。叫上趙欣欣一塊兒上學(xué),路上小姑娘問題昨天什么情況,他卻支支吾吾不肯細(xì)說,歸根到底吃錯藥了!還有一個禮拜就中考了,小姑娘說自己這邊信心不多,有些緊張,她問宋東乙的想法,宋東乙說沒想法,糟籬笆撞到哪算哪。不過話里話外的意思宋東乙是聽出來了,小姑娘學(xué)習(xí)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她在等宋東乙的去向,若是自己跟宋東乙分差過大兩個人就得分開了。最后宋東乙說他要去一中,那里不光是省重點(diǎn)高中還是省體校附屬中學(xué),自己跑的快大家可都知道了,說自己有信心成特招生。小姑娘覺得宋東乙說的在理兒,她最近是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少年了,發(fā)生在少年身上的事兒太離奇,他還是自己當(dāng)年那個小螞蟻么?
少年就該是每天無憂無慮,就該是每天面對草長鶯飛,心思太過沉重容易憂郁,此刻憂郁的少女覺得在他身邊感覺很好,這種感覺說不清楚,就是哪都好!她想他們這叫青梅竹馬,她想這就是她的幸福!前程沒有他就什么都不是,以后有他就夠了!少年時情種種下卻不自知,少年時用情最深亦無它!
整個一上午宋東乙都覺得自己狀態(tài)奇好,記東西很快很有條理,理解能力超強(qiáng),很多以前一知半解的以前想不通的,這一下子就開竅了,對!開竅了!宋東乙非常沉醉于這種狀態(tài),難道是自己吃的那藥,吃完了還能變聰明?天意啊!少年狂喜不已,這是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節(jié)奏?。?/p>
不過他沒有高興太久,中午吃飯的時候剛過十二點(diǎn),吃到一半就不對勁了,渾身難受,一種抓心撓肝的感覺涌上心頭,不行了得吃丹藥,全身每一個細(xì)胞都在渴求那種藥力滋潤,宋東乙開始還能忍得住,不過五分鐘就崩潰了,心理防線全面崩潰,他顧不得吃了一半的飯,對胖子說下午幫他請假,大步向?qū)W校外跑去。
一口氣奔到舊車間,兩個鐘頭,整整兩個鐘頭,奔跑…沖刺…轉(zhuǎn)彎…奔跑…再沖刺…,后來覺得不夠酣暢,干脆把門口拆下的一節(jié)半米多長的鐵軌拎出來,少說一百五六十斤的分量,一般成年人能搬動也走不了幾米,宋東乙則是穩(wěn)穩(wěn)扛在肩上,這下滿意了,跑起來都能聽到身體里骨節(jié)“咔咔”作響,宋東乙仿佛找到了最佳運(yùn)動方式,只是不知道以后這負(fù)重是否還要增加?
一直到下午五點(diǎn)多,運(yùn)動量比起昨天只多不少,當(dāng)然最后的倒在地上后的疲憊感,比昨天來的更猛,在地上躺了一個多小時,宋東乙想了很多,首先這是不是毒品?為什么中午的時候自己那個感覺像極了當(dāng)年父親毒癮發(fā)作的時候,那種抓心撓肝的蝕骨感受,太可怕了,以后會不會每次都是這樣?那過兩天的中考怎么辦?以后高中還怎么讀?不可能每天都只上半天課,中考也半天么?
這種荒唐的想法在宋東乙腦子里揮之不去,他反反復(fù)復(fù)的感受身體的狀況,發(fā)現(xiàn)除了疲憊酸軟之外一無所獲。
陣陣惡臭傳來,宋東乙感覺漸漸恢復(fù)了點(diǎn)體力,跟前一天一樣的拖著自己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洗完澡躺在床上,累的不愿多動一下,他試圖再次喚醒身體里鳳柒公主,剛才在藥勁還沒下去的時候他曾試圖詢問鳳柒公主,沒有回音,一直沒有回音。還是因為太累了,宋東乙沉沉睡去。他的身體繼續(xù)被從內(nèi)而外的改造著,而且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
又是明媚的早晨,心情格外的好,洗漱的時候宋東乙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變帥了,關(guān)鍵是變白了,眼睛囧囧有神,好像個子也高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傊?!昨天晚上想到的負(fù)面影響被他統(tǒng)統(tǒng)忽略!仙丹么,就該有仙丹的療效!嗯!今天繼續(xù)!
“你到底怎么了?昨天吳老師很生氣,馬上中考了,估計你今天要被談話了?!甭飞馅w欣欣問宋東乙。
“沒!不是說了么,吃錯藥了,最近身體不太好…”還能有什么辦法,確實(shí)是吃錯藥了。
“小螞蟻!說實(shí)活你…你是不是吸毒了…”趙欣欣表情很不好,眼睛紅紅的,一臉決絕的盯著宋東乙,這讓宋東乙不敢直視,目光一直閃躲!
“沒…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情況,總之欣欣你相信我,我沒事,真的!”心事為何叫心事,難與人言吶!
“馬上中考了,別再出意外了…我…”話沒說完,又掉眼淚了…
“沒有…欣欣,別哭啊!至于么?我真沒事!”宋東乙真不會安慰人,看著女孩流淚竟不知所措,他伸手摟過女孩的肩膀,女孩則撲在了他懷里,把頭埋在他的肩膀,宋東乙不知她為何哭的如此傷心,這讓他更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我…我爸確診了…我…我…”聽著懷里的女孩泣不成聲,宋東乙心里百感交集?!拔也桓蚁搿瓫]有…要是…要是以后…我…”他就這么緊緊的抱住懷里的女孩,矗立在晨光里,傷感的情緒在兩個人的心里游走,雖然晨光里充滿希望!
“還有我呢!這不還有我呢!別哭了,好好的!”生活再難也得活不是?日子再難也得過不是?誰管你男女老少?
這一路少年牽著女孩的手,走的不快,情愫在兩人心里發(fā)芽,亦如這青春肆意的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