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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媽,這是你女婿呢,喊你媽原本也不錯?!卑惭砸妺寢屵B基本的客套都不講了,不禁也有些著惱了——雖然沒提前打招呼是自己不對,可急著讓自己嫁的不也是她嘛。
“女婿?我和你爸認了嗎?”秦菁瞪了安言一眼,氣惱的地道:“你這丫頭從小讓人不省心,現(xiàn)在還不聲不響給我弄個女婿回來,你長大了?能干了?可以自己做主了?”
“媽~”安言看著媽媽連珠炮似的,跟本不容自己解釋,不禁一臉無奈的轉(zhuǎn)頭又看向父親:“爸~”
“這次喊你爸也沒用,讓你這樣結(jié)婚,還不如讓我養(yǎng)你一輩子?!鼻剌祭渎曊f道。
“你早說這話,我至于急著結(jié)婚嗎?是你天天催我的?!?/p>
“又是相親飯局、又是電視臺相親綜藝、還有全江城市每一家相親會所是不是都有我的資料?”
“連我的同事都知道,你們知不知道,我的男同事從相親會所拿到我的相親簡歷,都用什么眼光看我?”
“他叫慕城,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男閨蜜。和認識的人結(jié)婚,總比天天對著那些個不知道是誰的奇葩陌生男人好吧?”
“人家像挑貨物一樣挑你女兒你知道吧?”
安言見秦菁說話聲音大,她的聲音不自主的也大了起來,被人挑揀、被陳升為難的那些委屈一下子全涌了上來。
“安言別急,聽媽媽說。”慕城將安言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手心輕輕地拍了一下。
安言的臉微微一紅,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心里卻更加生氣:有了這么一出,在這場交易婚姻里,自己就更加被動了。
安正山看著慕城與安言的互動,對秦菁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都坐下再說吧!”
“讓你坐下,不等于承認?!笨粗谧约簩γ娴陌惭院湍匠?,秦菁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語氣極其不好。
安正山接過秦菁的話,看著慕城極其認真地說道:“慕先生,這件婚事我和言言媽媽不同意?!?/p>
安言聽了眉頭微皺,沉默的看了慕城一眼,慕城朝著她搖了搖頭,并不介意秦菁惡劣的態(tài)度,以及安正山完全沒有回轉(zhuǎn)余地的話,而是好整以暇的拿出兩個大紅的本本放在桌面上,依舊面色溫潤的說道:“爸,媽,這是我和安言的結(jié)婚證,我們兩個決定結(jié)婚是完全自愿的,也是經(jīng)過慎重考慮的。因為家父突然病重,所以就辦得急了些,沒提前和爸媽打招呼,我今天特意來給爸媽陪罪?!?/p>
雖然他刻意收斂了身上那股自然散發(fā)出來的那種久居高位的權(quán)威感,只是滿臉誠懇的說著賠罪的話。
而無論安正山和秦菁如何刁難,他表情始終平和而淡然。這巍然不讓的態(tài)度加上這兩本大刺刺的紅色婚書,讓安正山和秦菁不由得心里泄了氣——氣歸氣,總不能真的讓女兒才拿結(jié)婚證、又換離婚證吧。
一邊不能看著女兒的婚姻如此的隨便,一邊又不能看著她才結(jié)又離,秦菁的心里也是無比糾結(jié)。
這個慕城,看起來溫溫潤潤,其實是個狠角色??诶镎f著道歉的話,手里卻拿出證件來威脅:天下有幾個父母能看著孩子才結(jié)婚又離婚的呢。
想到這里,秦菁不由得對慕城多看了兩眼----這么一個有計謀的男孩子,女兒能把控得住嗎?
“結(jié)婚是件大事兒,再怎么講婚姻自由,這也是要知會父母一聲的,這是基本的禮節(jié)。安言是女孩子,平時被我們慣得嬌縱任性了些,加上她和媽媽賭氣,不告訴家長也說得過去。你也不懂事就說不過去了,辦事這樣不穩(wěn)妥的男孩子,我是不可能將女兒交給你的?!鼻剌茧m然仍在指責,語氣卻已經(jīng)軟了下來。
“媽,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蹦匠且廊槐3种鴾貪櫟恼Z調(diào),臉上不見一絲不耐與敷衍。
“爸,媽,我和安言認識一段時間了,我們的交往一直是以結(jié)婚為目的。之前一直沒來拜訪爸媽,是因為家父一直重病,沒找到適合的時間?!?/p>
“這次突然去拿證,是因為家父被確診肺癌,我身為家里的長子,希望父親在走之前能夠滿足他的愿望。所以和安言商量著把證拿了。還希望爸爸、媽媽能夠體諒?!?/p>
慕城清雅的嗓音徐徐道來,只是沉穩(wěn)的陳述著,絲毫不見推諉和辯解,而他誠懇的語氣和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自有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
秦菁卻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說道:“你考慮了你父親,可有同等考慮安言的父母?”
“是,這是我不對。”慕城站起來,對著秦菁和安正山深深的鞠了一躬,面色微沉的說道:“我自小沒有媽媽,所以父親一生病就有點兒亂了,也沒考慮到您和爸的心情,希望您和爸能給我個改正的機會,也給我一個照顧安言的機會?!?/p>
他的語調(diào)仍是不急不徐,保持著十足的耐性,只是在提到母親時,一直清朗的眸光微微暗了一下。
他高大的個子站在秦菁的面前,就如一個請求母親原諒的兒子一般----在誠懇恭順里,帶著堅持的倔強。
話說到這份兒上,人家都把死去的母親搬出來了,秦菁就是有再大的火也發(fā)不出來了——其實氣的不是安言不打招呼就結(jié)婚,而是擔心女兒為了應付她的逼婚,隨便拉了個男人來湊數(shù)。
秦菁看了一眼安靜坐著的安言正要說什么,安正山拍了拍她的手,轉(zhuǎn)頭看向女兒,嚴肅的說道:“言言,爸爸媽媽要的不是一個女婿,而是你的幸福?;橐隼锏牧硪话?,不只是個男人,而是一個懂你、愛你的人?!?/p>
安言抬頭看著父親,半晌說不出話來。
幸福?
在安言的定義里,幸福就是像爸爸媽媽這樣,相互扶持、相濡以沫;幸福就是和一個懂得自己的男人,共看每天的日升日落,牽手走在菜市場仍能體味出溫暖的味道。
但她覺得,那樣的幸福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了。既然如此,嫁給誰不是嫁;既然如此,能不被婚姻義務束縛的婚姻,對她豈不是更好。
就像她和慕城在協(xié)議里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