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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邊上,江聿白靜靜聽著,倒是覺著有趣,都說沈家三姑娘懦弱無能,這副伶牙俐齒的模樣倒是與傳言所差距大。
他本來是要屬下朔雨去沈府的,現(xiàn)在看來跑這一趟倒是值了。至于主位沈家那位老太太頻頻往他這邊看的意思,江聿白只當不知道。
沈家祖母區(qū)區(qū)一個已故三品官員的誥命夫人罷了,自然也不敢開口趕江家的少將軍走。
“這是當年夫人給我的玉佩,夫人收回去吧,這婚約便算是取消了?!鄙蛘殃探舆^派阿青去妝奩拿來的玉佩,輕輕將它放到鄭夫人面前。
鄭夫人沒想到此次退親會如此順利,瞥向別過臉可以避開她的沈夫人,嘴唇囁喏,沉默著把玉佩收了起來。
不知為何,她總覺著今日之舉似乎是算錯了,但眼下已到如此地步,就連她與阿念的情誼,恐怕已在今日徹底斷個干干凈凈了。
“既然如此,我和年兒就回去了?!编嵎蛉诵某翂旱没?,呆在沈家也不自在,只想快些走,倒是鄭耀年不滿地低低叫了她一聲。
“阿母。”
來時明明說好了退了和沈昭晏的親事就提一嘴與阿瑤的事兒,鄭耀年以為鄭夫人是忘記了,剛想開口卻被阿母罕見地瞪了一眼。
“走!”
就這樣,鄭耀年戀戀不舍地被鄭夫人給拖走了,沈家倒是沒一個挽留的人,沈昭晏覺得有意思的是,沈蓉瑤在鄭耀年走后瞬間沒了表情,好似剛才與鄭耀年眉來眼去的不是她。
這么看,沈蓉瑤也沒那么喜歡鄭耀年啊。
沈昭晏沒太當回事,沈家祖母在鄭夫人走以后就說乏了離開了,沈二夫人也拉著沈蓉瑤匆匆走了,看那神情,好似對今日的一切都毫不知情。
一眨眼會客廳僅剩沈陽山一家子和江聿白,沈陽山面露尷尬朝江聿白拱手:“今日讓江少將軍見笑了?!?/p>
“哪里哪里?!苯舶撞辉谝獾財[擺手,目光停在沈昭晏時頓了頓。
他過來本就是出自私心,想多看看這個桃花印記的主人可是自己心里想的那個人,原本江聿白聽聞沈昭晏離宮后生了病就想來看望。
可又怕太過惹眼阿母知道,想了想,江聿白便沒再有動作。更何況沈昭晏的帕子還落在他馬車上,江聿白本想讓下人扔了,但又鬼使神差地收了起來,至今沈昭晏的帕子還留在江聿白書房柜子里。
“那少將軍找下官所為何事?”
“圣上要我與你同去南陽村,剛好宮里的腰牌做好了,便要我給你送來。”
“勞將軍跑一趟,下官惶恐?!鄙蜿柹接纸Y(jié)結(jié)實實給江聿白行了禮,江聿白摸了摸鼻子往旁邊側(cè)身避開,莫名有點心虛。
沈昭晏本來都要扶著阿母離開了,聽到南陽村一詞,腳步頓住,猶豫幾分還是問道。
“阿父是要去崇禮縣的南陽村?”
“正是,”因是自己女兒沈陽山也不避諱,解釋道,“如今圣上要收集各地民情民史,崇禮縣那一份著實寫得簡陋,阿父聽說南陽村有崇禮縣上下三百年的史書,想要過去看看。”
“這樣啊。”沈昭晏眼底閃過一絲擔憂,這確確實實是阿父的活計,況且圣上能派江少將軍與阿父一起已然是給足了面子。
可是......
沈昭晏想起在醫(yī)館無意聽到病人提起南陽村,說是里面古怪,她心底不安寧起來。
“阿父,我能一起去嗎?”
“不行,阿父是要去辦公事,不是玩樂,不能帶你。”沈陽山想又不想就拒絕了,沈昭晏也不意外,畢竟阿父本就是循規(guī)蹈矩的人,但她還是心底不安,想再勸說幾句。
“沈三姑娘為何要一起?”
沈昭晏本想說自己在醫(yī)館聽到過南陽村的消息,可又想起自己身份不能暴露,若要提及得撒好大一個謊,撒謊容易圓謊難,只得隨便找個理由。
“在京城太悶,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p>
去偏遠貧瘠的村落散心?江聿白挑了挑眉,只信了幾分,但還是開口道。
“既然這樣沈三姑娘便一起,總歸是沒什么要事,只要莫耽誤行程就好。”
沈昭晏沒想到這位聽說在官場上最不近人情的江少將軍能先答應她的請求,大喜過望,當即笑地瞇了眼。
“那我便先謝過將軍了?!?/p>
江聿白因她那笑恍了一瞬,反應過來后裝作無事,手作拳狀放在唇邊輕咳一聲,只覺自己莫名其妙。
沈陽山見江少將軍發(fā)話了,也只能無奈地同意,因著江聿白之后還有事,他也不再多停留,沈陽山便讓沈昭晏去送他。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江聿白話少,多是沈昭晏說,他不時點點頭搖搖頭,直至走到了大門口,兩人才停下。
“宮宴那日,多謝江少將軍救下我,”沈昭晏抓著這個機會趕緊感謝,她本就是不愿欠人情的人,“我雖沒什么本事,但將軍這份恩情我記下來,定會有一日還的?!?/p>
“不必,小事罷了。”江聿白看著沈昭晏頭頂?shù)陌l(fā)旋,他才意識到沈昭晏也不過到他肩膀,從他的角度,他甚至能瞧見她忽閃的睫毛。
“不知將軍那日可有瞧見一塊鵝黃色的帕子,上面繡了柳樹和燕雀,我平時里貼身帶著的,可回來以后就沒了。”
江聿白當即想起自己收起來那塊帕子,然嘴要比腦子反應快,已然搖頭:“未曾?!?/p>
“好吧?!鄙蛘殃桃矝]多想,畢竟宮宴上人多混亂著掉在宴會上也是可能,只是可惜了那塊帕子,上面的繡花可是她一針一線修出來的,沒想到這么快就丟了。
江聿白能看出沈昭晏眼底的惋惜,試探著問道:“可是對沈三姑娘而言是什么重要的物件?”
“也沒什么,只是繡花是我自己繡的而已,做工也不甚精致,恐怕是已經(jīng)被丟了,總不會有人撿去吧?”
沈昭晏只是開個玩笑,可江聿白面色尷尬了一瞬,很快恢復如常,與她告了別,飛身上了馬。
很快,馬蹄聲消失在遠方,徒留下沈昭晏站在原地,望著江聿白離去的背影暗覺奇怪。
她怎么覺著這個江少將軍看她的眼神有點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