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天分，學(xué)武幾年進(jìn)步很快，后來他發(fā)現(xiàn)魏瓊竟然收錢殺人，他為有這么一個師傅為恥，和他爭吵過廢了內(nèi)力離開了。

現(xiàn)在想起來，那些過去都像上輩子的事了，但是卿一刀的恩情他是記著的，所以他不能牽連卿一刀唯一的女兒，何況......他也不希望自己給卿玉曉帶來兇險。

容無闕轉(zhuǎn)身，黝黑的目光移向她，道：“玉曉?！?/p>

“嗯？”卿玉曉睜大眼睛看著容無闕，他第一次這么鄭重地喊她，不知怎地，她突然覺得心中一慌，又補(bǔ)了一句，“怎么了？”

容無闕靜了靜，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玉曉，對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我已經(jīng)申請到了上京趕考的名額，倘若你執(zhí)意同往，那我就放棄?！?/p>

“不行?！鼻溆駮跃芙^得很快，“你這樣的人，一輩子就待在這個小地方太可惜了，你有才學(xué)、有抱負(fù)，你不能放棄這次機(jī)會?！?/p>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嗎？我要的不是功名利祿，也不是富貴榮華，我要的是還我爹一個清白，讓他九泉之下能瞑目，你知道我走這條路會有多難，有多危險？我不能帶你一起走。”

“容無闕。”卿玉曉突然笑起來，“你看我像害怕危險困難，放你一個人獨(dú)自去面對的人么？”

容無闕無奈地看著她，卿玉曉拉住他的衣袖，在他出言反駁之前，軟軟地哀求道：“......我懂，我都明白的，無論會遇到什么，我們一起去，讓我一起，好不好？”

容無闕的目光落在她神采飛揚(yáng)的臉上，對上她那雙純凈如清泉的眼睛，那雙眼睛里倒映著他的身影，似乎這萬丈紅塵只留有他一人，他只覺得自己何德何能，得她這般相待。

卿玉曉唯恐他拒絕，拉著他的衣袖又搖了搖，可憐兮兮地瞧著他，求著他。容無闕的心在那樣的目光中，一寸一寸地變得柔軟，再傷人的話也說不出口。

依卿玉曉的性子，他不上京，卿玉曉不會答應(yīng)，他要是一個人上京了，她或許會想方設(shè)法地跟上來，那樣他更加不放心，如果實(shí)在無法拒絕，他除了答應(yīng)她還能怎么辦？

很久，他才輕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默默道了聲：“......倘若你實(shí)在要去，也不是不行。只是出門在外，你性子又急躁，你首先得答應(yīng)我，今后不得惹事，要是遇到了什么......玉曉，你聽我把話說完。”

“太好了。”卿玉曉高興壞了，聽到容無闕同意她去，也不等他說完，隨即她大笑著，揮舞著著手輕快地跑在前頭，整個郊外都回響著她快樂的笑聲。

容無闕搖搖頭，含笑看著那如蝴蝶般的裙裾在月光下翩飛，看著她那張俏麗臉上令月光都失色的笑容，忽然覺得......就這樣吧，也許這個決定也沒錯呢？

容無闕拿出袖中的一個青花瓷小瓶，端詳著它許久，之前卿一刀的話又響在耳側(cè)，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后取下瓶嘴，仰頭全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