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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變故忽生,鋒利的劍刃距離沈鈺的脖子只剩須臾距離,嚇得他渾身僵硬,只能驚恐地看著宋灼意。
“你、你敢對我動手?!”
宋灼意直接把利器往他脖子逼近寸毫,細細的血線頓時沿著脖頸流下。
周氏和柳婉兒驚恐地后退一步不敢上前,只能顫抖著嗓子問:“你想做什么!”
宋灼意眉眼冷厲,她是當真動了殺心,只是理智趨勢,不至于讓沈鈺血濺當場。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時,馬蹄聲忽然從遠方而來,緊接著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圣旨到!”
宮里來人了?
宋灼意眼眸微動,緩緩松開了沈鈺,轉(zhuǎn)頭看向匆匆向自己走來的內(nèi)侍。
“黃公公?”
黃公公先給宋灼意行了個禮,而后賠著笑臉道:“陛下有旨,請公主殿下跪接吧?!?/p>
宋灼意瞥了眼躲進人群里的沈鈺,面若凝霜緩緩下跪。
帶來的親兵和國公府眾人也一并跪下,秋若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太好了,陛下是您的弟弟,這次派了貼身的總管大太監(jiān)來,定是給公主撐腰的?!?/p>
她心里高興,自家殿下總算不用受委屈了。
然而宋灼意心中卻無半分松快,她緊繃如松,心中的預(yù)感越發(fā)強烈,目光死死盯著那道明黃卷軸。
黃公公咳嗽了一聲,裝模作樣掃過全場:“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灼意長公主征戰(zhàn)多年,立下汗馬功勞,朕心體恤。”
“著,今日起卸甲除兵,回歸國公府,孝順婆母,侍奉夫君,開枝散葉,欽此——”
話音落,黃公公笑盈盈捧著圣旨開口:“殿下,接旨吧?!?/p>
宋灼意緩緩起身,唇角扯起一抹嘲諷的笑:“果真如此。”
與她料想的一般,自己那位好弟弟已經(jīng)動了兵權(quán)的主意。
她并未動作,身后的兵將默契上前一步,虎視眈眈地盯著黃公公與沈鈺三人。
仿佛一群蓄勢待發(fā)的狼群,隨時準備聽奉號令。
情勢驟然緊繃,黃公公咽了口唾沫,臉上卻依舊帶著笑。他招了招手,立刻有小太監(jiān)上前,呈上來一個錦囊。
“殿下不妨先看看里頭的東西,再做定奪。”
宋灼意挑了挑眉,在眾目睽睽之下接過錦囊打開。只見里頭是一枚小巧的玉質(zhì)印章,以及一支造型端莊大氣的九尾金鳳簪子。
這是......太后的私印和信物!
看出宋灼意眼中的驚愕與松動,黃公公小聲道:“這些日子前朝老臣一直在催促陛下收回兵權(quán)。陛下不得不做個樣子,堵住他們的嘴,也是為了您好?!?/p>
“太后正盼著您沐浴更衣后進宮敘舊,等您入宮便會把兵權(quán)交還,請公主放心?!?/p>
宋灼意抿了抿唇,緊蹙的眉宇倒是舒展些許。
這話若是陛下來說,她是一個字都不信。可太后這么多年一直對她視如幾出,疼愛有加。若說宮里還有誰念著她,那也只剩太后了。
想到那張慈愛的面容,宋灼意輕輕嘆了口氣,到底選擇了妥協(xié)。
她接下圣旨,將懷里的兵符扔到了黃公公懷里。
“我換了衣裳便進宮面圣。”
黃公公完成任務(wù),笑得像朵花:“公主殿下請便?!?/p>
說完,他便隨著宮里的馬車一起離開。
“你去把將士們安頓好,等會過來跟我一起進宮。”
秋若聞言點頭,對著宋灼意行了個禮便帶著士兵們離去。等所有人都走了,宋灼意才掃了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三人。
“本宮要沐浴更衣,還不去安排?”
沈鈺率先反應(yīng)過來,他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痕,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府里都準備好了,我讓人帶你去?!?/p>
這個該死的女人,得意不了多久了!
......
一炷香后。
宋灼意泡在散發(fā)著藥香的浴桶里,長長嘆息。
這些年的種種在腦海里不斷閃過,新婚夜的誓言猶然在耳,卻只讓她覺得可笑。
都是假的,有什么好留念?
等進宮后,她便請旨和離。
打定了注意,宋灼意快速洗干凈身子,便準備起來更衣。然而她剛有動作,眼前卻忽然一陣莫名暈眩。
心頭忽然涌上不祥的預(yù)感,她咬牙強撐著從浴桶里爬出,勉強扯來衣裳披在身上。還不等眩暈感有所緩解,緊閉的大門卻忽然被人撞開!
“砰!”
沈鈺帶著一眾仆從沖了進來,手中帶著繩索,竟然直接要把宋灼意捆上!
“沈鈺,你要做什么!”
宋灼意抓起一旁的衣架,揮舞著直向沈鈺面門而去??v使手腳無力,常年行軍也讓她的體質(zhì)比常人好上不少,一時間竟無人能夠近身。
看著她如此狼狽,沈鈺臉上滿是快意與惡劣:“自然是奉太后與皇上的指令,把你困死在沈家!”
“宋灼意,你是公主又如何?一個女子也妄想掌管兵權(quán),簡直癡人說夢!你就應(yīng)該被折斷翅膀,老老實實做我沈家婦?!?/p>
說完,他的目光落在宋灼意細膩的脖頸上,故意曖昧流連:“說起來我還沒碰過你呢,殿下舉止粗魯,模樣倒是不俗?!?/p>
“不如今日,我就與你圓房,如何?”
這一連串的話語如同火藥般在宋灼意的腦海炸開,她甚至來不及為太后的背叛而驚愕傷感,便被沈鈺帶著羞辱意味的話語氣得胸膛欺負。
眼看對方逐漸靠近,宋灼意深吸一口氣,忽然暴起而上,直接扣住了沈鈺的脈門!
“都別過來!”
她挾持著沈鈺,指甲死死扣進自己方才劃出的傷口里,痛的沈鈺面容扭曲。
“宋灼意,你這個瘋婦,你想做什么!”
宋灼意眸光冷冽,指甲又陷幾分。鮮血再度流出,家丁小廝不知情況,只當自家主子受了重傷,一個個嚇得不敢亂動。
趁著他們猶豫,宋灼意果斷挾持沈鈺走出屋子。這里距離后門不遠,她估算好距離,在沈鈺咒罵之時直接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沈鈺慘叫一聲,整個人摔進了那群家丁里。宋灼意趁亂轉(zhuǎn)身,直接沖了出去!
后門直通長街,此刻的她顧不得自己衣裳不整。藥效不斷蔓延,她只覺得自己手腳發(fā)麻,身后也傳來叫嚷聲,多半是沈鈺已經(jīng)帶人追了出來。
不能被帶回去!
這個念頭牢牢烙在她的腦海中,眼看一輛馬車駛過,宋灼意咬了咬唇,直接飛身鉆了進去。
還沒來得及說話,一股熟悉的冷香沁入鼻息。宋灼意一愣,抬頭便對上了一雙上挑的桃花眼。
男人一襲淺青色長袍,身形挺拔如竹。俊美的面容因為常年喝藥略顯蒼白,卻無絲毫頹廢,反倒多了一抹破碎感,讓人恨不得將他攏在掌心。
烏發(fā)如瀑,眸似點漆,桃花眼下,一顆紅痣灼灼,更添風(fēng)流色。臉頰輪廓分明,線條硬朗,又讓這張如謫仙般的臉多了些男子的英氣。
宋灼意怔怔地看著對方,許久才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顧長燁?”
大魏攝政王之子顧長燁,也是她的青梅竹馬。
他為何在此?
顧長燁的目光沉穩(wěn)平靜,仿佛絲毫沒有未久別重逢而驚喜。他聽著馬車外的動靜并未多問,而是直接按著宋灼意的腦袋,把她整個人塞進了大氅下面。
下一秒,車簾被人掀開,沈鈺陰沉的臉在看清里面的情景時驟然呆住。、
“......顧世子,你怎么在這里?”
顧長燁懶懶靠在軟墊上,連禮都懶得做,只目光輕輕掃過沈鈺,薄唇勾起:“怎么,這長街也是秦國公的產(chǎn)業(yè)?本世子路過,也歸國公管嗎?”
沈鈺被噎了一下,卻只能賠上笑臉:“不敢,我只是在找人,不想驚動了世子,我這就離開。”
顧長燁的父親攝政王乃前任戰(zhàn)神,無論是前朝還是民間都頗有威名權(quán)勢,沈家惹不起。
更何況馬車內(nèi)一覽無余,確實沒有宋灼意的身影。
宋灼意躲在顧長燁的大氅里,直到外面的動靜逐漸消失,才緩緩鉆了出來。
然而藥效還在,她稍有動作便雙腿一軟。還沒等摔倒,便被顧長燁扶住,按在了懷里。
一時間,冷香撲面而來,她仿佛聽見了一陣忽然亂起來的心跳。
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