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聞言，楚溪杳同陸氏還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尤其是楚溪杳，哭笑不得道：“什么拜師，姑娘家家胡說什么?！?/p>

“我沒有胡說?！敝芗娜嵛煤?，“只是日后不想再被我表姐欺負(fù)罷了，大嫂不知，過幾日我哥哥便又要回來，我?guī)缀跄軌蛳氲剑β犜茖脮r(shí)又要如何在我哥哥面前裝可憐?！?/p>

她想著便覺得心酸，難過的抽了抽鼻子，拉著楚溪杳胳膊哀求道：“大嫂，你幫幫我吧?！?/p>

楚溪杳看向陸氏。

如今她正在同陸氏學(xué)如何管家，若直接插手四房的事，怕是不好。

卻不想轉(zhuǎn)頭便見陸氏面上有些好笑。

她疑惑：“母親？”

陸氏道：“幫，為何不幫咱們?nèi)醿?。?/p>

她溫柔的拿著帕子去為周寄柔擦眼淚：“這么大了還哭鼻子，也不嫌丟人不是？”

陸氏打趣：“你是不知你大嫂的厲害，當(dāng)初你大嫂家中二舅來找事，讓她直接給扔了出去，如今那夫婦二人再不敢靠近我們侯府半步?！?/p>

她拍拍周寄柔的胳膊：“找你大嫂，可算是找對(duì)人了?！?/p>

看著一向端莊的陸氏露出這樣的神色，楚溪杳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想笑。

她從未見過陸氏如此活潑的模樣。

就連周寄柔也察覺到了不對(duì)，同楚溪杳一起離開陸氏院子時(shí)道：“大嫂，我覺得，你來到侯府之后，大伯娘仿佛有些變了?！?/p>

“怎么？”

“自從大哥失蹤之后，大伯娘只哭了一場，便再?zèng)]哭過，仿佛從未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一般。”

“可從那開始，大伯娘就從從前的活潑性子變得極為穩(wěn)重，也很少去笑，但也不見得是不開心?！敝芗娜岚櫭迹瑪D著小臉道，“我說不上來?！?/p>

可她一說，楚溪杳心中便已明白了許多。

陸氏從前居然是個(gè)活潑性子，這是她未能想到的。

至于周寄柔所說，周彥辰失蹤之后，陸氏便性格大變，卻也不見得為悲傷，只怕是將情緒都隱藏在了心里。

且也一直認(rèn)為，周彥辰能夠回來。

哪怕是知兇多吉少。

時(shí)間久了，只怕會(huì)生出心病。

她垂眸笑了笑，貝齒露出，萬分明媚，甚至讓周寄柔覺得，她美的晃眼。

“想來我居然能讓母親開心活潑，那當(dāng)真是好事。”

楚溪杳摸了摸周寄柔白嫩的小臉：“那你可希望大伯母日后都開心一些。”

“自然如此?！敝芗娜狳c(diǎn)頭，極為認(rèn)真的對(duì)她道，“從前，除了我母親之外，最疼我的就是大伯母，若是能夠讓她開心，我做什么都好。”

看著小丫頭視死如歸的模樣，楚溪杳被逗的笑出了聲：“放心吧，何苦需你赴死一般，只是等你哥哥回來，我便帶著母親去尋你，可好？”

“嗯?！敝芗娜狳c(diǎn)頭，“到時(shí)我提前讓身旁的丫鬟來同大嫂講?！?/p>

二人做了約定，便分別回了自己的院子。

風(fēng)靈跟在楚溪杳身旁，奇怪道：“小姐是想到什么方法能夠讓侯夫人開心了？”

“也可如是來講。”

見風(fēng)靈一臉不解，楚溪杳耐心道：“想想咱們遠(yuǎn)在云州的家人，再想想夫人平日里對(duì)咱們都如何?！?/p>

她聲音溫柔，同風(fēng)靈進(jìn)了院子，一直耐心道：“云州那邊還未來信，想來有夫人照拂一二便能夠順?biāo)旌芏?，且如今我畢竟為周家兒媳，婆婆心情舒暢，我的日子也?huì)好過許多，你說難道不是如此？”

風(fēng)靈恍然大悟：“這便是小姐從前常說的以心換心？”

“不錯(cuò)?！笨吹阶郎线€有徐嬤嬤為她準(zhǔn)備的插花，楚溪杳來了興趣，伸手便拿起剪刀修剪，“且夫人待我確實(shí)真心，你說，我是否應(yīng)當(dāng)好好的陪陪夫人，幫她走出心結(jié)？”

看著幾個(gè)丫鬟都過來，楚溪杳也不吝嗇，同她們講起了如今侯府的形式。

不管從哪種方面看，都是陸氏在當(dāng)家做主的。

另一個(gè)跨院平日里生活安靜，不同他們?cè)谝黄饠嚭停憧芍苯雍雎浴?/p>

見楚溪杳分析的頭頭是道，一直在遠(yuǎn)處做針線活，有一搭沒一搭聽著的徐嬤嬤，只覺心中又高興，又失落。

高興于她們夫人真的將小姐教的很好。

可又失落于，這么好的小姐，卻年紀(jì)輕輕守了活寡。

想著，徐嬤嬤的眼眶就有些濕潤。

可又知當(dāng)今侯府的形勢(shì)，明白掉眼淚是不吉利的，只能趕緊用袖子擦掉，卻遮掩不住滿眼的通紅。

她的小動(dòng)作并沒有瞞過楚溪杳。

徐嬤嬤是跟隨母親嫁過來的，兒子女兒也都跟隨楚家去了云州。

她思念家人，徐嬤嬤也是一樣。

楚溪杳默不作聲，只當(dāng)沒看到，可是當(dāng)夜便讓雨薇給徐嬤嬤端過去了一碗山藥雪梨羹。

這是徐嬤嬤的女兒最愛吃的。

她也被徐嬤嬤看著長大，同她的女兒沒什么分別，只希望如此做來能夠稍緩解一些徐嬤嬤的難過。

......

而自從那日周寄柔說了姚聽云的兩副面孔后，不出幾天，周寄柔的哥哥周彥江便從書院回來了。

不過他們并未直接見到人。

陸氏同楚溪杳形容了一下周彥江的長相。

因同周彥景并非同父同母，所以生的并不很像，身量細(xì)高卻并不羸弱，生的也更白一些，一身白袍，手中拿著折扇，依稀能夠看到指尖有洗不去的墨跡。

在侯府世代簪纓的環(huán)境中，這周彥江也算是個(gè)耀眼的異類，不過因書讀的的確不錯(cuò)，所以應(yīng)能中舉。

他方一回來，周寄柔便將楚溪杳同陸氏一起帶到了她的院子里。

“哥哥以往每次回家，第一個(gè)來看的必定是我，可自從我表姐來了之后，就變成了我表姐?！?/p>

“伯母嫂子且看著，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我哥哥就會(huì)來我院子，然后必然會(huì)教訓(xùn)我不應(yīng)當(dāng)同姚聽云搶這搶那，再教訓(xùn)我收斂脾氣，不要欺負(fù)人?！?/p>

楚溪杳同陸氏聽得都皺起眉頭。

尤其是陸氏：“從前怎不知彥江這孩子讀書竟讀的都迂腐了？”

且不說分不分好賴，只說連自己的妹妹都不信？

還未見人，陸氏便皺起了眉頭，自然，心中對(duì)姚聽云這個(gè)自小住在自家的姑娘也更為不滿。

三人只坐在周寄柔院子里喝茶吃點(diǎn)心，一直到一炷香后，當(dāng)真同周寄柔所說，周彥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