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

蘇月嬋第二日是在江玉絕臥房醒來的，她半撐起身子，薄被滑落，露出雪白香肩。

蘇月嬋起身動作擾醒江玉絕，他睜眼看向蘇月嬋上方，一個黑色身影刻意顯露一角在他視線中。

“王爺?！?/p>

蘇月嬋笑得柔媚，她重新臥進江玉絕懷里，向他討要遲來的獎賞。

“王爺不要忘了給妾什么呀~”

江玉絕輕哼一聲，“本王不會言而無信?！?/p>

他翻身壓住蘇月嬋，眼中透出幾許肆謔。

“玩過頭了，不要指望本王幫你收拾爛攤子。”

蘇月嬋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和李清薇的仇怨。

蘇月嬋垂下眼眸，“那得請王爺給妾身請一個女先生，教教妾身規(guī)矩?！?/p>

她一字一頓，“免得妾行差踏錯，惹得王爺不快?！?/p>

江玉絕看出蘇月嬋柔順下的倔強，笑聲從胸膛發(fā)出。

“有趣，本王便給你請一個最好的女先生回府。”

他說完就起身開始換衣物，屋內動靜響起，外屋一直候著的守夜婢女連忙走上前服侍。

江玉絕看了眼她們，又看還躺在床上的蘇月嬋，莫名不快，故意使喚起她來。

“過來給本王更衣。”

蘇月嬋坐起身，殘留著的睡意朦朧引得這些婢女也悄悄臉紅。

忍不住想蘇月嬋怎么承歡王爺以后，一日比一日好看起來。

蘇月嬋隨手攏起四散的衣裙，走到江玉絕身邊給他系著衣帶打著結。

王服比尋常華服更難穿上，她的手指劃過黑色袍服上的蛟龍爪子，跪在地上給江玉絕認真系上腰帶。

江玉絕垂眼就能看見她認真給自己穿衣服的臉蛋，一種奇特感覺涌上心頭。

這樣的蘇月嬋，較比平時顯得更乖巧幾分。

服侍好江玉絕洗漱后，蘇月嬋換上自己衣服就要回自己院子。

江玉絕也沒阻攔，任憑她行禮告退。

蘇月嬋轉身往外屋走，她剛繞過屏風一個黑影就落到地上向江玉絕行禮。

“王爺，屬下進李府查探，發(fā)現(xiàn)一件事，少夫人和蘇姑娘是同一日出生的?！?/p>

蘇月嬋不急不慢往門口走去，這點時間只夠她聽完這句話，更后續(xù)的話語她根本聽不見。

蘇月嬋壓住急跳的心臟，穩(wěn)住神色繼續(xù)往側院走去。

從她毫不顧忌的殺了李翠蘭，又向江玉絕邀寵，就知道江玉絕一定會查清她過往每一件事。

但凡上位者總是多疑，江玉絕也不例外。

蘇月嬋并不為此憂慮，她現(xiàn)在只等著江玉絕許諾她的女先生，她要學的東西還很多，要殺死李清薇是再輕易不過的事。

難的是，怎么讓她死的和李翠蘭一樣順理成章。

而有了女先生，她就可以向女先生請教一些自己不了解、不確定的事情。

蘇月嬋一路想著回到側院。

臥房里，江玉絕正聽到暗一稟報蘇月嬋弒母的事。

“李氏私下偷情，壞了李府規(guī)矩，王夫人本想用家法懲戒，蘇姑娘直接動手殺了李氏?！?/p>

江玉絕今日重對蘇月嬋升起的好感再度消失，連自己親生母親也能親手殺掉的人，過于冷血無情了。

心狠手辣至此，江玉絕在心底給蘇月嬋重重判了個否。

轉眼就將這件事拋開，騎馬進宮面見皇上。

此時早朝剛散，江玉絕坐在上書房外側的小房間里等待皇上召見。

年底已近，即將封筆的時候，朝堂事務也少了起來。

江玉絕只等了一個時辰，就有人來喚他進去。

旁邊的大臣們互相對視一眼，默契起身離開。

皇上召見戰(zhàn)王，歷來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出來的，還不如等下回再來求見皇上。

“皇上圣安。”

江玉絕單膝跪在地上，向皇上行禮。

他哈哈一笑，手里的奏折瞬時拋下，從龍椅上走下親自扶起江玉絕。

“愛卿快起，都說見朕不必行禮，你就是不聽?！?/p>

江玉絕神色嚴肅，一板一眼道：“禮不可廢，臣可不想留下千古罵名?！?/p>

皇上搖搖頭，對江玉絕目露無奈。

“好吧，朕總是說不過你。”

他拉著江玉絕到一邊的炕上，舒舒服服盤起腿，端起一杯茶咂了口，就開始八卦起來。

“聽說你有了第一個女人？都幾個月了，怎么也不帶進宮來給朕見見？”

江玉絕動手收拾起炕桌上的殘局，黑白兩色棋子分開，伴隨著棋子落入棋盒里的清脆聲音，他漫不經心道：“不過身份低微的奴婢，何來資格面圣？”

皇上又飲一口茶，心中暗想，你往常可沒和我這樣評價過人，能讓江玉絕這樣的冷血漢子動了情緒，不知那女人有何本事？

思及此處，皇上更加好奇。

“既是你的女人，何來低微一說？”

皇上哈哈一笑，眉宇間呈現(xiàn)幾分豪爽本性。

“再者說，朕也好奇何等奇女子，才能被朕的鎮(zhèn)國大將軍王放入眼中？”

江玉絕避重就輕，收拾好所有棋子，將黑子那盒遞給皇上。

“皇上，只可一局，不可貪多?！?/p>

皇上扭了扭身子，故意慢騰騰升了個懶腰拖延時間，眼里盡顯無奈。

“愛卿啊，當皇帝真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一天可以休息?！?/p>

“不像愛卿，只需要上三天一次的大朝會。”

江玉絕無奈，皇上還是和少年時一樣，厭倦長久呆在一處。

“兩局，不可再多。”

皇上狡猾一笑，這兩局棋從上午下到下午，硬留江玉絕吃了一餐午膳，又睡了一個午覺，才和他下剩下一局。

皇宮內外，眾人又一次感慨江玉絕果然盛寵不衰。

大雪以后，蘇月嬋時常能收到各家夫人送來宴會請?zhí)?/p>

賞花宴是最多的。

她猶豫四五天，還是帶著一沓帖子去找了江玉絕。

江玉絕今日難得不在書房，而是去了花園賞梅，冬日梅樹此時開得最艷。

江玉絕興致起來，不由折了一枝梅在梅林中舞了一支劍舞。

察覺到有一道氣息傳入，江玉絕也無停下意思，自顧自舞著。

蘇月嬋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跳劍舞，站在梅林中看江玉絕身姿舒展，本該偏向嬌媚性質的舞蹈，在他舞來都格外多了絲英氣。

“偷偷摸摸的，崔先生就是這樣教導你的？”

江玉絕收式停下，漫天飛雪飄下，他像天神從云端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