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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陳前重重抖了兩下,“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教子無方......”
正道歉,于克勤狀若瘋狂的沖過來,她眼里有懼,可更多的是恨。
“許慕宜,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讓人放了陳均?他受不住的啊,他只是一個教書先生,受不住那些折磨的......”
許慕宜輕輕笑了起來,眼神有殘忍,也有冷漠。
許慕宜直勾勾的看著于克勤,厲聲問道:“那我呢?婆婆,在你眼里,是不是什么折磨,我都受得???”
于克勤被這聲“婆婆”駭?shù)靡徽?,許慕宜又道,“是不是我們窮苦人家的孩子,就活該遭罪,活該不被當(dāng)人看?可你們折磨我就夠了,為什么......”
她眼眸猛地睜大,聲音也徒然一沉,“為什么連我媽也不放過?你們想要我放過陳均,好啊,把我媽還給我,如果做不到,那一命抵一命才算公平!”
于克勤被她這副模樣駭?shù)?,她實在無法接受當(dāng)初那個跪在她面前哀求哭泣的懦弱女人,短短幾個月就成了這么一副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強(qiáng)固模樣!
她忍不住抓住陳前的胳膊,殺豬般哭嚎道,“老頭子,你聽聽她在說什么!我就知道,這個女人蛇蝎心腸啊,她不逼死均子,是不會罷休的?!?/p>
陳前甩開她的胳膊,低聲厲喝,“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瞎摻和,事情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于克勤咬住下唇,到底沒敢再吭聲,可瞪住許慕宜的那雙眼,分明恨意十足。
陳前看著她這副依然分不清情況的猖狂模樣,心中越發(fā)疲憊。
他幽幽嘆了一口氣,看向許慕宜,低沉著嗓音又開了。
“小宜,我知道我們欠了你很多,你要一命抵一命,好,把我的命拿走!養(yǎng)不教,父之過,錯誤既然從我開始,就從我這里結(jié)束吧!畢竟這樁婚事,是我做主促成的......”
聽到陳前的話,許慕宜眼眸垂了垂,表情似乎有所松動。
陳前見狀,心中一喜,正想說話,就見許慕宜嘴角微勾,語氣諷刺道,“既然叔叔執(zhí)意如此,我做小輩的也不會多加阻攔。只是陳均不是我抓的,要放,也輪不到我放!”
陳前身子一僵,于克勤已經(jīng)沖過去,“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憑什么這么狂,莫非你真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呸,你以為傅斯年為什么要跟你聯(lián)手?因為你擔(dān)著陳均妻子的名頭,因為你是我陳家的媳婦,他要我陳家家破人亡,你不過是他利用的一顆棋子。別忘了,當(dāng)初是他殺了你的孩子,你這個白癡!”
許慕宜看著她,聲音冷漠又凄厲,“是陳均殺了他的親骨肉,是他拿他的孩子擋刀,婆婆,天作孽,猶可??;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都是陳均活該!”
于克勤氣得滿臉通紅,她還想說什么,陳前抓住了她。
只見陳前本來黯淡的眸子透出幾許決絕的寒光,他盯住許慕宜,突然問道:“小宜,你知道傅斯年當(dāng)年為什么想殺陳均嗎?”
許慕宜握緊拳頭,看過去。
這件事,她當(dāng)初也不是沒想過探究原因,可一問陳均,他就發(fā)火,久而久之,這事就成了陳家的禁忌話題,而如今,跟傅斯年再見面,又產(chǎn)生如此多糾葛,她心中也升起過想問一問的沖動,可話到嘴邊,卻是無聲的沉默。
破舊潮濕的走廊,除了從屋里傳來陣陣元寶蠟燭香,只聽到陳前沙啞又蒼老的聲音響起。
“四年前,我還是港城法院的副院長,那天晚上,我喝了不少酒,便讓陳均來接我回家。那天天下很大的雨,陳均開車的時候,一直在跟我說他快升副教授的事,他很高興,我也高興啊,誰知,半路上就出了事。我們的車和對面開來的出租車撞了?!?/p>
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頓了下,才繼續(xù)說道,“那車的司機(jī)和坐副駕的人當(dāng)場死亡,只后座一個女人還有氣息,我們立刻將她送到醫(yī)院,可她失血太多,導(dǎo)致大腦缺氧。醫(yī)生說,就算醒來只怕也智商受損,一輩子癡癡傻傻?!?/p>
許慕宜身子晃了晃,不知為何,臉色也驀地慘白下去。
“我當(dāng)時派人查過,車?yán)锬菍δ缸邮峭獾貋淼?,在港城沒有親戚朋友,因為女兒考上港城大學(xué),母親專程來送她。陳均很慌,不停問我怎么辦,他那么年輕,還剛評上副教授,本來前途無量的一個人啊,怎么能因為這種事毀了!”
他深吸一口氣,表情變得陰沉下去。
“我......我想辦法把這事壓了下來,兩個死了,一個暈著,所有相關(guān)的證據(jù)都被我銷毀了,我不知道那姓傅的小子隔了大半年,怎么還能找到證據(jù)摸上門的。他傷了你,我氣得將他送進(jìn)了監(jiān)獄,我判了他20年,20年啊,哪知他這么早就被放出來......小宜,陳均是混蛋,可傅斯年折磨他,不是想幫你,他只是為了報仇!他要我陳家斷子絕孫,也想要跟我這件事有關(guān)的人全完蛋!”
陳前盯住許慕宜,那雙布滿紅血絲的雙眸猛地睜大,“你知道那司機(jī)是誰嗎?沒錯,只怕你也猜到了,就是你爸,他喝了酒還敢拉客,是他的車撞上我的車。如果這事陳均有錯,我有錯,那他就是罪魁禍?zhǔn)?。如果不是因為這事,小宜,以你的條件是萬萬不可能進(jìn)得了我陳家的門。”
許慕宜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當(dāng)年人人都說是她上輩子積德,才能嫁給陳均,可如果他們知道這“德”是這么積來的,還會羨慕她嗎?
見許慕宜不吭聲,他又一字一句道,“你媽死的時候,只有傅斯年在她身邊!你想想,以他如今的手段,想救你從拘留所出來,哪里要四天?是傅斯年,他想故意折磨你。”
許慕宜回過神,不由低低笑了起來。
“所以你的結(jié)論就是傅斯年殺了我媽?你覺得這話,我會信多少?”
她一直很奇怪,她媽嘴巴不利索,腿又不能動,當(dāng)初是怎么去找的陳均,是誰幫了她,可這問題,她沒敢往深處想。
怕知道了過程,痛徹心扉。
如今聽陳前提起,才發(fā)覺一切真沒那么簡單。
陳前沉默了下,眼眸徒然一沉,他直勾勾盯住許慕宜,沉聲道:“小宜,別傻了,我有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