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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黎致遠還是那副不待見許慕宜的模樣,他今天穿著身米色風衣,儀態(tài)翩翩,瀟灑又肆意的模樣。
蘇覓大概看出黎致遠對許慕宜的敵意,下意識想攔住他,黎致遠揮揮手,“我說幾句話就走?!?/p>
蘇覓看向許慕宜,許慕宜點點頭。
黎致遠雙手環(huán)在身前,“我今晚有個重要手術(shù),一鳴也去了外地,你,把這些藥送到傅家。”
給傅家送藥?
許慕宜抿了抿嘴唇,苦澀道,“傅斯年不愿意見我?!?/p>
“我說你這人臉皮挺厚??!當初要不是我出面,安排你媽的手術(shù),你媽早死了。再說,不過送個藥,你不知道放機靈點,送給樂嬸就走,還非得見到阿斯?哼,只怕是你想見!”
許慕宜這才知道他是醫(yī)生,還挺有勢力。
健安抬頭的醫(yī)藥企業(yè),都是他家的。
當初她媽手術(shù)這事能進行得如此順利,全依仗黎致遠的關(guān)系。
她聽出黎致遠的諷刺之意,雖不明白為何他執(zhí)意讓她送藥,大概是想故意讓她難堪?
蘇覓也是這樣想的,她忍不住道,“送藥這事,你找個護士不就可以了嗎?不行,我可以送......”
“你倒是可以,可樂嬸因為之前的事,絕對不會給陌生人開門?!崩柚逻h語氣再次升起熟悉的嘲諷。
蘇覓還想再說,許慕宜拉住她,看向黎致遠,低聲道,“好,我送就是了,還有別的事要做嗎?”
黎致遠也不答話,直接從荷包掏出一袋藥扔過去,“一日三次,一次兩顆,隨餐服用?!?/p>
許慕宜接過那包藥,點點頭,“我知道了?!?/p>
不知是不是這藥特別重要,黎致遠言明必須今晚7點前送到傅家,許慕宜見時間不早,也不敢耽擱,攔了輛的士便去了傅家。
按了好一會兒門鈴,不知為何,樂嬸都沒出現(xiàn)。
她有些不安,伸手想敲門,可手剛碰到門,門就開了。
門竟沒有鎖?
許慕宜皺皺眉,心中一提,樂嬸可不是這么糊涂的人,莫不是里面出事了吧?
她慌張跑進去,見屋子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慌張喊道,“樂嬸?樂嬸?”
遲遲等不到回應(yīng),許慕宜咬了咬下唇,低低喊道,“傅斯年,你在嗎?”
依然沒有人。
她將手里的藥包攥了攥,正想將它放到客廳就離開,就聽一個嘶啞的聲音問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許慕宜一震,抬頭就看到傅斯年穿著一身黑色睡袍,面色蒼白的站在門口。
許慕宜心臟猛地抽了抽,結(jié)巴道,“送......送藥,黎致遠......”
傅斯年眉頭一皺,心里立刻明白。
他語氣很差,也帶著不耐煩,“那把藥放下就走吧。”
許慕宜輕輕“哦”了一聲,卻沒動,“你臉色看起來很差,要不去醫(yī)院看看?”
傅斯年低低咕噥了句什么,大概是在罵人,“不用,許慕宜,你不是挺討厭我嗎?現(xiàn)在又眼巴巴找上門做什么,怎么,還想多給我拍幾張照片?”
許慕宜愣了愣,就當沒聽出他語氣的諷刺。
她將藥遞給傅斯年,低聲道,“你看起來沒什么事,既然如此,我就走了?!?/p>
說完,她轉(zhuǎn)過身想離開,就覺得身子一重。
一個混燙的身體直直壓過來,許慕宜伸手想扶,可力氣不夠,直接被他按在身體下面。
“好重......”許慕宜想推開他,可手一伸過去,就察覺不對,她驚道:“傅斯年,你身上好燙,是不是發(fā)燒了?”
傅斯年沒動靜,只重重喘著氣。
許慕宜急了,這人連呼出的氣都是混燙的,可別燒糊涂了。
她吃力的挪動,傅斯年痛苦的哼了兩聲,聲音嘶啞,“別亂動。”
許慕宜一愣,臉唰的漲的通紅。
許慕宜咬住下唇,真不敢動了。
傅斯年趴在她身上,鼻端呼出的熱氣像個火爐似的,鋪灑在她頸項間,惹得她肌、膚一陣又一陣戰(zhàn)栗。
不知保持這姿勢多久,許慕宜煎熬出了一身汗,又快被壓得喘不過氣,正難受得要命,傅斯年迷迷糊糊睜開眼。
他幽暗的眸子透著幾分紅,似夢囈的勾起嘴角,“許慕宜,你還真向我投懷送抱?”
說著他瞇著眼,盯上許慕宜戰(zhàn)栗的唇,“這張嘴,除了嘴硬,也會親人?”
慢慢垂下頭,他混燙的唇重重印上去,沒有一點輾轉(zhuǎn)溫存的溫柔,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許慕宜驚得整個人都在抖,頭皮更是一陣發(fā)麻。
她慌亂撇過頭,傅斯年就貼著她的脖子含糊著說話,似乎在評價這個吻,沒什么感覺,也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
許慕宜恨不得立刻推開他,將這人淋個冰水醒醒神,讓他瞧瞧自己做了什么混賬事。
她不懂,這人怎么能這樣。
正常的時候,像個瘆人的閻王,病糊涂卻像個不要臉的無賴。
不過,傅斯年的無賴時刻沒保持多久,就又垂下頭睡了過去。
許慕宜這次沒再心軟,費力推開他,氣喘吁吁的終于站了起來。
見男人無聲無息躺在地上,許慕宜跺跺腳,很花了一番功夫才將他扶到床上。
從藥袋里翻了翻,很好,黎致遠連益母草都準備了,就沒退燒藥。
許慕宜低咒一聲,給傅斯年灌了幾顆消炎藥和感冒藥,見他不斷冒冷汗,連忙接來一盆又一盆冷水給他冰敷。
如此折騰許久,傅斯年臉上的熱意才終于褪了去。
許慕宜松了一口氣,正想給他掩好被子,突然,一張照片卻掉到地上。
許慕宜撿起來想放回去,可看清那照片就呆住了。
那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上傅斯年站在中間,一左一右是兩個眉眼與他有些相似的女人。
其中一人很明顯是傅斯年的媽媽,那另一人,只怕是當年死的那個女人,是傅斯年的妹妹嗎?
許慕宜心抽了抽,她慌張把照片放下,正想離開,胳膊卻被傅斯年一把抓住。
他低低喊道:“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傅斯年力氣特別大,那手就跟鐵箍似的,捏得許慕宜生疼。
許慕宜想掙脫,又不敢動,正遲疑,有淚從男人眼角滑落。
傅斯年竟然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