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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容映雪嘴角就是掩飾不住的笑,有老太太在,她只需要動動嘴皮子,挑撥一下便好了。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誒,老夫人信不信,姐姐她絕對不會回來的,現(xiàn)在她有依仗,和從前已經(jīng)是判若兩人的性子了?!?/p>
老太太的龍頭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臉上的橫肉上下動著。
“她有誰撐腰也沒用,只要是我符家的媳婦,她就得到我近前來立規(guī)矩,我還沒歇下,她想回去躺著,沒那個規(guī)矩。”
老太太回到自己的松鶴堂,臉色陰沉沉的。
她怕熱,屋子里悶得厲害,以往這個時節(jié)早就放了冰盆,現(xiàn)在別說讓她舒心坐上一坐了,房間里哪哪都是一層的土。
“這是沒人收拾嗎?”
苗嬤嬤忙喊著下人打掃,老太太一聲喝斥。
“都別動!”
“苗嬤嬤,去將她給我叫來,這個家她到底是怎么當?shù)?,曉得我回來了,就是這樣管家的?”
苗嬤嬤奉命去了,進了朝陽院也不進屋子,就站在廊下喊人,“少夫人,老夫人叫您過去,有話問您。”
蘇卿暖剛為了走過場,釵環(huán)首飾戴著,這會回了屋全都卸了下去,她受不了頂一腦袋的累贅,脖子疼。
才換了一些清爽的衣服,又叫她,冷哼,“當初為了討這個老婆子歡心,什么時令的水果我都往她身前端,得了好的釵環(huán)首飾也往她身邊放,可是侯爺要放我的血時,她攔都沒攔一下,還幫著侯爺游說我?!?/p>
“那會一心想好好過日子,想著忍忍也就捱過去了,我在床上躺著,翻一下身傷口都痛得要死,她就因為身邊的老姐妹得了孫子,我遲遲未懷孕,就叫我到她身前跪著?!?/p>
懷孕,那也得圓房??!
想到從前受過的氣,蘇卿暖便恨不得燒三炷高香,求閻王早點將老妖婆收了。
“她這是被伺候慣了,今天回來看到冷盆冷碗的受不了,又要我過去跪著。”
翡翠也是氣不過道:“姑娘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身子還沒養(yǎng)好呢,可不能再去跪著。”
譚嬤嬤聽了小姐的話,黑沉了臉,“老奴去幫小姐擋了,您就在房中養(yǎng)著,什么事都沒自己的身子要緊。”
譚嬤嬤愿意幫著出頭再好不過,蘇卿暖道:“嬤嬤可以告訴她,我的身子虧損的厲害,管不了這個家了,至于誰能接會,她可以自己看著辦?!闭f著,她將管家鑰匙拿了出來。
這侯府全是白眼狼,她不會再養(yǎng)一日。
苗嬤嬤見這么長時間都沒動靜,就打算進屋親自問。
譚嬤嬤已經(jīng)走了出來。
“我們小姐不舒服,我隨嬤嬤過去?!?/p>
苗嬤嬤上上下下打理眼前的婦人,從前沒見過,想到少夫人身前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也不知從哪買回來的下人,哼了一聲。
“就你也配,咱們老夫人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見的?!?/p>
譚嬤嬤站在高檻,居高臨下地看著苗嬤嬤,一步步往前走,逼著苗嬤嬤向后退。
“既然如此,我家小姐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傳喚的,請回吧!”
譚嬤嬤將人趕下游廊,轉(zhuǎn)身、關(guān)門,一氣呵成。
苗嬤嬤氣得要命,她站在院中冷哼,“給我等著。”
蘇卿暖坐在屋中對著回來的譚嬤嬤笑,“嬤嬤好氣勢,老太太怕是要氣死了?!?/p>
譚嬤嬤也是不急,道:“那人肯定還會回來,一會看老奴怎么趕她走?!?/p>
果不其然,這一次過來的不只是苗嬤嬤,身后還跟了兩個粗使丫鬟。
院門被砰的一聲踹開,苗嬤嬤頤指氣使地喊著,“老夫人有令,叫少夫人過去,若是走不動咱們奴才們就算抬,也要將人抬過去。”
蘇卿暖推開窗,看著院中三人,“就知祖母疼愛孫媳,曉得我大病初愈不宜辛勞,可惜我不是那等子喜歡差使下人的主子,祖母若有事交代,就對譚嬤嬤說便好?!?/p>
苗嬤嬤給身后的兩個丫鬟使眼色,就準備要去屋子里拿人。
譚嬤嬤走出去,砰地一聲將房門給關(guān)了個嚴實。
“怎么,我家小姐的話聽不懂,你們這般往里闖是幾個意思?!?/p>
苗嬤嬤見眼前的婆子沒她生得壯,伸手就要拉人,“你給我讓開,這里沒你說話的份?!?/p>
譚嬤嬤不疾不徐地拿出一塊令牌直接懟在苗嬤嬤臉上。
“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賢妃娘娘身邊的蕙人嬤嬤,從三品。你家老夫人身無誥命,見到本嬤嬤都要行叩拜禮,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蘇卿暖看著苗嬤嬤三人臉上五彩斑斕的表情,心情別提多好了。
蘇卿暖:“苗嬤嬤,話傳來傳去也是你受累,大熱的天再給自己累中暑了,老夫人要傳什么話,知會譚嬤嬤也是一樣的?!?/p>
松鶴堂。
老太太看著眼前站著的嬤嬤,鼻孔朝天的架勢比她更像這侯府的主子。
“怎么,現(xiàn)在我這個祖母都沒辦法叫孫媳婦過來陪我說說話了嗎?”
“老太太,你要是想與我家小姐續(xù)家常,可以到朝陽院,畢竟你身體康健,我家小姐還在病中。若是想吩咐事,老奴可以代傳。”
老太太坐在龍鳳榻上氣得胸膛不住起伏,“好一個代傳,那我倒是要問問,我人已經(jīng)回來了,這房間里四下塵土,她就是這樣歡迎祖母歸府的?她這個少夫人就這樣管家的?”
她氣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上面的空茶碗都一跳老高。
換作別人,早就跪下了,譚嬤嬤眼皮都沒抬一下道。
“我家小姐身子不好,多走幾步路便心口疼,被放的血太多了,多想一會事就腦袋疼,這是我家小姐上交的掌家鑰匙,日后府里的大事小情,她都沒有精力操持了?!?/p>
老太太這邊不過是想找由子訓(xùn)斥人,結(jié)果那邊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她自己啥能耐她清楚,侯府被她打理的四十年,入不敷出,這個孫媳婦樣樣不好,卻是個會管鋪子的。
她還沒開口,譚嬤嬤又開口了,“老奴一路走來,數(shù)了一下松鶴堂的下人,伺候老太太的人手不少于二十人,回府一個時辰還讓老夫人屋中積著灰,這些人都可以發(fā)賣了?!?/p>
“賣?你說的什么話?這些活不該是在我回來前就都干好的嗎!”
譚嬤嬤冷笑,“活在那,誰干不一樣,老夫人不舍得用身邊人,想養(yǎng)著他們吃干飯也行,但咱們小姐不會再拿嫁妝貼補她們的月例,意思老奴表達完了,老奴告退?!?/p>
退?這就退了?
她還一句話沒說呢,誰讓她走的。
“混賬,你給我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