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回宮裝，拎著礙事的曳地長裙去找蕭澈。

宮人將我攔在殿門口：“趙太師在里頭?！?/p>

趙太師，那不就是準(zhǔn)皇后趙胭之父？

據(jù)我所知，趙太師與蕭澈淵源深厚，蕭澈年幼時曾于他門下開蒙。

趙太師對蕭澈恩重如山，要不然也不會將獨(dú)生女兒嫁給他了。

殿門厚重，只聞朦朦朧朧的說話聲，多半是趙太師在說。

突然，趙太師高喝了一句：“蕭澈，我對你很失望！”

門猛地開了。

趙太師甩袖而出，神情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悲痛，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也是可憐。

可我覺得更可憐的是蕭澈，他跪在那里，望著趙太師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

“樓……陛下?！蔽已谏系铋T，出聲提醒，“太師好像挺恨你?！?/p>

“因?yàn)槲覍λf，朕初承大位，國祚不穩(wěn)，在登基典禮這種重要的時刻遇襲的事情傳出去會動搖民心，所以我暫時沒辦法為胭胭報仇，過幾日我會公布胭胭‘突發(fā)惡疾，不治身亡’的消息?！?/p>

我同情道：“以蕭澈的身份是不能報，以蘇清和蘇樓主的身份就可以報，可惜陛下沒辦法讓太師知道?！?/p>

蕭澈苦笑了一下，“是我沒保護(hù)好她。”

“胭胭小時候愛跟在我后頭玩，如我的小妹妹一般，此次回來，多年不見，她再站到我面前，我差點(diǎn)沒有認(rèn)出她。”

“她問我有沒有心上人，我說沒有，她便問我，可不可以把我的喜歡分給她一點(diǎn)。她說反正我總要娶一位皇后的，要么是尚書的千金，要么是將軍的小姐，那么為何不能娶她，她保證當(dāng)個好擺設(shè)，不惹我厭煩?！?/p>

“我后悔答應(yīng)她了?！?/p>

說完，他緘默，維持著贖罪的姿勢一動不動，連發(fā)絲都透著沉重。

自己培植的勢力，害死了自己珍視的人，這等滋味一般人體會不到。

我猶豫，是直接給他匯報在天牢的收獲，還是先過去抱著他安慰幾句。

抱是能抱，但我說什么呢？

我實(shí)在不會安慰人。

幸好他很快收拾好了心緒，道：“不知道過來扶一把嗎？朕腿麻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