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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鎮(zhèn)國府曾老太爺?shù)陌倌陦壅Q終于來臨。
阿九一大早就來請示錦王,“鎮(zhèn)國府送來了曾老太爺?shù)膲鄢窖埡??!?/p>
“爺,小的已經(jīng)讓人備好禮品,就是不知道,爺和王妃如何安排?”
若是平時王公大臣的家宴,錦王肯定不會去湊這個熱鬧。
但這次不同,鎮(zhèn)國府曾老太爺與錦王妃是血脈嫡親,錦王作為曾孫女婿,若是不出席,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錦王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diǎn),但一想到要與那個傻子一同赴宴就覺得頭疼。
“阿九,有沒有什么辦法,讓那傻子不會突然抽風(fēng)?”
阿九慧黠一笑,顯得頗有把握。
“爺,據(jù)小的觀察,王妃就是個吃貨。只要有吃的,她就會乖乖坐在那里,悶聲不響地吃東西,保證不會給您添麻煩。”
錦王瞪了阿九一眼,“爺是那種怕麻煩的人嗎?”
阿九猛地咳嗽起來......
爺,您的節(jié)操掉地上了。
辰時,阿九已經(jīng)將馬車備好。
錦王走出來,看到輕舞和云柳分別站在馬車兩側(cè),便猜到那傻子已經(jīng)坐在里面了。
他當(dāng)即板著臉呵斥阿九,“為何只備了一輛馬車?”
阿九垂頭,小心翼翼地解釋,“爺多年在外行軍打仗,府里的馬車大多已損壞。這臨時好不容易找到一輛完好的,爺您就暫時委屈一下?!?/p>
錦王望著嶄新的馬車,又看了看瑟瑟發(fā)抖的阿九。
“爺今年多大了?”
阿九抬頭,“啊!爺今年二十四了。”
錦王面無表情地說,“哦,先皇十八歲就有了子嗣,父皇十六歲就當(dāng)了父親,算起來,我晚了他們好幾年啊。阿九,你說該怎么辦?”
阿九閉著眼,視死如歸地說,“所以爺,您應(yīng)該和王妃圓房。王妃雖然是傻子,但爺,吹了燈其實都一樣?!?/p>
“所以你是故意準(zhǔn)備一輛馬車,好讓我和這個傻子一起同行?是不是?”
阿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爺恕罪,小的該死。小的只是擔(dān)心爺......”
嫡系爭斗表面上看似風(fēng)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愈演愈烈。
阿九擔(dān)心錦王無心奪嫡,卻可能被人先發(fā)制人......
錦王望著阿九,他心里何嘗不明白阿九的用意。
他歷經(jīng)九死一生,阿九只是擔(dān)心他若早逝,會留下無后無孝的罪名。
阿九,只是抓住機(jī)會讓他和這個傻子培養(yǎng)感情。
只是,要他和這個傻子圓房,他做不到。
錦王憤憤然跳上馬車,阿九拍拍胸脯舒了口氣。
這次冒險,值了。
馬車空間很大,設(shè)有兩排座位。
錦王坐在鳳素暖對面,冷眼望著她。
卻感到有些錯愕......
今日的鳳素暖,身著一襲鵝黃煙羅裙,銀絲線在袖口和裙擺上繡著含苞待放的玉蘭花,襯托出她嬌小身軀的秀麗與雋永。
她的頭飾格外簡單,長發(fā)如瀑布般垂至腰間,頭頂綰著精致的單螺髻,斜插著珍珠蝴蝶珠釵,襯托出她巴掌大小的臉龐瑩潤生輝。
水霧般的眉下,皓眸閃爍,靈動可愛。
輕舞對她的打扮真是用心良苦。
鳳素暖被錦王那灼灼的目光瞪得有些不自在,索性閉目養(yǎng)神。
“傻子,你聽好了,今日回到你的本家,別得意忘形。別離開本王的視線,否則本王可不敢保證你的小命能不能留到明天?!?/p>
錦王不管她是否聽得懂,但覺得警告她幾句,心里會踏實一些。
鳳素暖沒有睜開眼睛,但內(nèi)心卻涌過一陣暖流。
這人雖然生在帝王家,卻能對一個傻子如此惜命,君子般的高潔,實屬不易。
鎮(zhèn)國府內(nèi),早已賓客滿堂,帝都的名門望族,擠滿了國公府的每個角落。
年輕的皇子、公子、世子、郡主、公子、千金們?nèi)齼蓛傻鼐墼谝黄?,高談闊論?/p>
國公爺和幾位夫人在門口笑臉盈盈,熱情地迎接著客人。
錦王的馬車停在國公府門口,立即吸引了眾多目光。
鳳媚柔和一群世家千金瞬間停止了攀比,目光齊刷刷地望向馬車?yán)镒呦聛淼腻\王楚御。
他身著素衣白裳,不施粉黛,即使站在那里不說話,也自然流露出令人心醉的清新氣質(zhì)。
姑娘們都羞澀地望著他,人群中不知是誰打破了醋壇子,酸溜溜地開口。
“錦王殿下風(fēng)姿清華,舉世無雙,怎么就那么倒霉,娶了個傻子為妃?實在替他惋惜!”
鳳媚柔眼中閃過一抹邪笑。
看來英雄所見略同。
錦王下車后,稍作停留,半天沒等到傻子下來,眉頭緊蹙。
該死的傻子,不會睡死過頭了吧?
他一腳踢在馬車上,“傻子,下來。”
有姑娘竊竊私語,“錦王妃徒有虛名,若能成為錦王的側(cè)妃,倒也不失為美事一樁?!?/p>
一聽這話,幾乎所有女人都蠢蠢欲動。
此話說得有道理。
錦王妃天性愚鈍,形同虛設(shè),若能成為錦王側(cè)妃,自然能輕易掌握當(dāng)家主母的權(quán)力。
輕舞聽到旁人議論自己的主子,又見錦王對主子發(fā)怒,心疼主子,立即上前撩起車簾。
她柔聲喊道:“王妃,快下來!”
鳳素暖本是假寐,見識了錦王的暴脾氣,又聽到那些女人旁若無人的議論聲,忽然聽到輕舞這般甜美嬌柔的聲音,頓覺心曠神怡。
她將手搭在輕舞手上,輕盈地跳下了馬車。
眾人看到鳳素暖,靜若處子般站在錦王身側(cè)。
一襲黃色素衣,沒有艷麗的圖案,沒有浮華的飾品,與她簡單的頭飾、淺淺的淡妝相得益彰。
站在錦王旁,真是一對璧人。
鎮(zhèn)國公見到錦王,笑容滿面地迎上前。
“錦王殿下大駕光臨,微臣深感榮幸!”
錦王淡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回了禮。
抬起的腳忽然收回,唇齒輕啟,“鎮(zhèn)國公似乎忘記向本王交差了?”
鎮(zhèn)國公全身滲出冷汗。
沒想到錦王對毒害錦王妃的兇手還念念不忘?
錦王又冷聲道,“本王一向記性好。不管事情過了多久,都不會忘記。國公爺若是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只怕到時候會自食其果?!?/p>
說完,板著一張面癱臉徑直向里面走去。
國公爺嚇得掏出手帕連連拭汗。
鳳媚柔的眼底閃過一抹驚惶。
錦王對這個傻子毫無感情,為何偏偏要為她出頭?
得罪鎮(zhèn)國府對他有什么好處?
鳳素暖不知從哪里捧著瓜子,無所顧忌地磕起瓜子來。
她心情極好。
然而在別人看來,傻子終究是傻子,這個不合時宜的舉動,瞬間讓人對她適才的好感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