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我只能把事情說了出來，讓對方理解一下。

而且還保證，等我看了外婆，如果沒事的話，就當即回來。

對面幾個人面面相覷，片刻后，為首的曾立給宋清影打去了電話。

半分鐘后，曾立搖了搖頭：“沒有人接。”

他禮貌的看著我，還是那句話：“抱歉，宋董沒接電話，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們會一直聯(lián)系宋董?！?/p>

“如果宋董接了電話同意的話，我會第一時間讓你過去的。”

怎么可能還能等到她接電話？

這人怎么不懂變通呢？

我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爭取不讓自己太激動：“那是病危！病危你們知道是什么意思嗎？”

“耽誤一下的話最后一面我就見不到了明白嗎？”

“我會在這個上面騙你們嗎？”

曾立點了點頭：“我明白，但是我仍然不能違背宋董的命令?！?/p>

真是的！

也不接電話！

我的心在狂跳，程野又打來了電話：“人呢！怎么還沒到！”

“我......”

一聽到他的聲音，我就忍不住想哭，但我不能。

我把大概的事情跟他說了，只聽到對方也氣急敗壞的聲音：“胡鬧！在那兒等我！”

說完，他再次掛了電話。

兩分鐘后，他出現在了這里。

保鏢還是同樣的說辭，被程野給瞪了回去。

“怎么了？下次你們家人病危的時候，我讓清影給你們也留下？”

程野冷漠的看著對方：“曾立，我說到做到?！?/p>

說完，也不不管對方的反應，帶著我就往外面沖。

這下，曾立沒有帶著人攔住我。

到達的時候，程野帶的實習生王偉朝著我們搖了搖頭：“老師，已經......失去生命體征了?！?/p>

“外婆！”

我晴天霹靂一般的站在門口，離外婆的距離不到二十步。

就差那么一點點?。?/p>

但凡能早來一步，我都還能和外婆說一句話。

眼前的東西變得模糊了起來，我只能看到程野嘴在動，卻不知道在說什么。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程野的辦公室了。

他一看到我就掛了電話。

“外婆！”

我瞬間就想起來了，掙扎的站起來朝著門口的方向而去。

然后被程野給攔下來。

“你干什么？我去看外婆啊！”

我的語氣莫名的平靜：“我接受了，我什么都不做，就去看一下?！?/p>

“等等看?！?/p>

程野現在也沒有之前那么著急了。

他把王偉給叫了進來，讓他說話。

王偉點了點頭，面向了我：“您的外婆在臨去世前說了幾句話?！?/p>

“她的原話是這樣的，我......我第一人稱敘述給您?！?/p>

“我等不來他們了，想告訴小影的東西，也沒有辦法說了，你告訴江嶼，一切的一切，都不要怪小影?！?/p>

短短的幾句話，包含了，她想告訴宋清影當年的真相，還想讓我無論如何，都不要怪宋清影。

說完之后，程野讓王偉去做自己的事情，而后面色嚴肅的看著我：“江嶼，你知道你身體的狀況嗎？”

“我？”

我沒有正面回答：“怎么了？”

“我老師都說了，你還想瞞著我？”

程野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里滿是質問。

是了，給我出診斷證明的教授就是程野的導師，我也算是在人家面前露過很多次面的，人家告訴程野也不奇怪。

程野一臉緊張的看著我：“江嶼，你的病，應該到要住院的時候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那還是算了吧。”

我搖搖頭：“反正也治不好的?！?/p>

“那也不能讓他一直惡化下去??！”

程野咬著牙，我都能聽出來他話里那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但我還是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但是我是真的不想治，都最后的時間了，就讓我舒服點兒過吧?！?/p>

與其一直躺在床上動不了，身上全是儀器，還不如我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是因為清影和其他男人的事情嗎？”

程野皺起了眉頭：“可是，就是為了這個，也不能放棄治療啊！”

“和她沒有關系?！?/p>

我深吸一口氣：“她和誰好，和我選擇放棄治療，都沒有直接性的關系?！?/p>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甘愿躺在病床上嗎？”

程野沒有說話，看上去像是在思考。

然后才開了口：“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的話，我可能會聽醫(yī)生的。”

“是你老師讓你勸我的？”

我疑惑的看著他：“還是說，是你單純想要勸我？”

“是我老師?！?/p>

程野有些無奈：“他說不管怎么和你說，你都不肯住院，連吃藥都不是很想吃，知道我們兩個關系好，所以讓我勸勸你，看你能不能改變主意?！?/p>

“他見過好幾個因為這個病而死的人了，每一個都讓他非常的遺憾，尤其你和他還認識這么長的時間?！?/p>

那還真的不能。

我笑了笑：“放心吧，我死了之后，一定捐給醫(yī)院當試驗品，看看能不能在我身上研究出來這病的治療方式。”

那樣的話，倒也不算一無是處，也不辜負程野和他的老師的為我著想。

“誰要你的尸體??！”

程野白了我一眼。

可能是看出來我現在不治療的心很是堅定。

他嘆了口氣，走到了桌子旁邊，拿起筆寫了起來：“那我們就各退一步，我不勸你住院，但是你吃藥?！?/p>

我知道他已經讓步了，所以沒有拒絕：“行，我吃?！?/p>

程野將開藥的單子拍在我身上，又問了一句：“清影不知道這件事是吧？”

“不知道?！?/p>

我搖了搖頭：“別讓她知道了?！?/p>

“行！”

程野也沒有多說什么，讓我去找宋清影。

臨出門的時候，還是再次叫住了我，囑咐了一句：“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你這個病，反饋到你身上的頻率非常的高，你可能隨時隨地都會覺得心口疼?！?/p>

“而且疼的程度不好說，嚴重的時候半分鐘你就能疼暈過去?！?/p>

“知道了。”

我沒有回頭，出門拿東西的時候，才看到宋清影已經站在了走廊的盡頭。

我走到她的身邊，將外婆已經去世的消息告訴了她：“你來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