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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何嬤嬤狠淬了口唾沫,
“你們給我等著,那丑婦馬上就要被休棄了,我家小姐會當(dāng)上侯府大夫人?!?/p>
“大夫人?頂多一抬紅轎給你家小姐抬進(jìn)角門。”
蘇云朝杏眸泛著譏誚,“侯爺不在府,你一個新來的就開始按捺不住,讓開,我們?nèi)レ籼?!?/p>
傾瀉出的氣場,
鎮(zhèn)得何嬤嬤愣怔了會,忘了阻攔。
這鄉(xiāng)野來的女騙子,哪來這般唬人的氣勢?
盯著她們的背影,暗恨道,“得罪了梁府,跑去祠堂也沒用,遲早被趕出侯府?!?/p>
侯府祠堂,燈火通明。
上首的裴婆子臉上浮現(xiàn)喜色,“早就看春花這賤婦不爽,賴著阿柱的正妻之位,要不是老二攔著,我哪會留她到今天?”
付婉婉坐在繡墩,為她捶腿,添油加醋:
“娘說的對,今日去梁府赴宴,春花姐姐還給蘇云朝機(jī)會進(jìn)梁府,差點害了梁夫人。
幸好陳大夫查明,這蘇云朝也真是,私藏某位大醫(yī)的良方,在梁府招搖撞騙,現(xiàn)在梁府多半對咱們侯府有成見了......”
裴婆子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禍害,當(dāng)初我就覺得她不可信。
偏偏又是那賤婦帶來的,老二那時聽了賤婦的哄騙,不然姓蘇的哪能高攀上咱家侯府?”
就在她們談話時,裴阿柱把蒙著面的晴溪拖來,甩在地上。
晴溪發(fā)髻散亂,面紗卻緊緊纏在面上,打了死結(jié)。
“娘,這丑婆娘總算被我逮出來,費了我好幾個小廝,沒想到她還敢這么硬氣!”
裴阿柱心中惱火,一腳踹中晴溪的心窩。
“相公,何必動怒。”
付婉婉嘴上勸,眼睛卻笑成縫,“姐姐身子骨弱,可禁不起這一腳。”
“賤婦,都是你管教不當(dāng),任由蘇云朝在梁府行騙,你罪不可??!”
裴婆子一口飲盡碧螺春。
“咳咳......”晴溪低著頭裝咳。
付婉婉不屑一笑。
就這種窩囊廢,
竟白白享受榮華富貴那么久。
早知道春花這么懦弱,她就早點回來,享受本該屬于她的榮光。
裴阿柱心頭卻動了動,“娘,我琢磨了會,這梁府似乎很看重蘇云朝手里的藥方?”
“相公,我記得蘇云朝送去的藥包還被寧王看重,甚至梁三少爺都要亂棍打死她,寧王的人卻救了她一命?!?/p>
在付婉婉的提醒下,裴阿柱眼底閃爍著野心勃勃。
若他能得到這藥方,
送去梁府,不就能和吏部尚書搭上關(guān)系?
母子一脈相傳,裴婆子顯然也想到一塊去。
二兒子成了侯爺,若大兒子也有出息,她裴家豈不光耀門楣。
沉默的裴老頭也發(fā)了聲,“藥方是個好東西,等她回府,就讓她拿出來。”
付婉婉斜眼看了地上的晴溪,“相公,春花姐姐又該如何處置?
成兒和茗兒就快找教書先生,我該怎么開口介紹他們的身份......”
就這丑東西,
他真的懶得再看一眼。
裴阿柱本來對春花就沒感情,見她長這么丑,語氣輕飄飄:
“成兒和茗兒是我的嫡子,從前是今后也是,這賤婦禍害裴家,就休......”
“誰敢動大夫人?”
蘇云朝跨過門檻,犀利的目光掃視全場。
身后的何嬤嬤捂著臉,跑到付婉婉腿邊哭訴:
“小姐啊,這賤蹄子口出狂言,不僅看不起您,居然敢打我,這哪是打我,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什么?”付婉婉震怒。
何嬤嬤不同于其他下人,是她母親的陪嫁,還是喂養(yǎng)過她的奶娘。
打何嬤嬤的臉,無異于在打她的臉。
付婉婉眼圈泛紅,“蘇姑娘,你當(dāng)真是被姐姐放縱過度。
你在梁府惹下禍?zhǔn)拢F(xiàn)在還要鬧得侯府不得安寧嗎?”
“婉婉,你莫哭,”裴阿柱摟住她,好生安撫,“蘇云朝,你趕緊交出藥方,不然休怪我......動粗的。”
想拿她的藥方,
誰給他們那么大臉了。
蘇云朝冷嘲,“藥方是我獨創(chuàng),憑什么交給你?”
這話一出,付婉婉直接笑出聲。
她搖了搖頭,“蘇姑娘,你就別裝了,梁府宴會上我聽四小姐說的明明白白,你這藥方分明就是撿的?!?/p>
“你這是想效仿鳳陽郡主,以為女醫(yī)有那么好當(dāng),十個里九個都是充數(shù),一介婦人哪懂那些深奧的醫(yī)理。”裴婆子鄙夷。
裴阿柱掃過蘇云朝那張美艷的面容,“花瓶裝的再好,始終是花瓶。”
“直接搜身,拿到藥方去向梁府賠罪。”
他揮手,想讓兩個嬤嬤過去搜。
“藥方不在我身上?!碧K云朝杏眸清淡。
裴阿柱追問,語氣有些急切,“快說,在何處?”
“在我腦子里,你們誰也搶不走。
大老爺可別忘了,二老爺還沒歸府,處置大夫人這等重要的事,卻趁他不在場,二老爺會作何想?”
蘇云朝說出的話,氣得裴阿柱想掐死她。
可視線落在她優(yōu)美的五官,
那上竄的怒火,好像也沒那么氣盛了。
付婉婉嫉妒的掐緊手指,“二老爺排幼,兄長的房中事,他也不便插手。
你以為二老爺會保下你?
在這里拖延時間是沒用的,趕快交出來,對大家都好?!?/p>
這時,門房小廝跑來稟報:
“老太爺,老夫人,還有大老爺,梁府的人傳口信,說是要罰大夫人親手抄百遍佛經(jīng),于三日之后交給梁府當(dāng)作賠罪?!?/p>
蘇云朝心口沉悶。
沒想到這七年付出的那些心血,都喂了白眼狼。
雖說她對梁家人感情也不太深,
可他們享受著這些年她給予的好處,個個翻臉不認(rèn)賬了。
付婉婉嘴角笑意深了深,“相公,我聽說血書最能體現(xiàn)一個人悔過的誠意,不如讓姐姐以血抄佛經(jīng),說不定梁府會放過此事不提?!?/p>
晴溪頭微抬,面紗微拂。
奇怪。
裴婆子吃了口栗子酥,瞧著地上的晴溪。
她沒記錯的話,春花剛嫁來裴家時,可沒這么一聲不吭的軟包子樣?
應(yīng)該是被嚇傻了。
得罪梁府那樣世家大族,肯定是知道小兒子不會庇佑她,不然早就鬧起來。
“藥方你們想搶,大夫人你們也想肆意欺辱,你們當(dāng)真忘了這侯府是誰在做主?!?/p>
蘇云朝嗓音清冷,讓紅袖把晴溪扶起。
“你不過侯府的奶娘,還以為二老爺會護(hù)你,人可以貪可以壞,但不能看不清自己的身份?!?/p>
二老都贊同的點頭,
老大沒回來前,她就會仗著春花和小兒子的勢,在侯府作威作福。
蘇云朝只覺好笑,唇角微勾,“要不,我們打個賭,你信不信,二老爺會罰的人是你?!?/p>
還在這裝腔作勢,
嚇唬誰呢!
付婉婉自信,那次家宴被撤了碗筷,是裴輕鴻不想傳出不敬長輩的流言。
而這次不同,
春花犯蠢,蘇云朝拿藥方裝大醫(yī),讓侯府與梁府結(jié)下梁子。
怎么瞧,裴輕鴻都不會站在蘇云朝那邊。
付婉婉勾唇,“罰我?蘇姑娘,你說大話前,也不掂量掂量。
說不定,你會因為這句話,被罰三十大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