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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美色殺人
秦煙將所有燈牌都打開之后,一整條單向高速路都按車道攔在了安全距離以外。
不確定現場情況,妄自行動也是冒險。
秦煙不歧視在安全區(qū)觀望的人,但對處在爆炸現場那兩人又多了幾分敬意。
秦煙回到事故車附近時,已經有三個人被挪出來橫放在地上,衣服破爛傷口斑駁看不出嚴重程度,但所幸呼吸都還算平穩(wěn)。
深秋時節(jié),晚間涼意上涌。
秦煙臨走時套的風衣略顯單薄,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粗厣咸傻膬赡幸慌?,秦煙閑下心思琢磨著要不要給他們挪個避風的地方,但又怕樹挪活人挪死,不敢白白背了幾條人命。
最后秦煙從車里找到出野外用的棉服,小心翼翼蓋在三人身上,希望勉強幫他們保持體溫。
做好這一切,秦煙目光所及搜索不到那兩個男人的身影,便小心翼翼湊近了看。
兩車追尾處的輕微爆炸聲時斷時續(xù),汽油和塑膠燃燒的混合氣味實在刺鼻,秦煙下意識想縮回腳,但又怕那兩人救人不成出了意外連個收尸的都沒有。
腦子里閃過絕色,秦煙突然覺著能收個尸也算功德,勉強說服自己硬著頭皮往前走。
一輛小型越野車追尾面包車,雙雙卡在變道變速的匝口,怪不得動靜這么大。
越野車頭損毀嚴重,好在車身沒有什么大問題。車門大開,車內空無一人,想來方才躺在地上的三人中便有其中的車主。
為首的小面包就沒有那么幸運了,車身歪斜以至于嚴重變形,車尾堵著越野車,車頭擠著高架匝道的花圃,搖搖欲墜將傾未傾。
秦煙回頭偷偷記下了越野車的車型和牌子,以后高低得搞一輛,這么扛打的車不多見。
越往近處,才在燃燒爆破聲中分辨出輕微的摩擦聲——那兩人在壓動千斤頂。
有人被困在車下。
得出這個結論,秦煙快走幾步到被追尾面包車的另一側,果見面包車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傾斜歪倒在聚攏花圃的鋼架上,那兩個男人正試圖用千斤頂抬起后半個車身,以便騰出開車門的空間。
灰西裝固定好千斤頂,轉到另一側尋找支撐車體的支點;絕色則趁著車身傾斜的間隙打開車門,試圖往里鉆。
“我來吧。”秦煙沒有多猶豫,將過膝的風衣脫下扔在一邊,露出單薄的衛(wèi)衣和貼身牛仔褲,姣好的身材成為廢墟美學的一部分。
“車身不穩(wěn)定,側倒保不準會爆炸。我一會兒小心些挪動,麻煩您在外面照應著?!眲e讓車倒了把我炸死在里面。
最后一句秦煙忍住沒說出口,梁九洲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手十分自然地下落,禮貌地虛護住她纖細的腰身,溫熱的氣息剛好灑在秦煙耳廓:“好,你注意安全。”
秦煙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上車后盡可能輕地往駕駛室爬,幾乎每挪動一下,車身都會產生輕微顫動,仿佛在不知名的下一刻就會真的翻過去。
把命交到別人手中的感覺,真的不怎么樣,秦煙有點后悔是真的。
美色惑人,也殺人。
秦煙以龜速挪到駕駛室時,衛(wèi)衣已經被汗水浸了個透,碎發(fā)黏糊糊貼在臉上,她也懶得撥弄一下,借著火光看清副駕駛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上身勒著安全帶擠在車門處血流不止,下肢卡在變形的座椅前。
目前看來,這場事故中只有他傷的最重。
秦煙先把安全帶拿開,又檢查了他的下肢簡單判斷骨頭是不是完整的,最后發(fā)現情況不太好,忖了忖,還是決定跟外面知會一聲:“我不知道他的腿或者腳是不是斷了,雖然這樣挪動可能會加重傷勢,但我認為挪出去總好過放在這里面?!?/p>
“好,滅火器用完了,先把人弄出來?!苯^色應了一聲,語氣倒是比秦煙的顫音平和很多,帶著若有若無的安撫和寬慰。
救援不知道什么時候到,火一直在燒,隨時有可能出現二次爆炸,最優(yōu)選擇確實是先把人弄出來。
秦煙把座椅盡可能放平,雙手托著男孩的兩只腳避免二次傷害,以她平生最大的耐力平穩(wěn)托運。
車門外梁九洲抱著男孩的肩膀小心轉給陳關,看到男孩五官的那一刻,梁九洲臉上的驚訝不加掩飾,耳朵里聽見車內女人的聲音:“他的腳很可能出問題了,慢一點。”
尾音帶著輕微的顫抖,可能是車內空間不夠,她的動作太受限,嗓音無意識發(fā)抖。也可能是因為緊張或害怕。
那是梁九洲第一次認真聽秦煙的聲音,就那一次,給他留下了她心地還算善良的第一印象,以至于后來當他終于意識到秦煙內心冷得像冰疙瘩的事實時,除了驚訝只剩驚訝。
從車上跳下來,風一吹,汗?jié)竦囊路酀M冷氣,秦煙身上又黏又膩,冷熱交加。
“辛苦了?!?/p>
有人適時遞上外套,秦煙在冷和熱的抗衡中選擇了保重身體,接過大衣隨意披在身上。
纖細柔軟的腰身霎時藏進衣服里,獨留筆直修長的兩條腿,明晃晃地,養(yǎng)眼。
秦煙身上難受懶得說話,擺手算道謝就往外走,梁九洲狀似無意地收回目光,跟著后面,隨手撥了電話出去,二人都不曾注意到身后的面包車在下一刻轟然傾倒。
聽到聲音時,秦煙下意識回頭看,只見到絕色背對火光微瞪的柔情目,幾乎是朝她吼著:“跑!”
火舌迅速席卷兩輛車,油箱破裂的瞬間汽油即彌漫在火焰周圍,引著火光點燃它的紋路——剎那間,熱烈綻放。
秦煙反應不及,沒跑出幾步就被男人撲過來壓在身下,耳邊是漫天的爆炸聲,震耳欲聾。
腦門疼……
不知過了多久,秦煙腦子還是嗡嗡的,睜開眼勉強識別出白色的墻壁、消毒水浸漬的床單被套和吊瓶,是醫(yī)院,她獲救了。
“你醒啦,感覺怎么樣?頭疼嗎?能聽清我說話嗎?”
還好是白衣天使來接她,不是真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