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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偶遇初戀
易安揉揉眼睛,看清楚了他手里拿的那張化驗單,心里卻起了點別的心思,露出標準的露齒笑——恭喜你,閻先生,你要當爸爸了。
他沒說話,只是定定看著她的眼神幽深了幾分。
沉默。
幾秒。
她覺得沒意思,攤開手笑笑,從他手里拿過那張薄的可憐的化驗單,又看了看。
還是覺得神奇。
小蠶豆竟然是一個小生命。
伸手戳戳他的小臂,“別緊張,沒懷孕,是別人的。”
他的眉峰皺著,還是沉默。
易安又笑,“干嘛呀,剛才只是開個玩笑,justkidding,allright?”
一個玩笑都能讓你這樣緊張么?
“不好笑么,干嘛這樣看我?!?/p>
閻烈放下平板,一只手搭在沙發(fā)背上,“易安,掛號單上寫的是你的名字,我認識字?!?/p>
“蘇舒總不能用她自己名字吧,只能用我的名字了呀。”
他還是皺著眉,似乎是不太相信。
她誒呦一聲,把手機遞給他,“那你自己問蘇舒,是不是我下午陪她去醫(yī)院檢查的?!?/p>
“下次不要用這件事開玩笑?!彼焓址隽讼录毥z邊鏡框。
這句話在易安聽來,大概想表達的意思是,我現(xiàn)在還沒準備好和你有個孩子。
心里多少有幾分涼下去,但是表面上還是平日里那副笑臉。
“只是活躍氣氛呀,閻先生,你總一本正經(jīng),我只能在你面前耍寶試圖讓你多笑笑?!?/p>
他伸手。
她手撐著沙發(fā)挪過去。
閻烈手臂結(jié)實,一把把她摟在自己的膝蓋上,面對面。
結(jié)婚兩年多,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最近怎樣?”他捏捏她的臉頰肉,似乎在仔細檢查她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有沒有按時吃飯。
易安今年二十多歲,體檢報告上的身體年齡竟然是61歲,實際年齡的兩倍都不止。
因為她總是熬夜,困了就在椅子里窩一會,經(jīng)常不吃飯,吃一頓就拼命撐,回回都是消化不良,因為吃的太多,還被送過醫(yī)院急診,聽起來似乎有點匪夷所思。
但這些屬實都是易安做過的事情。
距離他去臨錫那邊處理公務,已經(jīng)大半個月有余。
他會按時給她打電話,但是每次都不會超過三分鐘。
她本身并不喜交談,更不喜煲電話粥。
可是讓閻烈覺得有趣的是,她雖然沒話可說,但一定會把時間準確控制在三分鐘整。
他其實對她算不上多么了解。
兩年多以前結(jié)婚的時候。
只是知道她是南川衛(wèi)視的一名導演,知道她是易家的小女兒,知道她的脾氣風風火火,似乎也沒有其他的了。
關(guān)于她的感情史,關(guān)于她的喜好或者其他。
這些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
閻烈還記得,第一次和她見面的時候,是長輩安排的相親。
她是卡著點來的,背著一個巨型儀器,那個儀器他甚至叫不出名字。
推門進來的時候,一雙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找人,頭發(fā)微微卷翹,穿著一套黑色運動衣。
和照片上的那個淺笑盈盈的姑娘模樣相差甚遠。
后來她一直說,很抱歉,說自己是從拍攝現(xiàn)場那邊趕回來的,因為組里的攝影師吃壞肚子了,自己充數(shù),當個業(yè)余的攝影師,就耽誤了時間。
本來準備換件稍微好看點的衣服來相親的。
實在沒時間了。
為了不遲到只能穿著自己的便服來了。
她說了好幾遍,請他一定不要介意。
其實閻烈挺不喜歡遲到的人,但是看她這樣誠懇,遲到或者不遲到,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
一聽他問這個,易安就懶懶地回答,當然就那樣唄,最近的氣運好像又徹底down下來了。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聲音也變得懶洋洋的,“那個《演員大挑戰(zhàn)》原先的葛導演急性胰腺炎住院了,沒人愿意接這一攤子。
總導就把這個分在我頭上了。
我說了我也不想接。
都是一些老演員和流量小生,誰都得罪不起,老演員本身的要求就比較多。
至于那些新鮮面孔,就是現(xiàn)在常說的流量小生。
稍微多幾個鏡頭或者少幾個鏡頭。
他們的粉絲都會在網(wǎng)上瘋狂的狙擊節(jié)目組?!?/p>
易安從業(yè)這些年,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罵的習慣了,總有人不喜歡你,也改變不了別人的看法,起初也難受,看見那些詞匯也心酸,時間長了之后,就覺得無所謂了。
罵唄。
又不能少塊肉。
但是節(jié)目組那些年輕的姑娘家或者小伙子,看完之后就難受啊。
最近因為一個單元劇,劇里的女主角腳本是,從小練習舞蹈,有天賦自己還努力。
這就需要女演員有扎實的舞蹈功底。
但是這一組晉級的那個女演員是個同手同腳的,舞蹈天才這樣的設定,顯然不合適。
編劇姿態(tài)高,就是不愿意改。
身為節(jié)目導演的易安也很頭疼。
她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活活就像一塊夾心餅干。
“算了,不說這些不高興的?!彼嬷约旱哪?。
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睜開眼,眼神清明,“對了,上周,在falling我遇到了一個據(jù)說是你前女友的人?”
“嗯?”他尾音上揚顯然一副好興致,右手輕輕撐住下巴等她繼續(xù)開口。
那日她從falling吃完飯下樓。
迎面而來一個年輕好看的女子,黑長直發(fā),目光灼灼,一席深色長裙,溫婉大方,氣質(zhì)好的不得了。
她看的楞了神,隱約似乎在哪見過。
那姑娘卻止了步子,對著易安身邊的霍城旸溫和開口,帶著淡淡笑意,“城旸哥,好久不見。你又變帥了!”
這是夸人的。
對于霍城旸這樣的男性來說,聽起來身心舒暢。
“阮阮,好久不見,你又美麗啦?!彼騺碜炱ぷ庸Ψ蚝玫暮?,禮尚往來嘛,誰不會。
兩句話一說,大家都高興。
“這位是?”她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站在霍城旸身邊的易安身上。
他“哧”地一聲笑了:“這是易安,我的弟媳?!?/p>
她看了易安一眼,乖巧的打招呼,“你好,我是阮阮?!?/p>
有人喊她,她對著不遠處的人揮手,又跟霍城旸說,“下次我請你吃飯?!?/p>
易安盯著那纖細苗條的背影看了好一會,還是沒想起自己在哪見過。
他的手放在易安眼跟前,來回晃蕩了好幾下,“還盯著看什么,沒見過美女啊。”
“見得太多了,喜歡看不行么?”
“你喜歡看她?易安,你在開玩笑吧,啊,我知道了,你說的是反話?”
易安扭頭看著霍城旸,覺得他似乎是話里有話。
果然下一秒,他賤嗖嗖的咧著一口大白牙就笑開花了,“你一貫消息靈通,竟然不知道她以前是你家那位的初戀???”
“我家哪位?”
“當然是閻烈了?!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