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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萌惡意,酒后狂言
葉瀟聲緩緩走向前,孟浩借著昏暗的光亮終于看清了來人的樣貌。
“葉……葉將軍?”
葉瀟聲看著他,沒有言語,臉上神色不變,卻也能感覺到他不容挑釁的威嚴(yán)。
孟浩掙扎著站起來,“葉將軍,你抓我干什么?我,我可什么都沒干,我什么都不知道?!?/p>
葉瀟聲輕笑一聲,不跟他多費(fèi)口舌,直接開門見山,“你覺得你如今身在牢獄,齊王殿下會不會來救你?”
齊王殿下素來待人寬厚,卻不愿意摻和政事,要他去路邊解救一個奴仆還有可能,但是要他從殿前司的牢獄里撈人,卻是有很大難度。
孟浩一咬牙,“我所做之事,與齊王殿下無關(guān)!”
葉瀟聲看了一眼孟浩掛在腰間的齊王府腰牌,孟浩頓感心虛,立馬就把腰牌捂住。
“齊王殿下不理朝政多年,想來也不會突然動了心思,但若是……”葉瀟聲頓住了片刻,又緩緩開口,“受了別人的蠱惑?!?/p>
孟浩打斷了他的話,“你不可胡話,齊王殿下又不傻,怎會受人蠱惑?”
葉瀟聲上下打量著孟浩,“人人皆知齊王善待下人,連府里的下人穿的都比尋常人家金貴,讓你出來辦事也不知道喬裝打扮一番,穿得這樣招搖,是真的不怕泄露身份,還是因為傻?”
“你,你怎敢辱罵齊王殿下?”
孟浩護(hù)主心切,此時連葉瀟聲都不怕了,直接指著他大叫。
葉瀟聲不想聽他說廢話,一把奪過他身上的腰牌,吩咐崔備審問他。
“不必顧慮他是齊王的人,該如何審就如何審,齊王那邊我自會去說。”
說罷,葉瀟聲往外走了去。
崔備連忙應(yīng)了一聲“是”
孟浩聽到后,立馬望著葉瀟聲離去的背影,“哎!葉將軍,葉將軍,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們要審問什么?。俊?/p>
得到了葉瀟聲的授權(quán),崔備也硬氣起來了,一皮鞭打到關(guān)著孟浩的牢門上。
“嚷嚷什么!要審問什么你等會就知道,不要在這里吵吵鬧鬧!”
孟浩果然安靜下來了,崔備看著他不鬧騰了,讓兩個人把他架出來,拉到審問室去。
葉將軍吩咐的事情,他要親自審問。
另外一邊,葉瀟聲已經(jīng)來到了齊王府。
齊王書房內(nèi),葉瀟聲將孟浩的腰牌擺在齊王面前。
齊王頓時一驚,“葉將軍,這是何意???”
齊王的反應(yīng)正在葉瀟聲的預(yù)料之中,“還沒來得及跟王爺下說一聲,貴府的侍衛(wèi)孟浩已經(jīng)被抓進(jìn)殿前司大牢?!?/p>
齊王臉上又多了幾分慌亂,“這這……平白無故,抓他做甚啊?”
“孟浩雇傭了一個江洋大盜去偷龍驍軍的東西,王爺可知情?”
“本王……”
這話問得為難,要說不知情,齊王府的侍衛(wèi)行事必然是齊王授意,可要說知情,豈不是不打自招?
“孟浩如今已經(jīng)在殿前司受審,王爺覺得他能否受得住殿前司的酷刑?難道真的要他替王爺隱瞞實情而受刑至死嗎?”
打蛇打七寸,葉瀟聲幾句話,正是戳中了齊王弱點,他寬厚待人的名聲在外,此時再不愿開口也不能搭上一條無辜性命。
“孟浩所為,本王并不是不知情,只是沒有事情會發(fā)展到如此地步?!?/p>
見齊王終于愿意開口,葉瀟聲十分滿意,“愿聞其詳?!?/p>
“半月前,三皇兄來找我,說早朝的時候被陛下罵得狗血淋頭,郁悶得很,我就陪三皇兄喝些酒,酒后胡言亂語了幾句。原本醉話是不得當(dāng)真的,可不料醒來才知道三皇兄已經(jīng)讓人安排下去了,我以為他也只是想出口氣而已,便也沒有再管了?!?/p>
三王爺紀(jì)王是皇帝的哥哥,年紀(jì)比皇帝大,可并非嫡出,即便年長也無緣皇位。
本來就心有不甘,再被皇帝當(dāng)著滿朝大臣的面訓(xùn)斥,老臉沒地擱,心里萌生出惡念。
可再如何,龍驍軍事關(guān)社稷,不可輕易而動,貴為王爺,怎么如此拎不清?
“既然是紀(jì)王殿下安排的,怎么孟浩也參與其中?”
齊王嘆息道:“本王酒后失言,說了要幫三皇兄出了這口氣,所以三皇兄就把孟浩借了過去了?!?/p>
想來,紀(jì)王也害怕事情敗露之后要受責(zé)罰,把齊王一起拉下水,皇帝定然會顧及親弟弟和太后娘娘的面子,從輕處理。
“王爺可知,正因紀(jì)王殿下的這口氣,龍驍軍慘死一名軍士,就連秦統(tǒng)領(lǐng)也因此卸職,還差點讓江洋大盜混入皇宮,險些有損陛下的安危啊”
齊王自知羞愧難當(dāng),無法辯駁,一時的酒后失言竟然引起如此多的禍?zhǔn)隆?/p>
“陛下可有恙?”
若是皇帝因此遇險,即便是有太后出面,都保不了齊王和紀(jì)王兩條性命。
葉瀟聲回道:“陛下無恙,只是陛下的龍紋玉佩被賊人盜了出來”
齊王疑惑,“龍紋玉佩?可是能調(diào)動龍驍軍的龍紋玉佩?三皇兄竟然敢去偷這個?”
葉瀟聲解釋道:“紀(jì)王殿下原本要偷的是陣型圖,可惜失手了,那盜賊才轉(zhuǎn)而去偷龍紋玉佩,可惜還沒等他偷到手,龍紋玉佩就被別人偷了出來?!?/p>
齊王聽懵了,“葉將軍是說,真正把龍紋玉佩偷出來的的不是三皇兄,那會是誰呢?”
“啪!”一聲巨響,杯盞落地,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
齊王和葉瀟聲往門外看去,齊王妃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臉上滿是驚慌,腳邊是剛剛摔碎的茶盞碎片,泡好的茶水全部倒在了地上。
“王妃?”
“你還病著,怎么出來了?”
齊王妃自知失禮,連忙走上前一步,向齊王作揖。
“妾身來給王爺送茶,不曾想王爺和葉將軍在談?wù)?,妾身不是有意打擾的,妾身先退下了?!?/p>
“慢著!”
葉瀟聲突然開口,齊王妃一驚,她害怕葉瀟聲,害怕這些沙場浴血,常年手沾血腥的人。
“葉將軍,還有何事?”
葉瀟聲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出來,拿到齊王妃面前,“不知王妃,可曾見過這塊玉佩?”
玉佩上有龍紋環(huán)繞,駕云而飛,雕刻精美,猶如下一秒就要騰飛出來。
正是龍紋玉佩。
齊王妃看著龍紋玉佩,往日的情形涌上心頭,事情過了這么久,她還是夜夜驚夢,每每夜半驚醒。
江秋情恐嚇?biāo)元q在耳,她哪敢多言?
可即便齊王妃不愿說,葉瀟聲也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到了答案。
“王妃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妨直說,齊王殿下定然會護(hù)你周全,殿前司也有責(zé)任保護(hù)皇室安全?!?/p>
齊王看出了王妃的異樣,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王妃,你不用擔(dān)心,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不用怕?!?/p>
齊王妃支支吾吾,半天終于開口,“我的確見過這枚玉佩,但言盡于此,還請葉將軍莫再問了。”
即便是齊王和葉瀟聲聯(lián)合作保,可葉瀟聲又不能整天守在自己身邊當(dāng)護(hù)衛(wèi),齊王雖然體貼,可究竟是嬌生慣養(yǎng),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若江秋情真的要取她性命,總能找到下手的時機(jī),而那時,誰都保護(hù)不了她。
葉瀟聲明白齊王妃的顧慮,“那這樣吧,我換一個問法,王妃只需點頭或搖頭,話是我提出來的,王妃只是佐證了我的想法,可行?”
齊王妃聽罷,猶豫許久,終于點了點頭。
“很好!”葉瀟聲隱隱地吸了一口氣,“你見到這塊玉佩和你在湖心亭落水有關(guān)?”
齊王妃沒有想到他說得那么準(zhǔn)確,錯愕地看著他。
齊王心急地拉了一下妻子,“王妃,葉將軍說的是與不是?”
齊王妃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好,第二個問題,有人威脅你,不可說出實情?”
齊王妃又一次點頭。
“第三個問題,威脅你之人是個女子?!比~瀟聲停頓了一會,“而且此人與我相熟?”
齊王妃愕然,猶豫許久后再次點頭。
“好!”葉瀟聲把玉佩收了回去。
“問題問完了,多謝王妃!”
齊王在一旁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就問完了?你知道是誰偷的龍紋玉佩了?”
葉瀟聲:“不知!”
齊王有種自己被戲耍的感覺,“你不知你還裝模作樣地問這問那!”
葉瀟聲對著齊王作揖,“末將先告退了,殿前司會派人來保護(hù)殿下與王妃?!?/p>
剛走了兩步,又走回來叮囑幾句。
“紀(jì)王的心思恐不如殿下想的那么簡單,以后還是這種被人當(dāng)槍使的事情還是少做,都說殿下夫妻伉儷情深,不妨多花些心思放在王妃身上吧?!?/p>
言畢,頭也不回地走了。
紀(jì)王一句醉話,哪怕是干些蠢事也大膽地把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借出去了。
可齊王妃,當(dāng)日落水后他只是緊張,卻也不細(xì)查究竟是如何落水的。
今日詢問時,就連葉瀟聲都能看出來,齊王妃擔(dān)驚受怕了許久,可這么久以來,齊王都沒有察覺到。
齊王雖然對于妻子寵愛有加,卻也只是大男子主義的自我感動。
天冷時給你加衣,到了餐桌前為你夾菜,卻從來不在意,你是否真的冷了,真的餓了。
齊王反應(yīng)過來,葉瀟聲剛剛這幾句分明就是教訓(xùn)。
“他什么意思啊,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他一個外人來置喙?”
齊王妃沒有回應(yīng)齊王的話。
原以為葉瀟聲粗魯武夫,肯定不懂溫柔,如今看來,倒是比齊王更懂體貼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