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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周東南站在梯子上,動作利索的在墻上砸了兩根釘子。
他接過姜時宜手里的那幅畫,不斷調(diào)整畫的位置,試圖擺放到絕對水平。
“正嗎?”
他問。
姜時宜雙臂抱胸,盯著那幅畫看了幾眼,然后仰頭盯著周東南。
“正,有八塊腹肌的男人就是正,貝貝來這半年了,還從來沒這么勤快過。”
周東南壓低眉眼掃她一眼。
就這一眼,姜時宜突然又起了興致。
“昨天晚上睡得好嗎?”她迎著他的目光。
兩個人一高一低,視線距離其實很遠。
但反而多了幾分錯位的曖昧。
周東南從梯子上向下走了兩級,還想再往下走時,姜時宜突然把手扶在梯子上。
攔住他向下的路。
“你怎么不回答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嗎?”姜時宜追問。
周東南沒辦法,淡淡嗯了一聲。
姜時宜淡笑,眼波在他腰臀間打了個轉(zhuǎn)。
表情就像一個色欲熏心的女流氓。
他第一次皺眉。
“姜時宜,你到底想干什么?”
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她,卻帶著無可奈何且咬牙切齒的意味。
答應做她的保鏢,完全是因為需要那筆救命錢。
那天晚上......
是她故意沒錯,但也是他主動上鉤的。
所以,他已經(jīng)在刻意躲避。
躲避她這些明晃晃的挑逗。
但她似乎完全不覺得,她自己在有未婚夫的情況下,這樣做有什么不對。
是她天生惡劣,還是覺得他是個有趣的玩具。
周東南喉結上下滾動,幽深眸子像是夜空,緊緊鎖在姜時宜的臉上。
試圖看穿她的心思。
姜時宜一只腳踩到梯子上,突然靠近他的臉。
“我想…睡你?!?/p>
她一句話剛說完,由于她突然站上去,梯子失去平衡,朝著兩人所在的半邊傾倒下來。
周東南迅速反應過來,一把攬住姜時宜的腰,然后護在身下。
梯子蹭了一下他的肩膀,從側(cè)邊砸下去。
兩人都有些懵,保持這樣的姿勢過了十幾秒鐘。
腰間的大掌明明帶著干爽的觸感。
偏偏身后的氣息是濕熱的,氣息呼到脖子上。
帶著綿綿的潮意。
周東南慢慢松開姜時宜,確認她沒有受傷。
然后過去把梯子扶起來拎在手里,“我把梯子送回倉庫。”
姜時宜沒再攔。
她回味自己剛才那句大膽的挑逗:睡你…
如果沒有梯子倒了的意外。
周東南會是什么反應。
皺著眉頭還是無言以對。
她勾了勾唇,抬頭看向那幅《日出》。
初升的太陽剛在漫無邊際的海平面上冒了個頭。
一只小船搖搖蕩蕩。
一派平靜祥和的氛圍。
整幅畫沒有過多的顏色,也不是寫實主義的佳作。
但偏偏,就帶著一種致命吸引力,讓人看一眼,就覺得風雨欲來。
姜時宜收回目光,又打開畫板,低頭畫畫。
中午,她剛把腦子里一閃而過的靈感記錄下來。
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她順手抄過來,看都沒看就接起。
“喂?”聲音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
“時宜,你晚上想吃什么?”對面帶著笑。
姜時宜手上畫筆一頓,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陸狗】
“隨便,你定吧?!彼S口敷衍,聽不出來什么情緒。
說完,她又繼續(xù)畫手稿。
之前那個客人定了十幾幅畫,工程量很大,她必須加班加點才能勉強在既定工期里完成。
陸遠豐聽到對面鉛筆傳來的沙沙聲。
“吃日料可以嗎?”他問。
“太生?!苯獣r宜歪了歪身子,看著面前的手稿。
“西餐?”陸遠豐又問。
“太甜?!彼?。
“法餐?”
姜時宜突然停筆,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
“可以,正好邱瑞兒從法國回來,下午接上她一起去吃法餐,她一定吃得慣。”
對面,陸遠豐沉默了兩秒。
“時宜,我以為今天晚上是你和我......”
“你和我什么?”姜時宜笑著打斷。
她轉(zhuǎn)動手里的畫筆,聲音不輕不重的:“邱瑞兒回國,不是你邀請她的嗎,機票都是你買的?!?/p>
陸遠豐揉了揉眉心。
他可以搞定震驚業(yè)內(nèi)的并購,也可以坐在談判桌上拿下幾十億的大訂單。
往他身上撲的女人太多,他甚至記不住名字,記不住長相。
偏偏,他就是拿不下姜時宜。
她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對他態(tài)度始終寡淡。
他抬手扯松了領帶。
“沒什么,那我一會去接你?!?/p>
姜時宜把剛才的畫稿揉成團,扔進垃圾桶。
“不用,邱瑞兒六點到,直接機場見吧。”
她站起身,出門去畫廊。
經(jīng)過周東南的房間門口,她下意識掃了一眼。
發(fā)現(xiàn)他正低著頭,手里拿著【一個】工作室的宣傳冊。
宣傳冊是八折頁,每一頁的排版和設計都很精美,首頁半幅版面跟姜時宜有關。
最上面是她的照片。
笑的很燦爛,但是明顯很稚嫩,不像是近兩年拍的。
他目光停頓在上面。
“好看吧?”陳貝貝突然出現(xiàn)。
她手撐在周東南面前的桌子上,順著他的目光盯著宣傳冊。
“我表姐說,這張照片是陸總第一次見老板的時候拍的,那時候老板才十八歲,上大一。你手里的宣傳冊,也是陸總花大價錢找人專門設計的。”
周東南又看了一眼。
然后把宣傳冊合上,隨手插進文件夾里。
“東南哥,你有女朋友嗎?”陳貝貝滿懷期待的又看向周東南。
周東南抬頭掃了她一眼,不出聲,硬朗線條沒有絲毫波動。
空氣寂靜的可怕。
周東南的沉默和冷淡,讓陳貝貝有些尷尬,好像這個問題問的十分冒昧。
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在她幾乎想要落荒而逃之際。
身后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小姑娘問你話呢,你怎么不回啊?!?/p>
姜時宜在辦公室換了一雙平底鞋,走路悄然無聲。
“老板?!标愗愗惙路鹂吹搅司让魅耍龑擂涡α诵Γ骸拔揖褪请S便問問,東南哥不想回答也沒關系?!?/p>
姜時宜又往前走了兩步,直視周東南。
“我記得,在統(tǒng)計學里好像有個理論,不想回答的問題,百分之八十九是肯定的?!?/p>
她話音剛落。
“現(xiàn)在沒有,以后會有?!敝軚|南回。
姜時宜挑眉點點頭,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那你是剩下的百分之十一中的百分之一,屬于回答的勉強,還模棱兩可,可能在說謊的。”
......
姜時宜到機場的時候正好六點,陸遠豐的那輛黑色庫里南已經(jīng)提前到了。
她讓周東南把車停在不遠處,然后下車走到那輛庫里南旁邊。
抬手敲了敲車玻璃。
車后座,陸遠豐正在低頭處理工作,聽見動靜他轉(zhuǎn)頭看見是姜時宜。
立馬停下手里的動作,開門下車。
“時宜,來了。”
他說著,抬手想去拉姜時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