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溫思婉醒來時，身旁已經(jīng)無人。

她往旁邊一摸，衾被已冷。

霍祁照應(yīng)該去查錢家的賬本了。

城北。

霍祁照順著云嵐的標(biāo)記來到一處荒宅。

荒宅地處僻靜，周邊都沒宅子。

云嵐道明情況。

“公子，我昨晚在錢尚書府外守了一夜，深夜丑時三刻，一暗衛(wèi)從錢家出來，我一路跟蹤，暗衛(wèi)來到這里待了一炷香的時間離開，怕打草驚蛇，我沒有跟進去。”

“卯時一刻，有四人從宅子里出來，但我沒見到他們進去?！?/p>

宅子里有暗道。

霍祁照點點頭，立在門口。

大門上了鎖，云嵐抽出腰間的刀，揮刀砍下鎖鏈。

“公子，請?！?/p>

宅內(nèi)的野草生長茂盛，高度長到和平常姑娘家齊平。

亭子里的石凳和石桌染了厚厚的灰塵。

“分開找暗道?！被羝钫辗愿?，和云嵐一左一右的查看房間。

找了兩間房，沒看出任何蹊蹺，第三間的時候，霍祁照目光落在墻壁上的觀音畫上。

畫上的觀音慈眉善目，手中拿著凈瓶，瓶內(nèi)裝著柳條。

他走近觀音圖，細(xì)細(xì)打量，發(fā)現(xiàn)端倪后一把撕開觀音圖。

觀音圖下藏著一個機關(guān)。

霍祁照正要按機關(guān)，云嵐跑過來稟報。

“公子，我在廚房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地窖，地窖里面裝了好幾箱銀子?！?/p>

“公子，這是個機關(guān)，我來按吧。”

“不用，退出去?！被羝钫粘庾撸茘咕o跟其后。

站在門口，霍祁照掏出一把匕首扔向機關(guān)，準(zhǔn)確無誤地扎進機關(guān)，數(shù)支箭齊刷刷地朝他們射來，兩人快速避開。

云嵐心有余悸。

若是在房間內(nèi)打開機關(guān)，他和公子會淪為活靶子，被四面八方的箭射死。

箭射完后，霍祁照進去，在房間內(nèi)觀察許久，在桌子腳下找到開關(guān)，擰了兩圈后，一條暗道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兩人進暗道，順著暗道一路走到了錢尚書家，同時在暗道里找到真賬本，錢尚書一筆筆賬記得很清楚。

霍祁照拿著賬本從暗道離開，讓云嵐去叫錦衣衛(wèi)過來。

等錦衣衛(wèi)來后，他帶著賬本和之前找到的書信進宮面圣。

證據(jù)確鑿，皇帝龍顏大怒，命他帶領(lǐng)錦衣衛(wèi)去查抄錢家。

霍祁照帶著錦衣衛(wèi)去錢家。

錢尚書見到錦衣衛(wèi)，心頭咯噔，故作鎮(zhèn)定看向霍祁照。

“指揮使帶著錦衣衛(wèi)大駕我尚書府，有何貴干？”

霍祁照舉起令牌，挺拔的身影一步步走向錢尚書。

看著明黃色的令牌，錢尚書瞬間跪下，他居高臨下，聲音冷冽。

“錢元貪墨賦稅，在城北荒宅私藏銀兩近萬，證據(jù)確鑿，奉皇上旨意查抄尚書府，錢家所有人押入大牢。”

錢元聽到城北荒宅，想要辯駁的話咔在喉嚨里再也吐不出。

他站起來抓住霍祁照，壓低聲音。

“祁照，你也算是我侄子，我妹妹是你母親，你幫我就是幫鎮(zhèn)遠伯府?！?/p>

霍祁照甩開他的手，繼續(xù)往里走。

錦衣衛(wèi)查看了每間屋子，霍祁照走向錢繆的院子里。

錢家下人看他一身錦衣服，一個個害怕得很，他順暢來到錢繆屋外。

屋內(nèi)男女調(diào)情的聲音溢出來，霍祁照踹開門，面若冰霜。

錢繆正要破口大罵，看見猶如煞神的男人，話到嘴邊咽回去，還是不高興道。

“霍祁照，你做什么？這是我家，不是鎮(zhèn)遠伯府，今天我可不怕你?！?/p>

霍祁照冷冷看向衣衫輕薄的女子。

女子從錢繆懷里哆哆嗦嗦地爬起來，二話不說跑出去。

錢繆看著步步緊逼的男人，緊張害怕。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叫人了，我爹不會放過你的......啊......”

錢繆被踹到床邊，慘叫一聲。

霍祁照黑色的錦靴踩在他手背上，用力碾壓：“那只臟手碰的她？”

錢繆手骨都在痛，像是要被碾碎了，他疼的額頭冷汗淋漓。

“霍祁照，溫思婉不過是個女人而已，為了她你得罪我，你確定嗎？”

“我錢家也不是吃素的。”

霍祁照踩住他另一只手，兩只手都承受著劇痛，錢繆五官扭曲，認(rèn)慫。

“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你放開我，以后我再也不打她主意了。”

“那只臟手碰的？”

他聲音冷淡，眼底的寒意猶如冰刀，刺得錢繆心生懼意，嘶啞。

“右手，右手，放開我左手?！?/p>

話落，錢繆又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殺豬般的慘叫聲。

霍祁照收回匕首。

錢繆一根手指頭硬生生被切了下來。

暈倒前，錢繆慘白著臉撂狠話：“霍祁照，我爹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霍祁照睥睨著他，不屑一顧。

錢元自身難保。

錢家所有人被押到大門口，陳芳見錢繆少了一根手指頭，哭的昏天黑地，憤怒。

“你們這是動用私刑。”

錦衣衛(wèi)看向自家指揮使。

霍祁照面不改色：“我手持令牌，錢繆對我動手，我同他發(fā)生爭執(zhí)間傷到他?！?/p>

錢繆難以置信地瞪大眼，咬牙切齒：“你撒謊，你切我手指是報私仇?！?/p>

除了陳芳和錢元，無人搭理他。

一公公來傳達皇帝旨意，命霍祁照帶罪臣錢家游街示眾后再送進牢獄。

熱鬧的街上，溫思婉買好胭脂出來，正要去做衣裳，聽到身邊人道。

“錢尚書貪污抄家，如今游街示眾，就在前邊那條街，我們快去看看?！?/p>

溫思婉看向說話的人，帶上紅果跟上她們。

她第一眼看見的不是狼狽的錢家人，而是騎在馬上的霍祁照。

他穿著緋色的飛魚服，俊美非凡，眉間凜冽，高高在上。

在人群里，屬他最矚目。

霍祁照有所察覺，掠過人群看向她。

兩人四目相對，溫思婉朝他彎彎唇角，這才去看錢繆。

百姓們朝錢家人扔爛菜潑水，錢繆青著臉罵罵咧咧，用手揮爛菜葉時，溫思婉看見他右手缺了一根手指頭。

她驚訝之余覺得痛快。

活該！

她冷眼目睹錢家的慘樣，看不見后慢悠悠回山色院。

半路上被錢氏身邊的婢女截住。

“二少奶奶，夫人心情不好哭暈過去好幾次，夫人命你回來后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