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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朱政的死,幾乎完全打亂了秦漢川已經擬定的偵查計劃,同時也令案情變得更加復雜。
他原本以為,只要找到朱政,所有謎團就會迎刃而解,誰知最后找到的,竟然是朱政已經發(fā)臭的尸體。從現場情況來看,朱政當然不會是畏罪自殺,很明顯,他是被人殺死的。
那么,是誰殺了他?
如果從利害關系來考慮,朱政的死,自然對姚伊燕最有利,因為姚伊燕想要把毒殺丈夫的全部罪責都推到朱政身上,如果她在撒謊,一旦朱政被警方找到,她的謊言便會被戳穿。朱政一死,死無對證,對她來說,是極其有利。所以她早就策劃好一切,在毒殺丈夫之后,又殺死情夫,然后還裝模作樣地四處打聽他的去向。
如果真是這樣,姚伊燕這個女人,就未免太可怕了!
“我不同意這個觀點?!卑盖榉治鰰希柠惔舐暦瘩g,“第一,假如何慶國真是死于姚伊燕之手,請問她殺夫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跟年輕帥氣的情夫朱政在一起嗎?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她怎么可能為了逃脫殺夫罪責,轉而向自己深愛的情夫下毒手?請記住,姚伊燕只是個普通女人,并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殺人魔王。第二,殺死朱政的匕首,幾乎是齊柄刺入其胸口,我很懷疑一個像姚伊燕這樣的弱女子,能有這么大的力氣。我覺得,殺死朱政的,不是姚伊燕,而是另有其人,而且兇手顯然是一個男人?!?/p>
秦漢川說:“我同意文麗的觀點。第一,現在初步推測,殺死朱政的兇手,應該是一個男人;第二,朱政之死,是否一定跟何慶國命案有關,目前還不能下結論,也許他是因為別的原因,被一個與何慶國案毫無關聯(lián)之人所殺,也說不定。”
文麗問:“那接下來,我們的偵查方向是什么?”
“何慶國的案子,目前還找不到突破口,現在重點要把朱政的死因調查清楚,如果把這個謎團解開,說不定就能給何慶國的案子提供新的線索?!?/p>
案情分析會即將結束時,法醫(yī)中心有消息傳過來,根據尸檢情況來看,朱政的死亡時間范圍縮小到了3月11日晚間到12日凌晨之間。
李鳴看著尸檢報告說:“如果朱政12日凌晨之前就已經死亡,為什么他的手機在12日白天還能打通,而13日卻顯示已經關機?”
秦漢川說:“這個并不矛盾。他的手機一直揣在口袋里,被殺時手機處于開機狀態(tài),所以姚伊燕給他發(fā)QQ信息時,他仍然QQ在線,給他打電話也能接通,只是沒有回復而已。到了13日,手機電池耗盡,自動關機,所以手機再也無法打通?!?/p>
秦漢川布置完工作任務,文麗就立即投入到了緊張的偵查工作當中。
她來到看守所,想找姚伊燕了解3月11日下午,她與朱政最后一次約會的情況。
姚伊燕還沒有從朱政被殺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目光呆滯,一直望著提訊室的小窗發(fā)呆。
文麗走近她身邊,叫了兩遍她的名字,她才回過神來。
姚伊燕說:“3月11日,朱政從時裝店離開時,是傍晚7點?!?/p>
經過仔細詢問,文麗基本掌握了朱政3月11日下午的行蹤。
3月11日下午,朱政提前兩個小時下班,來到時裝店跟姚伊燕幽會。兩人幽會完后,朱政離開的時間是晚上7點。
姚伊燕之所以把這個時間點記得如此準確,是因為當時她枕著朱政的胸膛睡著了,醒來之后她看了一下手機,正好是下午7時。她穿衣起床,準備下樓開檔。朱政則說有點累,想回出租屋好好睡一覺。他在這個時候騎上自己的摩托車離開。
文麗騎著自己的女裝摩托車,把從伊燕時裝店到南岳山村之間的這段路,來回走了兩遍,經過仔細測算,最后得出結論,騎摩托車走完這段路,一般情況下,大約需要20至30分鐘時間。也就是說,朱政大約在當晚7點30左右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經過查看姚伊燕的QQ聊天記錄發(fā)現,她在11日晚9點10分和9點50分,分別兩次給朱政發(fā)信息,第一次信息內容是:“親愛的,你回到家了沒有?”第二次內容是:“你到家了沒有?你的挎包掉在我這里了,什么時候過來拿呢?”當時朱政的QQ顯示在線,但沒有回信息。晚上10點,姚伊燕撥打他的手機,手機能夠接通,但是無人接聽。
姚伊燕說,當時兩人正處在熱戀之中,這種QQ無回復、手機不接聽的情況,以往很少發(fā)生。
文麗想,是不是可以確定,在姚伊燕發(fā)QQ信息的時候,朱政就已經被殺,所以無法回信息呢?
朱政晚上7點半回到出租屋,并且把摩托車停在了樓梯間,晚上9點10分已經被害。
從晚上7點30分至9點10分,這段時間內,在他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文麗把自己的摩托車停在老趙家的樓下,站在二樓朱政的出租屋門口,一邊再次打量著屋里的情形,一邊在腦海里思索著。
這時正是傍晚時分,西天綴滿鮮艷的彩霞,斜陽余暉返照山光水色,村前的山底湖湖面如同一匹正在飄動的紅色綢緞。
夕陽照進二樓走廊,把文麗孤單的身影拉得老長。她正在頭腦里梳理著案情,忽然發(fā)現腳下的地板上多了一條影子,抬頭一看,原來是隔壁房間的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一個女人從屋里走出來。
文麗想起老趙說過的,朱政的隔壁房間住了一對夫妻,想必就是這女人和她丈夫了。
女人大約四十來歲年紀,衣著很樸素,手里抓著一把沒有擇完的韭菜,看樣子正準備做飯??匆娢柠悾顺粤艘惑@,很警惕地上下打量著她。
文麗沖她點點頭,打招呼說:“大嫂,我是警察。”順手把證件掏出來給她看了。
女人顯然已經知道隔壁鄰居被殺的事,聽說對方是警察,也并不覺得意外。
文麗說:“我是來調查朱政被害的案子的。請問您認識朱政嗎?”
女人點頭說:“認識啊,左右鄰居,哪有不認識的?!?/p>
“這個月11號晚上,你見到過他嗎?”
女人一臉茫然,搖搖頭:“不記得了?!?/p>
這也難怪,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冷不丁問她是否記得一個星期前發(fā)生的事或見過的人,人家能答得上來才怪。
女人走進自己屋里,正要關門,忽然又把門打開:“我想起來了,11號那天晚上是吧?我見過朱政的?!?/p>
文麗不由精神一振:“真的?什么時候,在哪里?”
“我每天下午6點下班,但那天有個同事拉肚子,我?guī)退斄艘粋€半小時的班,回到家時,正好是8點。經過隔壁門口時,看見他家的門沒有關緊,還留著一條縫隙,我往屋里瞄了一眼,屋里亮著燈,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朱政,另一個男人背對著門口,看不清樣貌。”
“當時他們在屋里干什么?”
“在說話吧,那個男人好像急著找朱政解決什么事情,因為我聽見他說‘我和我老婆都在樓下等你,事情怎么解決,你看著辦吧’。”
“后來呢?”
“我進屋換鞋的時候,聽見了隔壁鎖門的聲音,應該是兩個人一起出去了。”
“你怎么確定是兩人一起出去了?你看見了嗎?”
“那倒沒有。但我聽到了朱政關了房門后,掏鑰匙鎖房門外面的掛鎖的聲音,如果只是客人出去,朱政當然不用鎖外面的掛鎖?!?/p>
文麗點點頭,表示認同,然后再次確認:“你能確定當時確實是晚上8點嗎?”
女人說:“我從工廠下班是晚上7點半,走回家大約半個小時,回到家里應該是8點左右,不過當時我沒有看表確認,估計前后相差不會超過5分鐘吧。”
“很感謝您給我們提供線索,這個情況對于我們非常重要?!?/p>
文麗將女人反映的情況,詳細記錄在筆記本上。
女人忽然問:“我當時看到的那個男人,該不會就是殺死朱政的兇手吧?”
文麗說:“這個我們還需要詳細調查核實,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兇手?!?/p>
文麗還想多問幾句,女人臉上忽然露出害怕的神情,急匆匆進了屋,“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文麗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是害怕假如那個男人就是兇手,知道她向警方提供了線索,可能會來找她的麻煩。
她本來想敲門進去安慰她幾句,但一想,還是算了,也許只有盡快抓到兇手,才是讓她打消恐懼的最好辦法。
下樓后,她敲開一樓老趙家的門,問他11日晚上8點多的時候,是否看見朱政同一個男人出門?
老趙搖頭說:“沒有看見,為了防盜,我家大門整天都是關著的,外面樓梯間有人上樓下樓,我根本不知道。”
文麗又問了旁邊幾家村民,都說沒有注意到當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