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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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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錦意指了指放在案前那帕子,見蕭景城有些詫異,嘆了口氣開始細(xì)細(xì)解釋:“那帕子上的藍(lán)色污漬,便是真兇手上的汗液,和那毒藥產(chǎn)生化學(xué)反應(yīng)之后留下的痕跡,帕子的主人定然經(jīng)手了毒藥,明白?”
“化學(xué)反應(yīng)?”
蕭景城一頭霧水的看著面前那張精致小臉,凌錦意嘴角一抽,實(shí)在不耐煩給他解釋,只得擺起了太后的架子:“蕭大人信得過哀家,便照做,若不信,哀家便自己去查?!?/p>
她和小皇帝確實(shí)是一條船上的人,便是為了自己的命,也絕不能放過真兇。
“臣領(lǐng)命,這便命人去查。”
蕭景城卻不是不信她,只是覺得這女人實(shí)在難以捉摸,說她聰慧,她卻被高禮那逆臣玩弄于股掌之中,說她蠢笨......在這些細(xì)節(jié)上,他竟比自己要敏銳得多。
凌錦意微一頷首,便邁步走出乾清宮,蕭景城猶豫片刻,抱著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跟了上去,斟酌片刻才道:“太后的醫(yī)術(shù),由何處得來?”
“隨意看著醫(yī)書便會(huì)了?!?/p>
凌錦意總不至于說自己是個(gè)孤魂野鬼借尸還魂,只自顧自的朝前走,見蕭景城還跟在身旁,心里不由得有些不耐:“蕭大人還有事?”
“無事?!?/p>
蕭景城清冷開口,語氣平淡,卻還是一路跟著她。
“那你跟著我作甚?”
凌錦意緊緊蹙著眉,這男人便是好看,但性子,卻著實(shí)惹人不喜!疑神疑鬼也就罷了,這深更半夜,難道是要押著她回去不成!
“臣......”
蕭景城抽了抽嘴角:“臣要出宮,與慈寧宮順路?!?/p>
路癡屬性滿滿的凌錦意頓時(shí)有些尷尬,兩人一路無話,行至岔道,才將分別。
她剛松了一口氣要回宮,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銳利的破空聲。
什么玩意?
凌錦意下意識(shí)轉(zhuǎn)身看去,便瞧見一道寒意森然的箭,直直朝著她射來——
那箭頭近在咫尺,哪里容得下她做什么反應(yīng)!
一只健壯的手臂突然將她拽到身后,蕭景城在那電光火石之間,竟折返回來,極速掠到她身前,用胸膛來擋住了那道森寒箭芒!
銀光直直射入蕭景城胸口,一道黑影突然從陰影之中徑直掠出了宮墻。
蕭景城眼神一冷,正要邁步,手卻被緊緊握住。
凌錦意瞳孔緊縮,看著那陷入男人胸膛三寸有余的箭頭,下意識(shí)拽住了男人修長的手:“蕭大人!你,你怎么樣!”
夜色深沉,四周空無一人,她咬著牙便要去扯開男人胸前的衣襟,手剛觸及到那溫?zé)岬男靥?,手腕卻被男人捉住。
“太后?!?/p>
蕭景城俯身看著她那副焦急的模樣,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絲清淺的笑:“臣穿了軟甲?!?/p>
“......”
他一把扯下那箭矢,抬頭時(shí),黑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太后,臣護(hù)送您回宮。”
他將那箭頭收到身后,眉頭卻蹙得更緊。
那下手之人......其心可誅!
這箭,竟然是相府特制的箭頭!若今夜凌錦意果真出了事......
凌錦意顯然也被嚇了一跳,哪里還敢嫌棄蕭景城煩,雞啄米一般點(diǎn)著頭,一路瑟瑟發(fā)抖的回了慈寧宮。
蕭景城手中握著那些證物,瞧了一眼燈火通明的慈寧宮,大踏步走入夜色之中。
京城郊外,別院里一片幽靜。
男人背對著暗衛(wèi),語氣陰冷的開口:“她可看見了那箭?”
“主子,屬下該死!”
暗衛(wèi)跪在地上,神情極為瑟縮:“屬下故意射偏了箭,并不至于傷著太后,卻沒料到蕭景城竟然與她同行,擋下了那箭......想必,太后并沒有看見......”
“該死!”
茶杯被狠狠擲到地上,男人的聲音森寒陰郁:“滾去刑房領(lǐng)罰!”
暗衛(wèi)周身一顫,對上男人森寒的臉,咬了咬牙便退了出去。
“蕭景城......”
男人眼底閃過狠毒陰冷的光:“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再難翻身!”
外人看來平靜祥和的夜,京中卻暗流洶涌。
不過一晚,相府的人便借著那些證物,將京城和皇城里里外外翻了個(gè)底朝天。
天色將明之時(shí),大理寺的監(jiān)獄里,已多了好幾位禁宮的內(nèi)侍,和相府的仆從。
但朝堂之上——
“太后,臣夜審大理寺抓來的嫌犯,終將陛下中毒之事,查清了些許眉目?!?/p>
凌錦意擔(dān)驚受怕了一整夜,正打著哈欠犯困,冷不丁聽見晉王高禮朗聲開口,不由得一怔。
她才將證物找到,給了蕭景城讓他去查,竟這么快就有了結(jié)果?
“奏。”
凌錦意頓時(shí)清醒過來,正襟危坐于椅上,便看見高禮呈上一份奏折:“證人口供再次——想謀害陛下的亂臣賊子,是當(dāng)朝宰相,蕭景城!”
“......”
此言一出,頓時(shí)滿堂噤聲,看向文臣首位那塊空落落的地方。
蕭景城——并不在殿中。
“此話有何憑據(jù)?”
凌錦意緊緊擰起了眉。
蕭景城脾氣雖壞,卻不會(huì)做這種事情,他才將疑犯移送大理寺,高禮便審問出了結(jié)果,矛頭還直指蕭景城......
“供狀在此,相府中人已認(rèn)罪,說蕭景城早有謀逆之心!”
高禮忽而跪伏在地,朗聲開口:“懇請?zhí)笄寰齻?cè),誅奸邪!”
“懇請?zhí)笄寰齻?cè),誅奸邪!”
幾位朝中重臣突然出列,緊隨著高禮跪伏在地。
氣氛一時(shí)變得凝重,滿朝文武的神色都有些晦暗莫名。
“宣蕭大人覲見?!?/p>
凌錦意看著那份邏輯調(diào)理極其清晰,竟找不出什么漏洞的供詞,卻并未作出決斷,而是沉沉開口:“未知全貌,眾位大人莫要妄自揣測,先起身吧。”
高禮微微一蹙眉,看著居高臨下坐于龍椅一側(cè)的凌錦意,神情忽而有些錯(cuò)愕。
這看似蠢笨的花瓶太后,竟不像他以為的那般愚鈍好欺......
不過片刻,蕭景城便大踏步行至殿中,眼下還帶著烏青,顯然一夜未眠,一雙眸子卻清亮冷冽,上前沖她正色行禮道:“臣,參見太后?!?/p>
“蕭景城,莫要再做出這等情狀欺君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