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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蘅兒,”裴季之的聲音低沉沙啞,“我......我其實已經(jīng)給你準備了解藥,本來是想著你從鎮(zhèn)妖塔出來拿給你安養(yǎng)身子的......”
溫蘅猛地睜開眼睛看著他。
解藥?什么解藥?
五年來,他從未關(guān)心過她的安危,如今卻說著什么解藥?
“呵,”溫蘅的聲音沙啞?!安灰偻孢@種可笑的戲碼了,裴宗主”
裴季之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將玉瓶遞給了她。“我其實一直都在想辦法把你從鎮(zhèn)妖塔里帶出來。”
“裴宗主何必多此一舉。”溫蘅抬起頭,直視著裴季之的眼睛。
裴季之的眼神閃爍不定,最終還是避開了她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他輕輕嘆了口氣,“或許......或許是良心發(fā)現(xiàn)吧。”
裴季之的內(nèi)心如同被撕扯一般。
他看著自己手中那枚玉瓶,那是他親手煉制的解藥,耗費了他無數(shù)心血。
他本想等溫蘅從鎮(zhèn)妖塔出來后,便將解藥交給她,再好好彌補她這些年所受的苦。
可是如今,一切都變了。
溫蘅的決絕,如同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從未想過,溫蘅會如此決然地要與他斷絕關(guān)系。
曾經(jīng)的山盟海誓,如今看來,是多么的可笑。
“蘅兒,你真的…要如此絕情嗎?”
裴季之的聲音顫抖著。
溫蘅冷笑一聲,“絕情?裴宗主,這五年來,是誰將我囚禁在暗無天日的鎮(zhèn)妖塔中?是誰對我的生死不聞不問?如今,你卻跟我談絕情?”
裴季之還想說什么,卻被溫蘅打斷。“別說了,裴宗主,”她語氣冰冷,“這種話我如今一個罪人之身可受不住,還是說給你以后的宗主夫人聽吧?!?/p>
說完,溫蘅的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沈琉姝。
沈琉姝對上溫蘅的目光,臉上竟閃過慌亂,但她很快掩飾下去,依舊掛著那副偽善的笑容,柔聲細語道:“溫師姐,你這是何苦呢,說出這等有損宗門顏面的話來,”
她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何況,季之師兄心里還是有你的,你又何必......”
沈琉姝伸手拍了拍裴垣的肩膀,柔聲說道:“垣兒,快勸勸你娘,這搜魂之苦,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她故意頓了頓,“你以后可怎么辦???”
溫蘅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現(xiàn)在只想盡快擺脫這個女人和這個虛偽的男人,搜魂之苦她不在乎,生死她也不在乎,不過如今自己一個將死之人,憑什么要受這綠茶的委屈!
沈琉姝心中暗喜,面上卻裝出一副擔憂的模樣,柔聲勸道:“季之師兄,溫師姐也是為了宗門著想,并非真的不愛你啊。如今魔族虎視眈眈,宗門安危為重,師兄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啊?!?/p>
深吸一口氣,溫蘅語氣冰冷,一字一句道:“沈師妹,你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我為了宗門顏面?呵,我一個階下囚,還有顏面可言嗎?”
“倒是沈師妹你,如此關(guān)心宗門顏面,怎么不勸勸你的好師兄,別做出這等有損宗門顏面的事?”
她轉(zhuǎn)過身,直視裴季之,“裴季之!五年前,你為了這個女人,將我打入鎮(zhèn)妖塔,如今,你又為了她,要置我于死地!我溫蘅究竟是做了什么孽,要受你們這般折磨!”
裴垣和眾長老都被溫蘅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驚呆了,他們從未見過溫蘅如此失態(tài),更從未聽她用如此尖銳的語氣和裴季之說話。
一直以來,溫蘅都是溫柔賢淑的形象,即使受了委屈,也只會默默忍受,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
裴季之也被溫蘅的質(zhì)問震懾住了。
他從未想過,溫蘅會如此決絕地與他決裂。
“溫蘅,你......”裴季之剛開口,就被溫蘅打斷。
“別叫我!”溫蘅的聲音尖銳刺耳,“從你將我打入鎮(zhèn)妖塔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再無瓜葛!”
溫蘅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在眾人耳邊炸響。眾長老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沈琉姝則躲在裴季之身后,眼中閃過得意。
“好!好得很!”裴季之怒極反笑,他顫抖著從儲物袋中掏出紙筆,當場寫下和離書,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狠狠地扔到溫蘅面前,“從此以后,你我再無關(guān)系!”
溫蘅沒有絲毫猶豫,接過和離書,看了一眼。
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那是當初裴季之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啪!”
玉佩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齏粉。
“裴季之,”溫蘅的聲音冰冷如霜,“你我之間,早就恩斷義絕了!”
裴季之看著地上的玉佩,碎片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裴垣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厲聲喝道。
“溫蘅!你莫要使這種小女兒姿態(tài)!宗門之事豈能兒戲!”
裴季之也回過神來,他上前一步,想要拉住溫蘅的手,卻被她狠狠甩開。
“阿蘅,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此事并非我本意。你我夫妻一場,難道你真要如此絕情?”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即便你我如今和離,我依舊會護你周全,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p>
溫蘅聽著這番虛偽的承諾,只覺得惡心至極。
五年的囚禁之苦,日日夜夜的煎熬,難道就是為了換來他一句輕飄飄的“護你周全”?
她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謊言。
“裴季之,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鬼話嗎?五年前,你也是這般承諾,可最終呢?還不是為了沈琉姝,將我棄之如敝履!”
她彎下腰,撿起一塊碎裂的玉佩碎片,在指尖輕輕摩挲,鋒利的邊緣劃破了她的肌膚,滲出一絲血珠。
她卻恍若未覺,只是盯著那殷紅的血跡。
“裴季之,你我之間,早已如同這塊玉佩一般,碎裂成渣,再也無法拼湊完整了?!?/p>
她將手中的碎片狠狠擲向裴季之,碎片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裴季之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臉頰,看著溫蘅決絕的背影。
他想要解釋,想要挽回,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站在暗處的褚臨淵將這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