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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趕緊拍著方大師讓他看,可是再看過去,樹葉還在隨風(fēng)票擺,卻并沒有東西掛在上面。
我拿出那張水彩畫,跟那顆大樹比對了很久,可以肯定的是,水彩畫上的樹就是我所看見的那顆。而剛才的那一幕,正是水彩畫中的這一幕。
“葉子,你看到的,可能是真的。老范說你有陰陽眼,在特定的時間能開,剛才那一刻可能就是你的陰陽眼開了。”方大師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很沉重,眼睛一直盯在那顆樹上。
“那我們該怎么辦?”我有些擔(dān)憂的朝著方大師問道。
“等,等這暴風(fēng)雨過去,到了晚上,陰氣十足的時候,就能看的更加清晰?!狈酱髱熣f完話之后,就開始把自己的背包拿出來整理東西,他的那些符我基本上都看不懂,跟老頭子教給我的不一樣。
我也沒有心思去想那么多,眼睛再一次看向了外面的樹上,拿著手中的那張水彩畫開始比對著??粗粗?,就發(fā)現(xiàn)出來了不同的地方。
水彩畫里,除了最下面那個看上去很像我之外,上面的那些,也都非常眼熟。最上面的那個像是黃瑤,旁邊的像劉明,接下來是李巖,江濤......越看這幅水彩畫,越覺得心驚膽戰(zhàn)。明明就是小學(xué)生的涂鴉作品,可是這樣看下去心如同落入冰窖了一般。
這些同學(xué),正是來這邊野炊的那幾個。當(dāng)他們幾個同事出現(xiàn)在這樣詭異的水彩畫里,而且還有幾個已經(jīng)死了,就讓這幅畫更加的詭異。
我趕緊把方大師喊過來,遞過去那幅畫,把我所有看到的都告訴了方大師。
方大師聽完我的話之后,原本就沉重的臉色,現(xiàn)在變得更加沉重。
“你看到的,可能是他們的命,他們把自己的命丟在這兒了。”方大師看完之后,又把那張水彩畫給我遞了回來。
“他們的命?”我疑惑的朝著方大師問道。這怎么可能,如果他們的命丟了,我怎么可能還會看見黃瑤,看見潘曉瑩。除非黃瑤跟潘曉瑩都是假的,如同劉明一般??墒沁@也說不通,劉明是死在醫(yī)院里面的。
“是的,那可能就是他們的命。他們把命留在了這里,如果不及時帶回去的話,他們必死無疑?,F(xiàn)在看來,死亡的順序,應(yīng)該就是丟命的順序。而那個‘你’,就是去收命的?!?/p>
方大師的話,讓我整個人都有些發(fā)蒙,當(dāng)年老頭子教我的時候,三魂七魄都懂,但是命也能丟,這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方大師卻說,你家那個范老頭子,充其量也就是個村子里的陰陽先生。要不是當(dāng)年在一起打麻將時間長,誰認(rèn)識他啊。這人老了就念舊,麻將都打出感情來了,可惜走了就少了個“鐵腿子”。
雨一直下到了晚上九點(diǎn)多才停,這期間我跟方大師兩個人剛開始還有一句每一句的說這話。到了最后,兩個人都凍得直哆嗦,靠在一起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本來想著雨停了趕緊出來生堆火烤烤,但是出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所有的柴火都被那一場雨給打濕,根本就點(diǎn)不起來火。無奈之下,我跟方大師又一次縮在了那個洞里。這回,我們不再去找黃瑤他們野炊時候的痕跡,而是專心致志的等待子時的到來。
那個時候,是一天中陰氣最重的時刻,而這個村子里陰氣就更重了。所以在那個時候,很多不可思議的現(xiàn)象都會發(fā)生,比如大樹上掛著的東西。
“早知道,就在村子里弄點(diǎn)牛眼淚了,也不用等這么長時間?!狈酱髱焹龅弥贝蚨哙拢f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架。
“牛眼淚,那玩意兒不是不頂事兒嗎?”我很好奇的朝著方大師問道,當(dāng)時老頭子跟我說的時候,我還記得很清楚,說牛眼淚這玩意兒抹上除了對眼睛有傷害之外,不怎么頂事兒的。
“那范老頭懂啥,他就是個土包子?!狈酱髱熈R了兩句,發(fā)現(xiàn)實(shí)在是太冷了又縮了回來,所以罵的一點(diǎn)氣勢都沒有。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牛眼淚用的時候,并不是要直接把那東西擦到眼睛上,而是要經(jīng)過各種加工才可以。
至于怎么做,方大師沒有告訴我,他說我這點(diǎn)本事,還是趕緊完事兒了念書考大學(xué),這一行不適合我。如果有機(jī)會,他會把這陰陽眼給我遮了,到時候我就是個普通人。聽到方大師這么說,我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氣,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
要是能夠變成普通人,我也不用背井離鄉(xiāng)跟著老頭子跑到這兒來,已經(jīng)有十來年沒有見到父母。再見面,能不能認(rèn)出來都不一定。
越是難受就覺得時間過的特別的慢,好不容易挨到十一點(diǎn)半,我跟方大師兩個人都快要凍僵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就跟著方大師開始朝著大樹那個方向走走去。
為了節(jié)省電量,我們兩個只打開了一個手電筒。剛下過暴雨泥濘的山路,在手電筒微弱的燈光下顯得特別的難走。只有百十來米的距離,我們兩個足足繞了十分鐘才過去,原本的那些路,已經(jīng)被水塘子連起來的那個小小的湖泊淹沒了。
“竟然是槐樹?!钡搅舜髽涞紫碌臅r候,方大師臉色忽然變了。
這槐樹和桑樹,柳樹大葉楊樹并成四大鬼樹,其中槐樹為最兇,從字就可以預(yù)見。槐樹的槐,就有一個鬼字。而眼前的這顆槐樹,看上去至少有百年樹齡,這樣的槐樹陰氣會更重。
所以看到槐樹的瞬間,方大師趕緊讓我往后退幾步,這顆槐樹遠(yuǎn)一些。他自己不知道在那邊干什么,掏出幾張符來擺弄了好長時間,然后把那幾張符在槐樹前面點(diǎn)燃,臉色才有所緩和。
正當(dāng)他朝著我這邊走過來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緊緊的盯著我一般。我把視線動方大師的身上轉(zhuǎn)移開慢慢的往上看去,原本空空如也的槐樹上,現(xiàn)在掛滿了繩子,而我的那幾個同學(xué),也正掛在繩子上隨風(fēng)飄蕩。
黃瑤,劉明,李巖......每個人的嘴角,都勾起詭異的微笑。更讓我頭皮發(fā)麻的是,在最底下,我看到了自己也被掛在了那顆樹上,和上面的黃瑤他們一樣笑著。
“葉子,咋了?”方大師看到我的不對勁,趕緊朝著我問道。
我現(xiàn)在喉嚨里面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眼前這一幕太過詭異了,抬起手指了指那顆大槐樹。方大師看到我的動作之后,也轉(zhuǎn)身看向了那顆大槐樹。就在他回頭的那瞬間,我清晰的看見,大槐樹上又多掛了一個人,正是方大師......